你有沒有過,一覺醒來,總覺得心頭悶悶的,像有人把你昨日的怒氣用保鮮膜包好,再塞回你胸口?我每天都這樣醒來。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y59Ewc0AN
尤其是當我想到我們部門的張主管,他那副「我不講理,但我自豪」的樣子,就覺得連咖啡都苦得特別有情緒。
直到某天,我在氣到第三次重寫報告的下午,看見了牠——我的怨氣小精靈。
「嗨嗨~」牠從我電腦螢幕角落的陰影裡探出一顆水藍色、半透明的頭,頂著一撮像霉菌一樣的捲毛,「你今天氣壞了嗎~我來幫你出氣!」
「你誰?」我差點把剛泡的黑咖啡潑到鍵盤上。
「我是你怨氣的具象化,小怨氣是也~因為你今天的怨值爆表,我才能出現喔!」牠用一根像水母觸手的東西比了個V字,「我們來玩點小小的報復遊戲吧!」
我當時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低血糖眼花了,直到張主管哼著小曲去上廁所,兩分鐘後,廁所發出了哀號:「為什麼衛生紙全沒了!!」
我差點沒笑到噴出咖啡。小怨氣浮在我耳邊輕聲說:「這種報復,無傷大雅,但痛快。是不是感覺好很多了?」
我當然點頭如搗蒜。那天我下班的腳步,輕快到像剛從按摩館出來一樣。
從那天起,小怨氣變成了我壓力生活中的秘密小幫手。
像是我隔壁同事總喜歡喝可樂,然後不停打嗝,小怨氣就會偷偷讓他喝的可樂變成「堵氣可樂」,喝了會有想打嗝的慾望,卻怎麼也打不出來。
還有一次,我前男友突然訊息問我:「最近好嗎?有沒有想我?」
我才剛翻個白眼,小怨氣就像嗅到新鮮怨氣的松鼠一樣跳了出來,興奮得眼睛都發光:「嗚哇~這種人最適合來點社會性小挫敗了~交給我吧!」
隔天一早,我一邊啜著咖啡,一邊習慣性打開IF,結果第一則限時動態居然是他——躺在健身房的瑜伽墊上,嘴角黏著不知是哪裡來的衛生紙碎屑,還有一塊汗漬像地圖一樣印在他的灰T恤上,表情尷尬得像剛從草叢裡被揪出來。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Dhy7whhZV
我差點沒把咖啡噴出來。重看三次之後,我終於確認這不是什麼搞笑貼文挑戰,而是真的出糗了。
小怨氣飄在空中轉了一圈,十分得意:「讓他在社群上帥不起來,比封鎖來得有力多了吧?」
我朝牠舉了舉咖啡杯,算是致上最高敬意。
因為這些事,我的怨氣總會像煮沸的水一樣,一點點散去,而小怨氣便會「啵」地一聲消失,臨走前還對著我說:「任務完成~下次再見~」
然後哪天我又被主管羞辱、被同事陰陽怪氣,或看到討厭的人在網路上炫耀人生多成功——
「嗨嗨~」牠就又會從陰影中探出來,笑得像剛升級的小惡魔,「今天又是怨氣滿點的壞日子呢~」
人生不必太認真,報復也不必太狠毒。有時候,一點小小的、惡作劇式的報復,才能讓人在這無趣世界中,活得像個有情緒的正常人。
——而我,有了怨氣小精靈,每天都比昨天更……輕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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