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審員 No.10:精神科護理師(40歲,女性)
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和說不出話的人相處。
他們有的是躁鬱、有的是創傷症候群、有的只是累了太久,不想再多解釋什麼。而我知道,有時候「不說」的,才是最重要的訊號。
所以當林祐誠從頭到尾都不說話時,我不是沒注意到。他不是害怕說錯話,而是根本不覺得有必要說話。這是經典的支配姿態。他不是不懂為自己辯白,而是他早就學會「讓別人自己猜錯」比較乾淨利落。
我們聽了那段語音。很多人說那女生語氣冷靜,所以「不像要自殺」。但你知道嗎?冷靜有兩種,一種是放下,一種是在情緒壓縮太久後的自我保護機制。
那位證人朋友的證詞,我聽得比大多數人還認真。我不是被她的眼淚打動,我是聽她在說「細節」。她知道死者不喜歡借錢、不喜歡討債、不喜歡解釋。這些都不是戲劇化的片段,而是人格的輪廓。
死者不是劇場型的。她不是那種會用死亡來懲罰誰的人。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YuAlmgiDz
她是那種會咬牙切齒說完該說的話,然後一走了之的人。這樣的人會墜樓,不會是因為崩潰,而是因為被拉住不讓走。
也許林祐誠沒推她。也許是她自己往後退、絆了一步、手沒抓牢。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foNXsUeKj
但——在心理層面,他推了。
我見過太多像他那樣的人。他們不需要大吼大叫,不需要威脅。他們只要站著、等著、看著,對方就會崩潰。他們不打人,但永遠讓人覺得「沒辦法不留在他身邊」。
你問我這樣夠不夠定罪?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QG5Ox4nEx
在醫療紀錄上,也許不夠。但在我的經驗裡,這樣的沉默,就是一種深層的控制傷害。
她沒有選擇的空間,他也不打算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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