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推她。
她站在陽台邊,手扶著欄杆,背對著我。她穿著那件寬鬆的米色針織外套,風把衣角吹得輕飄。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Foh4tImA0
那天氣象說颱風逼近,風一陣比一陣大,像是在提醒什麼將要發生。她的頭髮有幾縷被吹亂了,她沒整理,也沒回頭看我。
她說她今晚不是來吵架的。她說,她只是想「說完話就離開」。
我沒有反駁。那不是我們第一次爭執,但是她第一次——真正地不想贏,只想結束。
我說了一句話:
「你不會真的離開我。妳從來沒有離開過我。」
她沒有回答,只往欄杆邊移了一步。然後,她轉身、腳步輕飄,踏到邊緣。
風正好吹來。
我看到她的腳踩到那塊濕滑的瓷磚——那是她傘上滴落的水,還沒乾。那一秒,她的腳彷彿被風推了一下。她整個人傾斜、身體後仰,沒有掙扎,沒有叫聲。
她就這樣被風捲走了。
那不是戲劇化的墜落,而是像被抽掉地面的那一種滑落——安靜、迅速,無聲。
我沒有推她。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kXxaHTjqh
但我沒有叫她小心。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wHq4JMtwd
我也沒有去擦那塊地。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4BMVZ2BtW
我只是讓風——替我完成了我沒有說出口的事。
陪審員的票投完了,法槌落下。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8UwlAGCKL
法條判不了風,證據無法證明沉默。
我沒有說話,她也沒說完。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bJ5vpbwex
只有重力說了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