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狄離開破客棧已十餘天,以「一指神劍」的輕功早應該到了總舵,但他並不如林玉昌老實,總想找找樂子,延誤了腳程。今晚在打貓的某間客棧打尖。
「一位入住,先生需要什麼服務請隨時連絡櫃台,請您早些歇息。」客棧服務人員客氣地招呼著墨狄進了二樓客房。
墨狄卸下包裹與長劍,便準備入寢。
門外忽有「咚」一聲響,墨狄一個箭步探出門外,屋外空無一人,墨狄好生疑惑,此時房間內竟又傳來聲響。
「不好!中計了!」墨狄急忙推門而入,便見得一人影從窗戶躍出,向另一頭奔去,桌上的包袱已不見蹤影,墨狄立刻甩劍上身跨過窗檻,提氣直追。
那人輕功好生了得,墨狄竟始終追趕不上,但他也不緊張,墨家獨門內功講究「周天玄遊,汲取不盡」,雖無法快速爆發,卻能連綿不斷,用之不竭。
不出一盞茶,果然見到那人慢了下來,墨狄也跟著放慢,始終保持著不被發現的距離,就見那人於一處建築後門停下,謹慎的左右盼望後迅速進入其中。
「這裡是……街庄役場!」墨狄繞行役場一圈,確認無人跟蹤後躍牆而入。
感覺那役場有些古怪,但又說不出來有何不妥,墨狄謹慎地貼壁而行,那人已消失無蹤,墨狄只好往役場右側唯一一間燈火通明的房間靠去。
只見房間內皆是書櫃,各類書籍琳瑯滿目,當中只有一張書桌,未見座椅。
墨狄心想:「『詩經』、『全唐詩』、『望川集』、『蘭亭集序』,這是哪位進士的書房嗎?」墨家並非只重武而輕文,墨狄也讀過不少書,但卻因為過於好武而只熟讀武學心法、兵法等,對於詩詞歌賦那是一點也提不起勁。
除文學外,其他還有各類小說,言情、鬼怪、傳記、紀實無一不全。
「全部書籍皆按照類型與朝代排列的整齊無比,卻幾乎都遍佈塵土,似乎久未使用,究竟何故?」墨狄沉吟一陣,毫無所獲正打算離去,餘光一瞥後竟又向書櫃角落一處走近。
「『鏡花緣』?只有這本書幾乎沒有砂土?」墨狄試圖輕輕扳動書背,卻發現書本紋絲不動,加重力道也不見變化,墨狄感到有些惱火,運起內勁用雙指鉗住書背中央,使勁一拉,卻發現書本仍在原處,而發勁的位置卻被抓下了些許石頭粉末。
「這本書是石頭做的?如果無法抽出難道……」這次墨狄用力將書本向牆邊推,果不其然見到書本緩緩沒入牆縫,是個精巧的機關,待書本完全貼其牆面,正後方的書櫃發出了「喀啦」的聲響。
「哈哈!我墨狄簡直諸葛亮再世,咳咳……吾料曹操於重霧中必不敢出。吾等只顧酌酒取樂,待霧散便回!」不待墨狄裝腔作勢,背後那機關門又已緩緩關上,原來此機關一定時間將恢復如初,墨狄恍然大悟,剛才那輕功好手肯定是進了此暗門才遍尋不著,想通此事的墨狄再次啟動機關並輕聲鑽入機關門。
「這該不會是個請君入甕的陷阱?你諸葛亮爺爺可不能栽在這裡。」此處道路狹窄,但沒幾步前方便豁然開朗,墨狄凝住呼吸向內窺伺,映入眼簾一間寬敞明亮的石室,裡頭有三人,二男一女,那輕功好手也在其中。
「讓你平日只練刀法身法,內力根基不紮實,跑個幾哩路便氣喘不已。信確實捎到了嗎?」那說話的老者瘦骨嶙峋,臉上隱隱紅光,卻不知是哪門哪派的高手。
那名輕功好手道:「陸爺神功蓋世,田某尚缺火候,定加緊修練,信已親手交給客棧掌櫃,陸爺大可放心。」
老者道:「那就好,支廳長的事可得辦的穩妥,別給魁星門丟臉,辦砸了師兄可不會放過我們,曲琇你那頭什麼消息?」墨狄心中一凜,是那武王榜第八「赤壁懷古」曲琇?位於濁水溪下游的魁星門又如何與曲琇一同於此處現身?
曲琇道:「埔里社地形已調查清楚,這裡是地形圖,再請陸大哥與巡查部長前往鎮壓那群叛亂份子。」
墨狄心中暗想:「看來『陸大哥』就是魁星門二把手『九星連珠』陸寂鳳了,原來曲琇與魁星門都已當了台奸,罪無可恕,得抓緊時間去通知埔里社的抗日志士們,還得尋回那瓷碗,看來回總舵前有得忙了。」
又聽陸寂鳳指了指「田某」道:「你說,那婆娘還在井那吧?明日你再去探探她的口風,再不說也只好用刑,只怕那漂亮臉蛋花了,你不願與她相好哈哈。」
田某道:「放心,我『十里箭』田方自有方法,若她仍不願意吐露,只得等事情辦妥後,再好好疼愛這婆娘。」
墨狄暗驚:「那人是淫賊田方!怪不得有如此輕功,聽說已不少黃花閨女遭其毒手,今日叫我撞見真是萬幸,找個時機一併除了吧。」一面盤算,一面緩步往機關門外移動,此時直接與三大高手產生衝突太不明智了。
機關門內側有個把手,輕輕一扳門便迅速滑開,墨狄離開書房,飛身一躍跳上役場屋頂,確認從書房無法一眼看見此處後便蹲伏於此,等待屋內三人的行蹤。
一盞茶的功夫,三人才從書房走出,墨狄看著三人交頭接耳一陣後,分別往三個方向飛馳而去,墨狄只猶豫了片刻,一招「離弦渡步」趕緊跟上「十里箭」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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