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睡直接就睡到了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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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啊，凌。一不小心就睡著了，還霸佔了你的床，真是不好意思。」蕙略顯尷尬地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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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這邊的沙發也挺軟挺好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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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說因為家裡的事情需要處理，今天就只能讓我一個人玩。不過我並不喜歡與人交流，身邊的朋友也就那幾個而已，比起一個人逛不夜城，我更偏向於一個人待在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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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不用難過，我晚上還會過來找你玩的，凌。這次記得要等我喔，我這次會早一點來的。」蕙向我告別，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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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就到了晚上，大概七點的時候，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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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啊，凌。看我帶了什麼好東西過來。」蕙手裡提著兩大袋子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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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怎麼回事，帶這麼多酒過來？事先聲明我可喝不了很多酒喔。我酒量很差的。」我不知道蕙是受了什麼刺激，便好奇開口詢問。「你今天是受了什麼刺激嗎，怎麽跟好像失戀了一樣打算喝這麼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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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什麼刺激和失戀的，我只是單純的好奇我的酒量有多少而已啦，你難道不好奇嗎？我今天就來挑戰一下自己的極限。」蕙迫不及待地跑到了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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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那麼多廢話了，快點過來陪我喝兩杯。」蕙拿起帶來的酒杯便把就給我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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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下午去幹什麼了，事情都處理好了嗎？」我好奇地詢問著蕙今天下午她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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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爸媽店舖里的一些事情，向我交代了一些關於店鋪里的知識罷了，可無聊了，只想快點結束來找你玩啊。」蕙的眼神有些恍惚，好像在閃躲著，避免和我的目光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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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中四杯酒就已經下肚了，我能明顯的感受到臉好像著火一樣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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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你的臉已經紅成這樣了，哈哈哈哈⋯⋯」蕙指著我的臉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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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再喝了，我本身就不愛喝酒，也害怕喝酒之後在蕙面前出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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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蕙還在戰鬥，就這樣又喝了五杯。蕙的神智好像已經有些模糊了，脖子好像支撐不住頭的重量，搖來搖去。臉頰上也泛起兩片潮紅，就像畫了妝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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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能不能幫我倒酒，我好像有點拿不起酒瓶了。」蕙拿著酒瓶的手微微顫抖著，見狀我趕緊接過她手中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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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醉了吧，要不還是別喝了，最後一杯了，好嗎？」我好心提醒著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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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擔心的，我還能喝多少我心裡有數，我沒要你停就不要停，畢竟我是來挑戰極限的。」蕙用充滿醉意的口氣向我說話，身體前後搖擺著，時不時會把臉湊近對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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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又堅持了兩杯，蕙這才終於沒要我加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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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吧，我看你也差不多到極限了，酒瓶裡的酒也快到極限了。」我詢問著在一旁發呆的蕙，過了兩三秒她才反應過來問在和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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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應該到極限了，今天挑戰就到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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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間民宿是在郊區的緣故，光污染並沒有市區的嚴重，所以罕見的能看的幾顆若隱若現的星星。蕙癱在椅子上，目光卻目不轉睛地盯著天空一閃一閃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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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你說，為什麼星星那麼遠，卻好像在……在看著我們啊？」蕙側臉貼著桌面，睫毛輕輕顫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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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歎了一口氣，輕聲道：「你這是酒醉還是哲學家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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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凌。假如這個假期是你最後一次見到我了，你會做些什麼呢？」蕙投來期待的目光問起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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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是最後一次見面呢，如果是假如但話⋯⋯我想我會不留遺憾地和你共度這一段時光吧。」我抬頭看著天花板，思考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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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留遺憾嗎……」蕙偷偷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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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蕙抬起手，試圖指著我，卻發現自己連手都抬不穩了。她的聲音變得越來越輕，像一片落葉飄在風中：「其實啊……其實我覺得，人生就像……」話未說完，她的腦袋一歪，徹底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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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靜靜地看著蕙，拿來房間的被子幫她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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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人，倒是跟星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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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我終於收拾好了戰場。正準備回到房間的時候，蕙醒了，叫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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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我今天可以繼續住在你這裡嗎？」蕙坐了起來，想繼續留在我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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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我輕聲回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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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那我先去洗澡了。」說罷她便從帶來的包里拿出了洗漱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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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早就有備而來啊。」我看著蕙手裡的毛巾和沐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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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凌一定會答應嘛。不許趁我洗澡的時候偷看我喔。」蕙露出了一絲邪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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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可能是這樣的人，小心別摔倒了喔，我可不好意思衝進浴室里去救你。」我用開玩笑的口吻回應了蕙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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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蕙被我逗得開懷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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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打算繼續睡在一旁的沙發上，把床讓給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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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蕙把最後一杯水放在床頭，順手拉了拉她蓋在身上的毯子。蕙的臉因酒醉而顯得更加紅潤，嘴角帶著一抹微微的笑意。她閉著眼，但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我的袖口，聲音含糊卻堅定：「別走，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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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低頭看著她，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攪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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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沙發，床給你。」我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不自在，但語氣裡卻充滿了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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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一個人睡。」蕙睜開了眼睛，眼神裡帶著酒後特有的朦朧，少了幾分戲謔。她看著我，很認真。「我們一起睡吧，你那麼瘦，床還有的是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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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原地，像個被點住的木偶，心裡一時千頭萬緒。我的理智告訴自己，這只是蕙醉酒後的隨意之言，不必當真。可蕙看我的眼神卻讓我無處可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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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不太好吧。」我轉過身，不敢直視她，語氣裡帶著一絲慌亂，「你喝醉了，早點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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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卻沒有放開我的袖子，反而用力一拉，把我半個身子拽到床邊。她歪著頭，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撒嬌：「凌，我又不是外人。你害什麼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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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耳朵刷地紅了。想努力掙脫袖子，但那柔軟的力道卻像一根無形的繩子，把我牢牢地綁住。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試圖轉移話題：「……你快睡吧，我真的去沙發，不會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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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輕嘆了一口氣，鬆開了手，卻轉身往床裡側挪了挪，拍了拍身邊空出來的位置，語氣平靜得出奇：「凌，你這麼怕靠近我嗎？我只是覺得，我們能這樣說說話，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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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不再帶著玩笑，反而有幾分真誠與疲憊。我看著她，不知為什麼，心裡泛起了一絲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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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和感性在我腦海中激烈交鋒。最後，我咬了咬牙，像是下了某種決心，轉身走到床邊，慢慢躺下。故意拉開了距離，幾乎貼著床的邊緣，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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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緊張，輕輕笑了一聲：「凌，你總是這麼謹慎，真不像個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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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才是應該的。」我艱難地回答，背對著她，語氣僵硬得像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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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許久之後，蕙主動開口找我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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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你還記得上學的時候老師分組要我們做小組作業的事嗎。當時的我很害怕拖你的後腿，做什麼事都小心翼翼的，不過好像還總是犯錯呢，真是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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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記得，不過犯錯都是人之常情，誰都會犯錯的，不用這麼放在心上。最後我們交上去的成果不也得到了老師的表揚嗎？雖然路程有些坎坷，但結果總是好的。」我繼續背對著蕙，看著窗外的月光映照在房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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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件事真是令我記憶深刻呢，因為你難得的笑了，凌你真的很少露出笑容呢，明明笑起來那麽好看。」屋內很寧靜，我可以清楚的聽到蕙的呼吸聲，感覺得到她好像側身在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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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後來你就不理我了，是因為我一直盯著你看嗎？」蕙嘟囔了一句，打斷了我的思緒。「明明我們坐在一起，結果你只是一昧地低頭看書，叫你你也愛答不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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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應，支支吾吾地說。「不理⋯⋯不理你那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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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羞？」蕙噗嗤的一下笑了出來。「凌，你還真是可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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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接話，又或者說我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因為她講到了我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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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那時就覺得你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呢，凌。」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即使不說什麼，也會讓人感到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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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一陣酸澀，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那些與蕙共度的校園生活在我的大腦裡如潮水般湧現。在學校裡的我不受人喜愛，只有蕙在我最孤獨的時候接受了我，幫我走出孤獨的陰影，在我看來，蕙就像我內心漆黑牢籠中出現的一束光，讓我感受到了對生命的熱情。這一刻，我有很多話想對她說，我想說我喜歡她的笑容，如星星一般明亮；我想說，我其實早已喜歡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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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房間裡只剩下輕微的呼吸聲。就在我以為蕙已經睡著時，她突然低聲開口：「凌，其實你知道嗎，我真的覺得你應該對自己好一點……你那麼好，卻總是把自己封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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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回答。閉著眼睛，心裡卻像是被什麼柔軟的東西撫過，既溫暖又刺痛。我知道她在說什麼。可我不敢回應，甚至不敢多想。我怕自己越陷越深，怕她的溫柔像一場春夢，醒來時只剩下更深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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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糾結的時候，蕙的呼吸變得平穩，終於睡著了。我緩緩睜開眼睛，微微轉過頭，看著她的睡臉。月光從窗簾的縫隙透進來，落在她的眉眼上，柔和而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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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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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很深了，客廳只剩下微弱的燈光。我想起身倒水，卻發現蕙坐在沙發上，安靜地望著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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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突然起來了，我都沒發現。」我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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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對我笑了笑，說到：「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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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酒喝太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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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是吧……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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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注意到，她的雙手輕輕捏著手臂，抱著雙腿，好像在試圖忽略某種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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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想問點什麼，但最後還是輕輕地說：「早點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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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晚安。」蕙點頭，嘴角揚起溫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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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蕙便爬回了床上。那天晚上，她比平時睡得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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