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就要十分甜 - 10.她的債務 vs 他的凝視

「安雨甜，妳今天又沒帶腦子來上班了嗎？」李室長氣急敗壞地大吼。

「總裁出席彩繪機首航記者會的新聞稿，『吉利貓』打成『及第貓』，乾脆發給來訪記者一人一碗狀元及第粥，妳覺得如何？」

That’s a good idea！

鳳凰空廚的膳食可是遠近馳名，搞不好還能提高新聞曝光率。

不過這種天馬行空的想法只能留在安雨甜的腦海，畢竟短短一個上午就犯了三、四個錯誤，她應該不是沒帶腦，而是根本移植了豬腦來上班。

「再讓我抓到任何錯誤，妳就……」

李室長在脖子前比出劃一刀的動作，安雨甜趕緊抱著她製造的紕漏文件逃回座位，迅速修正。

要怪就怪她爸的那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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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她跟母親獨立生活後，父女倆見面的次數少得可憐，上一次見面，還是在她母親的告別式。

母親過世時，沒有親人前來弔唁，到場致意的，都是擺攤賒帳的熟客。

「妳媽媽人真好，可惜就是命太苦。」

村裡的阿婆帶著三個小孫來磕頭，硬塞給安雨甜一個薄薄的白包。

「阿婆，真的不用啦！如果我媽還在，一定不肯收這個錢，何況今天是她離苦得樂的日子，這錢還是拿回去吧，就當我媽請弟弟們吃頓大餐。」

她一身縞素，望著一群叼著奶嘴、不知為何而跪的小娃娃，哭笑不得。

這時，一個聲音粗啞、語氣粗魯的男人，毫不留情地打破氣氛——

「妳媽也真是的，都已經自身難保了，還要當窮人的菩薩？結果咧，餵飽別人的孫子，卻沒把妳餵飽，瘦得連胸部都長不出來！害我就算想把妳賣了還債，也賣不到好價錢。」

出聲調侃的是黑道上人稱『縱貫企業』董事長的--『彪哥』！

黑色短T袖子下，刺龍刺鳳的手臂霸氣外露，說出來的話更是猥褻到極點！

但就算嘴壞，彪哥還是在告別式上包了「超級大白包」：

她繼承的債務，可以等到大學畢業再還。

「妳媽媽了不起，骨氣這麼硬，才會吃這麼多苦。」

「七百萬的債，她硬是還了四百萬，這麼說來，妳倒是有福氣嘍。」

「不過看起來，妳也遺傳了她那股倔勁，註定要吃苦！」

他咧嘴一笑：「不然也可以簡單點，就依了我，我彪哥幫妳的債務打對折，怎麼樣？」

亦正亦邪，這話聽起來也不知道是真心想放她一馬，還是單純把她當獵物逗弄。

安雨甜深吸一口氣，咬著牙回答：「我們家的債，我讀完書一定會想辦法還，謝謝彪哥通融。」

「也對，學歷就是錢。」

彪哥笑得意味深長：「希望妳爭氣點，當個律師還是什麼師的，從污濁的社會撈點油水！不過如果混不下去，彪哥堂口的大門，永遠為妳開著。」

他拉長語調：「我們縱貫企業，可是有很多適合『女人經營』的事業……妳應該能經營得有聲有色，對吧？」

「女人」二字，他刻意咬得特別重。

快出去，不要髒了我媽的告別式！

安雨甜心裡怒吼，卻沒辦法真的發洩出來。

「對了，如果知道妳老爸的下落，記得通知我。」

彪哥語氣一變，臉上的戲謔消失無蹤。

「道上已經放話，要對他以命抵債、殺無赦。」

「只要讓我們抓到他，妳的債，一筆勾銷。」

他說完最後一句話，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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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債主離去，安雨甜獨自撫棺，陪著母親的遺體移動至火化場。

這時，安志民才終於現身。

他站在殯儀館內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姍姍來遲。

「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望向妻子的棺木，雙膝一軟，撲通跪下，接著看見女兒，又要給她磕頭，卻被安雨甜眼疾手快地制止。

「媽臨終前已經告訴我了，我們背的債是小事，大筆的款子其實是爸爸在還。」

「爸爸對不起妳！」安志民懊悔痛哭，「要是我當時沒有硬接親王的生意，我們就不會家破人亡……」

按照喪禮習俗，夫妻不能相送，但安志民不顧禮儀師的勸阻，與安雨甜一同目送愛妻進入火化場。

他們共同深愛的家人，最終消失在火焰的盡頭。

這是安雨甜長大後，第一次和父親面對面說話。

「我得想辦法去一趟中東。」

安志民的聲音低沉而堅定，「聽說有人在杜拜的珠寶拍賣會，看見我們當年幫阿里親王製作的珠寶。如果那些真的是伊拉克戰爭期間遺失的珠寶，說不定我們可以舉證失物或贓物，拿回所有權，彌補我們的損失。」

「可是，要怎麼證明那些珠寶屬於我們？」

「當年的設計圖、批購珠寶裸石的證明書，還有送鑑定單位的成色分析，我全都還留著。現在只缺買機票的錢……」

安雨甜沒有半秒猶豫，直接從袋子裡掏出白包，迅速清點現金。

扣除母親的喪葬費後，剩下的錢，全都塞進安志民的手裡。

「都給我了，那妳怎麼辦？」

安志民望著女兒，滿心羞愧，連頭都抬不起來。

「我這裡不急，我可以打工，餓不死的。」安雨甜語氣平靜，波瀾不興。

「爸爸你要趕緊解決債務問題，你那邊OK，我這邊自然就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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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母親過世至今，也已經四年。

這四年間，安志民來回中東好幾趟，卻始終沒有收穫。

最近，他又要去杜拜打聽珠寶的下落：『照例』又打電話來，『照例』要跟女兒「調頭寸」，『照例』要籌旅費。

幫家裡解決債務，安雨甜無怨無悔。

但問題是……現在是月底。

戶頭見底，存款見鬼。

原本就阮囊羞澀的她，嘆了一口長長的氣。

她現在真正擔心的，根本不是杜拜的珠寶，而是下一頓的飯錢，到底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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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安雨甜正失神地望著電腦螢幕，直到辦公桌被人刻意敲擊，她赫然回神。

發現歐尚恩站在她正前方，凜著一張臉、外加用一對死魚眼打量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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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她的債務 vs 他的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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