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塔洛特 × 卡歐斯】一場潛入、一次失誤 - 1

　　嗶啵響著的篝火旁，圍著一群人。雖然他們就像一群久經風霜的旅人一樣疲憊，但他們眼中閃著的光卻不怎麼像一群旅人。

　　他們也確實不是旅人，坐在一旁的卡歐斯心想，他們是這個世界的「勇者」。

　　想到這裡，卡歐斯不禁自嘲般的揚起嘴角，大概只有他們這些絕望的笨蛋才會和阿斯塔洛特一起，傻傻的相信國家編出來的謊言了。

　　「我們明天打算怎麼辦？」阿斯塔洛特開口，卡歐斯看著跳動的火光在他臉上打出深深淺淺的陰影。

　　「能怎麼辦，誰讓你今天早上去惹那些守衛的？」伽尼亞不滿：「現在好了，我們進不了城、找不到前往下個城鎮的路，真是太棒了呢！」

　　「那是誰在城門口公然襲擊公爵的？」阿斯塔洛特反問。

　　「沒事的，我們就在外面等，說不定還能等到幾個出城的商人。」莉西亞在一旁勸架：「到時候再和他們問路就好了。」

　　「誰讓他插隊，還理所當然的說什麼：『我們有義務讓開。』」伽尼亞像是沒有聽見莉西亞的話一樣，繼續說著：「怎麼？我做的不好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你做錯了？」阿斯塔洛特反問。

　　「你做得真是太好了！要是你不給他一拳，我也會給他一拳的。」

　　阿斯塔洛特說著，就要過去搭上伽尼亞的肩膀。伽尼亞嫌棄的閃開：「你別他媽的碰我！」

　　「還有，我們還是沒有解決進城的問題啊。」伽尼亞再次提起了他們遇到的困境。

　　「我會打獵，如果我們有需要待在這裡一段時間的話。」許久沒發話的瓦爾格表示。

　　「維斯塔會幫我的。」瓦爾格看向維斯塔，她只是點點頭表示贊同。

　　「不行不行，」阿斯塔洛特聞言，立馬搖頭：「我們可是要加緊腳步趕往魔王城的勇者，怎麼能因為這點小困難停下腳步。」

　　「那你至少也給些現實一點的建議啊。」伽尼亞吐槽道：「還有，你怎麼還執著於『勇者』這個身份？」

　　「我們都快活不下去了，至少想點有用的吧。別逼我們丟下你，最沒用的『勇者大人』。」伽尼亞嘲諷。

　　「那你怎麼不自己想？」被嫌棄沒用的「勇者大人」阿斯塔洛特表示。

　　「等等，阿斯塔——」

　　卡歐斯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行的方法，但剛想說話，就被又吵起來的阿斯塔洛特他們打斷。

　　「自己造的孽自己收。」伽尼亞不滿的瞪向阿斯塔洛特。

　　「我記得這裡面也有你的一份。」阿斯塔洛特也不甘示弱。

　　「那個，二位我想到個辦——」卡歐斯第二次插話的嘗試以失敗告終。

　　「你要是不出手的話，我有必要幫你嗎？」

　　「那你乾脆一開始就不要惹那該死的公爵啊！」

　　「你這是在說我不該——」

　　「二位，我覺得卡歐斯有話要說。」

　　卡歐斯特別想感謝莉西亞，不僅是因為她幫自己說話，還引文她間接阻止了阿斯塔洛特和伽尼亞之間可能爆發的戰爭。（上次吵架，他們直接把整個帳篷拆了，害所有人只能冒雨躲在樹下休息。）

　　阿斯塔洛特和伽尼亞齊齊看向卡歐斯，這讓卡歐斯不太習慣。

　　「卡歐斯你是站在我這邊的吧？」阿斯塔洛特問，眼神裡帶著希冀。

　　然後他收穫了伽尼亞的一個眼刀，但這最終沒有演變成下一場爭執，因為莉西亞不怒自威的氣場讓伽尼亞收斂了幾分。

　　「不是的，我只是想說，我們可不可以……做點偽裝？」卡歐斯說：「說不定我們可以這樣潛入城鎮，收集我們需要的情報。」

　　「卡歐斯，好主意！」阿斯塔洛特一把搭上卡歐斯的肩膀：「真不愧是我好兄弟，提出的建議不知道比某個不知名的弓箭手好上多少倍。」他說完，還不忘給伽尼亞一個嘲弄的眼神。

　　「誰稀罕你的欣賞啊？」

　　「沒我的欣賞，你現在可能早就是貴族們的玩物了。」

　　「別老題那群骯髒的豬。」

　　「那你還敢說你不稀罕我的欣賞？」

　　卡歐斯看著阿斯塔洛特和伽尼亞又打打鬧鬧的吵到了一塊，看了眼剛剛還被阿斯塔洛特摟著的肩膀，卡歐斯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他們看起來感情很好的樣子。」莉西亞坐到卡歐斯身旁。

　　「是啊。」卡歐斯答。從回覆聲音以來，他確實還不太習慣說太多的話。

　　「對了，我能問你為什麼會想跟著阿斯塔洛特嗎？」

　　「阿斯塔嗎？」

　　莉西亞聽到這裡，輕笑了聲：「都能直呼暱稱了呢，你們感情很好吧。」

　　「還好吧。」

　　看著在篝火旁，似乎正在（但其實沒有）玩你追我跑的阿斯塔洛特和伽尼亞兩人，卡歐斯的話中不自覺的染上幾分失落。

　　「你還沒說你為什麼要跟著阿斯塔洛特呢。」

　　「可能……就只是想看著他吧。」

　　「看著他成為勇者？」

　　卡歐斯搖頭：「看著他成為勇者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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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形魔法是個穩定的魔法，只要不要有皮外傷，基本上不會露餡。」

　　隔天早上，莉西亞提醒著即將出發的卡歐斯和阿斯塔洛特二人。

　　其實卡歐斯本來打算自己去的，不過在阿斯塔洛特的強烈要求下（他表示：「卡歐斯是個記錄者，要是他在我做出一番事業之前死了，我的故事怎麼還傳下去呢？」），這趟出行的人數變為了兩人。

　　果不其然，守衛看到兩個生面孔後，在查了必要證件之後就放行了。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卡歐斯不禁因為這久久沒見過的煙火氣而觀賞起四周。

　　「怎麼了？我們的記錄者發現些什麼了嗎？」

　　卡歐斯搖搖頭。

　　然後兩人之間的沉默再次被街道上的嘈雜聲響掩蓋。

　　「對了！卡歐斯，你能喝酒嗎？」阿斯塔洛特突然問。

　　卡歐斯不懂對方問這個問題的用意是什麼。如果是問他是不是到能喝酒的年齡的話，確實是的。所以卡歐斯點了點頭。

　　「很好，那裡有間酒館，我們過去吧。」

　　卡歐斯愣了一下，隨後便被阿斯塔洛特給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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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闆，來杯啤酒！」阿斯塔洛特一進酒館，就對著吧檯裡的粗獷男性喊道。

　　「為什麼是酒館？」卡歐斯不解。

　　「你不知道『酒後吐真言』的道理嗎？」阿斯塔洛特笑著答。

　　「你看那個人，」阿斯塔洛特指了指其中一位坐在吧檯前，獨自喝酒的男性：「他肯定是個幫那些貴族們駕馬車的人。」

　　卡歐斯沒有問阿斯塔洛特是怎麼知道的，他只知道，阿斯塔洛特在看人這方面很有天賦。

　　「喂，你酒好了！」

　　老闆在前面喊著，打斷了阿斯塔洛特本要說出口的分析。

　　「你在這裡等著，我這就去套點情報出來。」

　　卡歐斯看著阿斯塔洛特走到吧檯旁坐下，他自己也找了個旁邊點的位子坐下，一邊聽著阿斯塔洛特與那位陌生男子的攀談，一邊時刻注意著四周狀況。

　　阿斯塔洛特先是與對方打招呼，然後是詢問對方這天過得如何。一杯酒精下肚之後，他們才聊到與生意相關的話題。

　　卡歐斯覺得自己沒必要擔心阿斯塔洛特會問不到東西，因為隨著酒精的作用，那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脫口而出的訊息也越來越多。

　　卡歐斯自己在酒館裡，其實也聽見了不少資訊，只不過那些有用的訊息大多被夾雜在垃圾話中，他必須萬分注意，才不會遺漏任何訊息。

　　這可能是卡歐斯沒有注意到身旁動靜的其中一個原因。

　　「喂，讓開。」

　　卡歐斯的椅子被踹了一腳，讓他下意識的回頭看向說話的人。

　　那是幾個穿著短袖上衣的男子，卡歐斯一眼就注意到了帶頭那人右手上猙獰的傷疤，以及別在對方腰間的小刀。卡歐斯沒有笨到不知道對方是一群危險的人，但可能是他思考的時間太久，又或者只是那些人想給卡歐斯一個下馬威，遲遲等不到回應的他們又踹了一下卡歐斯正坐著的椅子，這次更加粗暴了點。

　　「我說讓開，你是聾了還是啞了，怎麼不說話？」

　　卡歐斯從椅子上站起，他知道自己沒有必要和這群人費不需要的口舌去爭論對錯。

　　「這就對了，識時務者——」

　　「坐下，卡歐斯。」

　　阿斯塔洛特不知道何時坐到了卡歐斯身旁，他用一隻手將卡歐斯按回了椅子上。

　　雖然卡歐斯已經和阿斯塔洛特投去一個不贊同的目光，但阿斯塔洛特像是有自己打算般，繼續說著挑釁對方的話。

　　「這是我朋友，他先來的。怎麼就不可以坐了？你們難道買了這個位子不成？」阿斯塔洛特說完，還不屑的哼了聲。

　　聞言，三人中領頭的那位似乎有沖上來幹架的趨勢，但被他身後的人攔住了。

　　「阿斯塔。」卡歐斯也給了阿斯塔洛特一個不贊同的眼神。

　　「我們就只想要找個地方喝酒，難道就不能給我們一點地方休息嗎？」雖然用著和善的語句，但卡歐斯能聽出說話的人暗藏著的不滿。

　　「確實，你們看起來就需要個地方好好休息。」阿斯塔洛特做出一副理解他們的樣子，讓卡歐斯鬆了口氣。

　　「但我沒必要給一群指認錢的走狗一個地方休息。」

　　「你！」

　　阿斯塔洛特剛說完，對面的人就按奈不住怒火，拔出扣在腰上的小刀，反手就向阿斯塔洛特刺來。

　　見阿斯塔洛特躲開，他又補了兩刀。然後就在阿斯塔洛特懷疑他為什麼不刺第三刀時，一把椅子正從上方向他砸來。

　　要不是卡歐斯反應快，拉著阿斯塔洛特滾到一旁，他肯定躲不過對方的攻擊。

　　但一切似乎都在往更糟糕的方向發展，因為卡歐斯看到了阿斯塔洛特的臉，真正的臉，臉頰上還帶著被木屑刺傷的痕跡。

　　當下，他們就知道自己爆露了。

　　伴隨著店裡人喊出的：「他們就是昨天試圖進城和攻擊公爵的通緝犯！」阿斯塔洛特拉著卡歐斯的手，往大街上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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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拐過一個轉角，兩人進入一個沒有人的小巷，阿斯塔洛特探頭出去，在確定沒有追兵過來後才放開卡歐斯的手。

　　「阿斯塔，我們要去哪裡？」卡歐斯氣喘吁吁的問。

　　「出城，和其他人會合。」阿斯塔洛特看起來也很累，不過整體狀況可能比卡歐斯好一點。

　　「我們出得去嗎？」

　　「出不去也得想辦法出去。」

　　「他們知道我們要——」

　　「噓。」

　　沒讓卡歐斯說完，阿斯塔洛特就示意他安靜下來。卡歐斯自然看見了小巷外的追兵，他很有默契的安靜了下來。

　　還好他們沒往這邊看過來，卡歐斯一邊在心裏鬆了口氣，一邊思考著逃出城的方法。

　　突然，卡歐斯被一把按在了牆上。

　　他正要和他的好友抗議時，就見阿斯塔洛特示意他看一眼巷口，卡歐斯這才發現，士兵們已經看向了他們這裡，似乎隨時都有上前盤查的可能。

　　就在卡歐斯思考著怎麼脫困的時候，阿斯塔洛特突然說了句。

　　「抱歉了，卡歐斯。」

　　然後他過於溫暖的唇就貼了上來。

　　過近的距離頓時讓卡歐斯的腦袋一片空白，他能感覺到阿斯塔洛特身上的僵硬感，他覺得這大概是因為追兵正在外面的緊張導致的。

　　但一個邪惡的聲音在告訴卡歐斯，他們做的這一切還不夠，要再做的更像一點。

　　所以卡歐斯舔開了阿斯塔洛特的唇，剛被酒精浸潤過的口腔有種啤酒的澀味，他不是特別喜歡。但卡歐斯還是用舌舔了下對方的牙根，就當是為了演得更像點吧，卡歐斯這樣說服自己。

　　卡歐斯看到士兵們在看到他的舉動後，確實打消了調查此處的念頭。就在他確定自己安全了後，就把還放在阿斯塔洛特口中的舌頭收回。

　　但阿斯塔洛特不知為何的也將舌深入了卡歐斯口腔。

　　那塊沾滿小麥香的軟肉就這樣在他的口腔中攻城掠地，阿斯塔洛特吮吸著卡歐斯的舌，嘖嘖的水聲讓這一幕看起來變得更加不堪入目了。

　　卡歐斯被這一吻弄得軟了腳跟，他只知道，阿斯塔洛特的臉近在咫尺，與憋氣過久而不自覺發出微小哼聲的自己。

　　就在卡歐斯以為自己要窒息的前一刻，阿斯塔洛特放開了他。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微微喘著氣，什麼都沒有說。

　　「他們在這裡！」

　　就在他們正準備說點什麼時，追兵就認出了分開後的兩人。

　　後面的一段路，卡歐斯是被阿斯塔洛特牽著跑的。他的眼中滿滿的都是阿斯塔洛特，追兵口中「抓住他們！」、「別讓他們逃了！」之類的話現在聽上去更像某種異世界傳來的低語。

　　在閃過了幾個守衛後，他們終於離開了城鎮。但鎮上的守衛沒有停止追趕他們的意思，他們拔出了劍，像是要與卡歐斯他們拼命似的。

　　「咻——」

　　乾淨俐落的箭矢破空聲從眾人頭上劃過，然後是一具穿著金屬鎧甲屍體落地的悶聲。

　　「怎麼又惹事了？連卡歐斯也阻止不了你這個白痴了是吧。」伽尼亞帶刺的聲音，現在聽上去是那麼的順耳。

　　瓦爾格趁著眾士兵不注意，一個箭步護在阿斯塔洛特和卡歐斯身前：「後退。」

　　幾人就在又一次的完美配合下離開了這個城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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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踏上趕路的旅程的阿斯塔洛特他們，這次仍然在森林裡找了個地方露宿。但阿斯塔洛特不同於前一天，伽尼亞說什麼就一定要反嗆回去的樣子，早早的與她道歉後就結束了對話。

　　就在卡歐斯思考著阿斯塔洛特今天的反常時，對方就坐到了他身旁。

　　「……謝謝你救我，昨天。」阿斯塔洛特猶豫了許久才開口。

　　「不會，你昨天也救了我，不是嗎？」卡歐斯平靜的開口。

　　說到這裡，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昨天的那一吻。

　　「抱歉，那個……」

　　「昨天的事，我……」

　　兩人同時開口，卻也同時停了下來，看著對方，就希望對方能先說完一樣。

　　但兩人最終就這樣僵在了原地，沉默囓咬著兩人。

　　最後是阿斯塔洛特嘆了口氣，然後輕輕的在卡歐斯唇上落下一吻。不同於昨天的飽含情慾的吻，這個吻輕輕的，像春日時的第一縷微風。

　　看著卡歐斯愣神的樣子，阿斯塔洛特不禁為他的可愛笑了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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