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閣藏春-穿回古代寫色文(NPH) - 《寒香不語，是我自己》

隔日晨起，林初梨甫梳洗完畢，便見春喜捧著一疊香箋與織帕入內，神色藏著些許小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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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那賞菊宴的帖子前兒才送來，今兒鋪子裡就已是人擠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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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喜顯然是等著與她一同出門採買的，一臉興致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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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古今中外，逛街都是萬能興奮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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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林初梨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並未如往常早早準備好出門，仍坐在梳妝鏡前，慢悠悠地讓秋喜給她梳著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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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這種時節……我都是怎麼對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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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喜頓了頓，不明白為何小姐會這樣問，斟酌道：「……都是由秦姑娘帶著您一同出去選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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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梨聞言挑眉：「是我帶她，還是她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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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來後頭一回要見這種大場面，她不確定自己過去是主揪，還是跟著秦茵茵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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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沒底，想確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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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喜撓撓頭，見姑娘語氣不像平日那般，便沒多說什麼，把手中的香箋遞上：「不若姑娘照舊，寫句短箋，差人送去秦姑娘那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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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梨沉吟片刻，唇角一勾：「倒也好。順便捎上一句：『素來覺得茵茵姐姐穿衣最得我心，今次想換個風格，希望這次姐姐可以幫我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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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箋才送過去沒多久，秦茵茵便讓人回了話，說「這等要事豈容耽擱」，轉眼就親自登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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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月白小衫、梨花繡裙，頭上只簪一枝碧玉珠花，輕盈卻不失貴氣，走進來時像拂過一縷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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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要全交給我來搭？衣裳、頭面、香囊、鞋子……還有掛件、披帛？我可要趁機胡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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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林初梨端坐如儀，面上一本正經：「都交給妳，不拘俗套，求個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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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茵茵笑吟吟地湊近她，摸了摸她今日穿的薄綾羅衣：「新意倒是不難，可妳這副氣質若扮小家碧玉，才真是虧了——我給妳搭套冷色織金，衣裳用素白托紫紋，裙擺繡隱菊，不張揚、卻最招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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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什麼眼？」林初梨語氣很輕，話裡卻藏著一點不言明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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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秦茵茵一頓，像是反應過來，視線似笑非笑地掃過她臉上：「招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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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補得自然，順勢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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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賞菊宴可不比往日，妳若穿得太素，反倒容易被當成故意不想入局的。到時旁人只會說：『丞相嫡女穿成這副德性，是看不上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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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梨挑挑眉，沒說話，算是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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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隨後便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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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至織坊，秦茵茵挑了一疋淡紫底繡銀絲暗紋的織錦：「這襯妳皮膚，遠看冷淡，近看溫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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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至頭面鋪，秦茵茵為她選了一對名為「霜華碎影」的步搖：「這對戴上，風一過去，耳畔的簪珠會微晃，一晃動情，再晃動心——看一眼就收不回去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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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林初梨對她使了個眼色，提醒她別選得太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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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秦茵茵朝她看過去，意會到，回了她一個「我知道啦，我會有分寸」的眼神，笑著補一句：「又不是只會遇上貴人，說不定……還會撞見心儀的郎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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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不是以前幫人打扮過去相親？」林初梨調侃她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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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秦茵茵撲哧一笑，「只是不想妳老是把自己藏起來。長得這麼好看，卻總穿得像要去誦經似的——人家只當妳是端莊，卻沒人知道妳是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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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氣一頓，指尖輕點那對步搖：「既然這次全交給我琢磨，那我也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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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路說笑，又逛了幾處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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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香鋪時，秦茵茵忽然停下腳步：「香，我不選，這得妳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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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梨詫異：「怎麼忽然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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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茵茵一本正經地看著她：「妳可以不出聲、不出彩、不出錯，但不能沒有香氣。那是妳這身打扮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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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著那一櫃香盒，檀、麝、玫瑰、落梅……每一味都各有特色，香氣浮動如絲，讓她一時選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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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這些原就不懂，往日也是隨手用什麼便是什麼，從不曾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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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日聽秦茵茵這麼一說，她忽然覺得——或許，這些從前不在意的細節，也該由她自己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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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如今的林初梨，是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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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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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去，該花點心思，好好挑個只屬於她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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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秦茵茵分別後，她沒有直接回府，而是轉往另一處巷子，讓春喜引她去了繡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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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是府中舊識，過去都是在府裡接活，這回她頭一次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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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想繡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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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菊，一枝就好。詩不要多，字也不用重，就寫——」她想了想，「寒香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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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香不語，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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