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nSO34kCYf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WJdNRYEZj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U2fzuqNct
他必須承認自從伴侶的憂鬱症開始治療後，他變得擁有安全感，看著面無表情但帶著自己標記的愛人，他得到了alpha與生俱來控制自己omega的快感，也從對方不得不依附自己的狀態裡得到滿足。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nNS4m2TJ
那是過去強勢而倔強的許自由絕對不會讓他體會到的。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Sk4MgJRx
他知道現在是特殊時期，所以當他的伴侶逐漸痊癒後，他們之間的關係或許又會再次倒置，而駱一戰也沒能想像出來，到時候的他們該如何適應對方。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3lgVDFxb2
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對於一段關係的不確定、不安全感，但卻從沒想過要分開。他或許對於許自由的狀態有些陰影，但並不到落荒而逃的程度。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AGjs6Q4uZ
對其他人表露出來的情緒，才是最原始的他──他想要霸佔屬於自己的omega，而那個人不是許自由就是不行。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Oqe92D11e
關於契合的狀態開始變得模糊，但卻不如過去煎熬，有時候他會想，或許人與人之間擁有含糊的關係可能更好，至少不會因為過於了解而感到挫折、不耐煩。也不會處處顧慮而喪失自我。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KY3kO3NV3
他和許自由既相似，又相異，猶如太極圖，乍看之下，形狀相似，但方向迥異，能契合，卻無法重合。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xhLgyX4p
很多人都覺得照顧憂鬱症的愛人是件累人的事，連帶許自由的家人過去三個月裡，都勸過他，真的撐不住不用勉強，可以送他的伴侶到醫院接受治療，他本來也以為，或許自己很快就會承受不住。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QAWlYRiDa
但看著安靜待在自己身邊，任由自己擺布的青年，他只感到喜悅。儘管無法交流這點很可惜，他也不覺得這樣的狀態有什麼不好。他不用一直剖析自己和對方的內心有著什麼渴望，不用一直面對彼此之間都有缺憾。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yTECFIrQC
他們只是作為伴侶，彼此相伴，沒有什麼需要感到負擔的。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52GgyOijy
或許是性格使然，他的自由很快就以驚人的速度脫離低谷，儘管因為藥物影響，經常沒有體力也沒有心力去顧及太多事情，但駱一戰很清楚，他的愛人正在恢復，慢慢褪去病痛的折磨。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ghkzhfi1y
他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麼感覺。沒有遺憾，沒有喜悅，也沒有氣憤。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FuDZngLf
「呼……」
或許是跟著他工作太過疲倦，許自由很快地便靠在他肩頭昏昏欲睡，半瞇著眼，慵懶的依靠著他。肩膀上的重量讓他感到舒心。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wUU603arK
「你還真是中意這種狀態啊？」
大概是雀躍的費洛蒙太過明顯，倚靠著他的愛人有些調侃地說道。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lzPChMKKI
駱一戰輕輕地笑了笑，難得輕鬆的什麼都不想：「我也有點意外。畢竟是alpha，還是會喜歡自己的omega依賴自己吧，我想。」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iDYuPThq7
「我以後會慢慢嘗試的，如果你喜歡的話。」
他想過去的兩人估計太過度的關切這段關係，當一段感情被過度分析，除了失去樂趣外，也會多很多束縛，那是他們一直沒能意識到的，很重要的事情。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0z7MUrbx
談戀愛應該要享受，而不是像在修行。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6wMYXlxF
「你是不是不喜歡被我標記？」
從開始做臨時標記後，他能很明顯感覺到伴侶相當排斥，狀況不好時，甚至想攻擊他，而狀態漸漸恢復後，也帶著本能的抵抗，每一次的標記，都像是在壓抑原始的反擊本能。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vzS2Km1Si
「也不能說不喜歡吧，就是很痛。……可能我很怕痛？」
語氣中的不確定感，讓原先在他心中總是篤定自己未來人生道路的愛人，變得更讓人容易親近了，這或許也是這場突如其來的病痛帶給他們兩人的轉機吧，駱一戰心想。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KMYjLPfYU
「有那麼痛？痛到之前還想打我？」
儘管知道腺體是omega最敏感細膩的區域，但他從未聽過有因此而起攻擊意念的Omega，儘管不是沒考慮過疾病影響，但他的愛侶那個勁頭還是讓他感到有些難以推敲。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8XFLg6zjd
「這個我真的沒答案。我試著想過，但沒頭緒。」
或許是受到藥物影響，或是他的伴侶對於這段時間有所體悟，許自由並未對此多做回應，但他隱約知道，依靠著他肩頭的青年並非毫無概念，他內心多少有些思緒，只是不打算或是不想說而已。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PwmYExRQE
他記得先前一起做婚姻諮商時，諮商師曾經對於他們過於坦誠的關係表示過擔心，當時，他們都覺得唯有公開談論彼此，才能真正融合，才能放下所有缺憾，但，他們是相似又截然不同的個體，或許根本不需要融合，如果要合二為一，為何要做伴侶？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GOiLyoLV
每一對伴侶都和其他配對不同，他們更是如此。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XsG9pi19
駱一戰現在才真的明白，其實他們之間也需要秘密，需要隱私，有些事情也不需要過分猜測，不自以為是，或許就能更好的一起生活。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NupHSIlp
就如他過去執著於希望愛人能夠理解愛與喜歡的感受，而他的愛人則一心意義執著於公平和回報。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Ut7IWdX3y
就算許自由一生都無法明白，但他的言行舉止裡，都能體現出比他人更多的友善和呵護，他對每一段關係都是極度認真的，他會敞開心扉，完全信任對方，坦然接受所有的傷害和離開，他即使不挽留，也仍然將離去的人放心底。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8LZsvon5R
這樣應該就夠了。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tzWQMvaR
人生不完美，強求只是蹉跎。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lUFTnWmL
「抱歉，我之前太執著希望你能明白我有多愛你，卻忽略你的心情。……雖然我還是有這個希望，但是，那只是我的執著，不是你的義務。」
如果我們有一生，也不需要執著這幾年，駱一戰輕輕地說道。他攬著愛人的肩頭，感覺自己懷裡的才是此生所求，他們追求完美，卻獨獨不需要完美。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OnVQpXXvA
許自由是他的不完美，也是最完美。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8302Go9dH
「我們各有缺點，你也不用抱歉。」
我們也算是慢慢地找到平衡了吧，許自由閉著眼語氣愜意的低喃。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99KM9XF9L
「我一直沒有問，你之前為什麼對你堂哥的死反應那麼大？」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sws92B9g
「……不怕我又發病？」
聽到對方這麼反問，駱一戰心底只感到平靜，雖然瘡疤都還在，或許曾經有裂口，但卻不至於因此而衰亡。能夠說出這番話的許自由，是不會有事的。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SbB4aYvy
「我知道，你已經沒事了。但這件事情，你想說就說，不想就算了，我只是想問，但不一定要得到答案。」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v9aS35ky
「也沒什麼不能跟你說的。我其實好幾年前就發現他不見，過年過節都沒有看到人，我一開始其實有疑問，但不敢問。……在我心裡，這件事情可能就沒有過去。我一直撐著，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他痛苦的樣子，我覺得那樣我會好很多。」
許自由語氣平穩的闡述著關於過去的歲月，他未曾參與，可能終其一生也無法理解，但他想，如果能知道，也不是壞事。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Nt028OLK8
「……我沒想到是我自己覆蓋了那段記憶。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心理學上，人類有一種保衛自己的機轉，潛抑或我會說得更直白一點是遺忘，我完全沒有關於這段往事的記憶，就像我年幼時，受到侵犯，但卻一直到了少年時期才想起來一樣。我的大腦判斷我無法承受，所以遺忘了那段記憶。」
也確實兩次想起來後，我都痛不欲生，在他懷裡的青年微微顫抖著，不似寒冷。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me0UFPHtV
「回到你的問題，其實我會那麼受打擊，可能是因為我其實很想死吧。我有時候會想，該去自殺的人是我吧？作為加害者，應該要到死都受到煎熬，為什麼我作為受害者需要忍辱負重？」
但或許，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公平，雲淡風輕的口吻好似說的只是閒話家常，誰也不能真正理解，作為當事者，用了多少努力，才能這樣平淡地說出口。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ew45InwWq
「但是，我沒有自殺的理由。不管過去有多痛苦，我都找不到去死的必要。我有時候就像旁觀者，看別人的苦難，也看自己的過去，我執著找到所有的意義，其實我心裡都有答案，但活著如果沒有一點執著，怎麼能算活著？」
這些都只是偏執，我都知道，他的omega篤定地說道。有時候心如明鏡也是一種折磨，人的一生可能不能太糊塗，也不宜太精明。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T7Oh1LRb
但中庸之道，也沒想像中那麼容易。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wb0JQHMvl
「不去找答案，對你來說，好像真的滿難的。」
駱一戰有些感嘆地說著，而對方聽聞他的話語，似乎覺得很有意思的笑了笑，但並沒有急著做評論或註解。他們之間有一小段時間的靜謐。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aKeSCTzbm
「我一生都不會有過去想要的生活。有沒有克服創傷，也不可能達到我希望的理想狀態，所有的理想，都建立在不曾發生過。那只是假設的情境而已。」
許自由最後下的結論，讓他感到哀傷與唏噓，這或許是每個經歷苦痛的人，內心都曾經想過的吧。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9B9Xknmwr
但理想人生是什麼？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CFro6gGpF
沒有答案，可能也不需要解答。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pS7Ua6ghY
「那，你發病的這段時間，你都在想些什麼？」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很好奇的，自己的伴侶這段時間內，都在自己構築的世界裡，做些什麼、想些什麼，是否有所感觸。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1oCexAF2C
「……社會觀察家？要說毫無感覺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感覺就像是有什麼東西隔絕了我和現實世界，這種感覺很難形容，不知道你有沒有過，走在街上，看著行人來往，但卻沒有任何感受，只是走過，但沒有目的，起點對你而言也沒有意義，也有點像你午睡，但不小心卻睡到傍晚的迷茫、孤立感。」
我大致上是知道身邊的人都在做些什麼、談論什麼，只是無法回應而已，那種感覺是很奇妙的，許自由漾起淡薄的笑靨如此說道。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fRoBoGEbp
「我偶爾有點精神的時候，也會想想一些零碎的事情，但大多沒有什麼印象。人類的大腦很有意思的，它總會保護你繼續生存下去，那是一種本能。當有藥物介入之後，也因為激素的平衡，我自然而然就開始能夠和現實建立連結。」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hHsLA51U
「那些專業的知識，我不是很懂。但是，歡迎你回來。」
駱一戰扳過伴侶的下巴，輕輕的吻了吻那因乾燥而有些粗糙的唇瓣，彼此的氣息既親近又讓人有些煩心，但他大抵上是不厭惡的。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Fyxd5HzrK
運輸他們的轎車仍持續向前，熙來攘往的車燈或黃或白閃過彼此的臉龐，色塊的區別也未能引起他們的注意，車內的空調微弱但能被肌膚輕易感知，彼此的溫度更是讓人難忘，他的愛人總是炙熱的。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62yaa3wA
「嗯。」
黃角蘭與檜木的氣味彼此相容，但也能輕易區分，他們如此不同，卻又雷同。是彼此相伴的兩個靈魂。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RgrPArMu2
直到許自由因為過於疲憊而熟睡，駱一戰都沒有放開擁抱對方的手，他掌握的不只是愛人，也是平復內心動盪不安的良藥，他彷彿處於亂世的居民，渴望有人為他開太平，而他的自由，就是強而有力的主將，為他帶來安穩與希望。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xHH59cPMj
他抱起因病而變得更加瘦弱的愛人，緩緩踏入兩人共居的屋子裡，他仍然能想起，當初對方離開時的場景，也能想起，電話那頭許自由崩潰的哭喊聲，往事歷歷在目，也讓人心驚膽顫。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NEUyssoCY
但，都過去了。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uibsGYP7Y
當許自由安穩地被他放置在床鋪上後，他擁有前所未有的平靜。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VThNig3l
「好好睡吧，我們明天見。」
落在愛人額上的吻，帶著些微的濕氣，但也沒能勾起對方的不適。駱一戰輕輕地笑了，而後拿著換洗衣物，準備梳洗清潔。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Fu16nXoM6
進浴室之前，許自由像是夢裡安穩似的，勾了勾嘴角，含糊呢喃縮了縮身子，沉沉睡著。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hyl4olVQ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