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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邊一桌,三男二女正聽著一個老漢,講解鎮外翠山中一座老禪寺,武僧習武的風情。一旁坐者的年輕人聽得津津有味,興致盎然,不斷詢問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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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媛見年輕人身旁那位女孩,兩人相貌有些相像,想來是這為年輕人的親妹妹。正是如此,這便是駱建與駱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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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看向一名中年男子,內斂沉穩,文質出眾,約莫四十來歲左右,令她連想到教授學者的身份。而他身旁那名文質彬彬的青年,她則猜測不出身份來歷。小媛所推測之人正是藍滄海,一旁的青年是他的學生,沈雲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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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瞧向藍滄海身旁的女子,這名女子雖輕裝簡便,衣著樸素,但風華正茂,氣度雍容,小媛看得好生傾羡。此女子便是三帖駱藥的總裁,夏雨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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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那年輕人是個城市來的公子哥兒,本在納悶,公子爺不去花天酒地盡往這窮鄉僻壤地方鑽作甚?觀他對武術癡迷,這便説得通了,她本身也是練武之人,明曉其中要理,只能説這名年輕人也是個武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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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聽老漢描述天下習武之人,莫惹老禪寺。寺內全是得道高僧,武術修為極深,隨意招惹輕者留寺戒律三個月,重者吃齋念佛,暮鼓晨鐘長伴佛門。當年皮過天就將皮阿當送到老禪寺戒律三個月過。寺中高手如雲,皮阿當想逃那是絕難逃脫,若以現下身手而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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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滄海見駱建興致高昂,不停盤問老禪寺習武風情,不忍出言打岔。只待話題聊了一段落,這才開口向老漢詢問:「魚伯,傳聞咱們鎮上有一款靈丹妙藥,療癒神速,不少人趨之若鶩的想要爭搶購買,它的藥效真有這麽神奇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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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問對了正題,在座眾人紛紛都靜聲,豎耳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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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頭上纏繞著白色汗巾,渾身海洋氣息的老漢,抿了一口酒後,緩緩開口説道:「咱們鎮上的的確確有這麽一款靈丹妙藥,而且其藥力療效,可能還要超乎你的百倍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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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滄海頓感驚呀,隨即畢恭畢敬,謙恭有禮,説道:「魚伯,願聞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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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販伯接話道:「這款妙藥響噹噹的名頭,是咱們梁山鎮一個惡霸給打響的。要說也得從這位惡霸小子説起,諸位可有興致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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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建等一眾甚感興趣紛紛點頭。魚販伯偏頭望向了皮過天。皮過天面色和煦,微不可查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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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媛看在眼裏,心中卻是在猜測,這梁山鎮惡霸跟這名老者,會是甚麽關係?此時小媛一眾外來遊客還不知皮過天與皮當乃是父子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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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販伯面露思索,似在回憶,緩緩出聲道:「這就要從多年前,惡霸小子生了場大病後,記憶全失像張白紙,那時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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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説得很慢,倒也不是在吊扣著聽者心緒,實在是年齡大了,回想起往事有些遲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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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販伯追憶:「當年小子的那場大病是中了一種罕見的劇毒,這劇毒便連天下第一神醫藥老,也是束手無策,後來卻是讓小子家的老頭給治癒好的,當時治療也就藥老和小子家老頭二人才知治療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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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滄海是國際毒物專家,對這款罕見劇毒勾起了他濃厚的興趣,再三追問魚販伯細節。魚販伯卻是不願在這劇毒話題上,多所著墨,便沒回覆藍滄海的詢問,跳過了此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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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接著續道:「這小子大病初癒後,便即就接手了龐大的家業。當然一上手事業並不那麽處處如意,偶兒還會有人上門來找茬,挑釁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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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眠善感同情,語道:「病剛好就承下若大的家業,況且還失憶,也真難為了這年輕人。靈丹妙藥神奇,覬覦的人也都會貪婪地想要謀奪這張秘方,這是千斤重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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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滄海聞言也是皺著眉,很是替那名年輕人憂心,説道:「 家族裏的人怎就一下子讓他接了這千斤重擔,藥廠藥業營運狀況多,也不知道他身邊有沒有得力助手幫他。」夏雨眠和藍滄海二人,均是心慈仁善的真心關懷著皮阿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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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販伯也不曉得他哪句話,令這兩位朋友連想到了甚麽千斤重擔?甚麽藥廠?他也不過多猜想,只是自顧自的,説道:「這惡霸小子每天都要推著青草茶攤車到鎮上去買,剛到關帝廟廟口擺攤,就遭一群小混混來挑事吃霸王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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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建聽著聽著,微感話頭有些不對勁,開口相詢道:「魚伯,等等!等等!你是説這惡霸小子是推著攤車,賣著青草茶的龐大事業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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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販伯一臉正經,慎重的回答,説道:「是啊!這小子就是賣青草茶的,你們聽了,哪兒有問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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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建一行人差點就噴出一口水來,居然擺攤賣茶,還能讓他説成接了龐大的家業,心頭紛紛暗笑,這魚販伯還真是幽默逗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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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媛三人一旁聽著,也是露出了玩趣盎然的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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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販伯收斂起放鬆的心神,一臉嚴肅,道:「關帝廟旁有一間打鐵舖,專打造鎮裏農田農具,像是鋤頭,鐵鍬。也會製作江湖上打打殺殺的兵刃。店主外號人稱大皮牛,是鐵錘幫的幫主,關帝廟東門大街這一帶,是鐵錘幫的勢力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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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販伯又道:「那群找惡霸小子麻煩的混混,自然便是鐵錘幫的幫眾,當然也受到了大皮牛的命令唆使。初來乍到想擺攤,不付出點代價,攤子根本是沒法擺成的。光天化日,明目張膽要收管理費,説好聽點是管理費,其實也就是保護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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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瞄了眾人一眼,見一群人全都專注聆聽著,這説起故事來也就更加投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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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説道:「要説這惡霸小子,年輕氣盛,脾氣也倔強的很,要收他道上的規費,那可是沒門。可想而知衝突也就發生了,老夫還記得那是長達三個月的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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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跟兩三個幫裏狠人鬥毆,打得兩敗俱傷。隔天又惹來了四五名壯漢的群起圍攻。對方打不過可以天天增派人手,可這小子只他一人,還這麽死抗硬剛,自然是沒甚麽好果子吃,唉!」魚販伯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似是説小子太過心高氣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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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販伯道:「後來這小子也想明白了,天天這樣打架,哪會有人光顧生意?時不時攤車還要被砸得稀巴爛,修了又砸,砸爛了又修,哪時候才是個頭?索性轉移陣地到北環大街,傳統菜市場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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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園藝叔插話道:「北環路菜市場是山豬幫的地盤。」魚販伯道:「沒錯!為甚麼叫山豬幫,這便是幫主愛獵山豬,經常帶著一幫二三十個兄弟,上山狩獵山豬,個個都是身強體壯的能手,更甚還圈養了一大匹野性凶猛的獵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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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過天插了一句風涼話,道:「這下可要慘了,這惡霸小子包準要被修理的慘兮兮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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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販伯微微頷首,似是認同皮過天的説法,道:「要説鐵錘幫的幫眾,大都是農家子弟,打人也是下手有分輕重。這山豬幫可就不同了,獵殺凶悍山豬,一個個狠絕毒辣,下手決不容情。以惡霸小子的倔脾氣,幾乎是天天給狠揍到橫躺街頭的。唉!也多虧小子家的老頭,天天都要到街頭去撈人,揹扛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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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小冰靜默,一直聽著也未曾開口説過話,這時不禁疑惑,問道:「那麽這個惡霸小子,擺攤賣青草茶的活,怕是做不了了,流氓混混那麽多怎生做生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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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腸伯瞧了眼皮過天後,也來了興致,就想説上兩句話,回了駱小冰的問題,説道:「小姑娘,妳説的沒錯,攤是擺不成了,但也只是暫時的。這惡霸小子化被動為主動,竟親自找這兩幫的麻煩來了。」駱小冰道:「老伯,他是怎麽的去找那群惡霸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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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腸伯道:「這小子跑去人家鐵錘幫的總部打鐵舖,丟了一把火,將舖子給燒了個精光。又尋到山豬幫圈養的獵犬舍,手持一根鐵棍,與二十多頭凶煞的惡犬搏鬥,將一隻隻獵犬打得斷腿殘肢,腦袋開花,橫躺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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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小冰吃驚,啊的一聲驚呼,急問道:「他這不等於是在跟兩幫宣戰?老伯,他闖了這等禍事,有沒有趕緊遠走他鄉,跑去避避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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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腸伯道:「沒,沒有,這小子沒跑去躲,反到是天天在鎮上放肆招謠閒晃,不用説自然是要找這兩幫的幫眾幹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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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小冰虎吼了一聲:「吼!就沒看過這麽笨的人,他是阿呆啊!會被打得屁股開花的啊。」少女也著實替惡霸小子焦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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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給這天真爛漫的少女説得話,逗得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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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販伯見説故事的話語權,都要給香腸老頭搶去了,便急促地搶話開口:「小姑娘,這何止是屁股開花,那簡直是次次都是喋血街頭,倒泊大街,淹淹一息。小子家老頭都是等著收屍,將人扛起,揹著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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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小冰又是驚呼,道:「還好還好,人沒死還有一口氣在,也好,這小子總該學乖學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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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腦中浮現了令她動容的一幕,一個老父親揹著渾身傷痕累累的兒子,夕陽餘暉下,返家歸途,父愛如山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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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販伯笑道:「故事要是如妳想的這麽簡單,魚伯還跟妳説這故事幹嘛?昨個兒是找上了鐵錘幫,第二天就直衝菜市場山豬幫而去。小子家老頭,也真會掐指一算,喝完了酒就該知道去揹人了,人到得也正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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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小冰這回可是聽得目瞪口呆,不再發話。她身旁的駱建卻是一臉狐疑,問道:「這不對啊!怎麽前一天被打得半死,隔日還能有精力再戰?常理上好歹也是要養傷數日,傷勢方能復原才對啊!」他一時忘卻了皮當家靈藥的神效,這藥都能令他骨質瞬息癒合再生,區區的皮肉傷休養一夜已是綽綽有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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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藝叔答覆駱建的問題道:「這就全歸功於他家祖傳的靈丹妙藥了,一帖服下,傷口立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復原,體力也是迅捷地補充增進。」駱建聽這麽一説,才想起被皮阿當打得如同廢人的慘狀,然後又服下他家的靈藥,也是瞬間生龍活虎一般,園藝叔説這話,他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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