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空 - 第二章阿尔诺西(二) 狄尔伽罗

亲爱的克蕾诺蒂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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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雅卢圣学院的入学仪式上第一次见到阿姐，她真的好漂亮，名字也好听，叫做伊西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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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很受欢迎，无论何时身边总是围绕着人群，我连接近她的机会都没有。但也是，毕竟阿姐作为魔法女神，资质为玄品又是难得一遇的火土双属，被万众追捧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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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七天后的天赋测验能被鉴定出良好资质，我是不是就能名正言顺地站在阿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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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克蕾诺蒂亚，我的祈愿，妳说，伟大的太阳神会听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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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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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人刚起床就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不祥的预感顿时爬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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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饭桌上已摆满荷鲁斯的杰作，虽说盘中物基本都焦黑得难分物种，但红发人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了最讨厌的胡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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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自己起床了？还以为会再多睡一会儿。”荷鲁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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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昨晚他和红发人都没怎么阖眼，而一切都归咎于某人大半夜跑去尼罗河边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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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味儿但凡存在一秒，我是想睡都睡不好。”红发人来到餐桌边，一脸嫌弃地打量着盘里的黑糊糊，可嫌弃归嫌弃，还是自觉地摆放起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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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将羊腿端上桌后，熟练地卸下肉片，期间，留意到红发人将盘中的胡萝卜都挑到了一边。使叉子的动作相当娴熟，和昨天的表现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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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眉头一蹙，思绪回到前一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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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荷鲁斯向红发人搭了把手，把他从河里拉上来。两人在河边拧着一身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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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问别人名字之前，不该先报上自己的么？”红发人故弄玄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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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抱歉。我叫荷鲁斯，是一名流浪驱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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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啊，”红发人一边拧着及腰的长发：“没记错那是赫里尤布里斯神话中天空之神的名字吧？你是父神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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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没有回答，不是不愿，只是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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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人并未放心上，转而说道：“你问我名字，那种东西我没有。所以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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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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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能吗？即便异族也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或者代号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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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还未反应过来，便听红发人道：“准确来说是目前没有，没准哪天想起来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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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狐疑：“想起来？这说法可真特别，形容得跟失了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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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人耸了耸肩：“没准还真被你说中了。自有记忆起我便在荒漠里行走，后来的故事你熟，这不，直接被你拐回了家。”说罢，勾起一抹带着玩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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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巧？失去记忆，和他荷鲁斯一样？不过比起这个，红发人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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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为何出现在荒漠里？从何而来？还有最令荷鲁斯在意的，前后的性格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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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眼下。此时，红发人盘里的萝卜已经被堆成一座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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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意我问你件事儿吗？”荷鲁斯试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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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呗，但我不一定都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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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思索半晌，才缓缓开口：“其实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但总感觉你变了，前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可有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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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红发人道：“头绪略有，但不多。你大可理解成如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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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初醒？此话何意？”荷鲁斯问，目光落到红发人紧扣水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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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总感觉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见双脚不听使唤，只能在荒漠里无止尽地行走，”红发人依然笑着，笑里却少了以往的的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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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到个头？明明能感知外界的一切，却唯独无法加以回应，真要形容，就好比被困在这副身体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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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只活了一天，却重复了三百六十四遍。一成不变的荒芜，无限拉长的一生，仿佛连死亡都成了种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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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切都在遇见你之后开始好转。”红发人道，投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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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突然一本正经说这么奇怪的话。”荷鲁斯微微皱眉，佯装嫌弃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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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人苦笑：“我是认真的，这么说吧，那种感觉就好比重新夺回身体的主控权，而你就属那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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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是在边陲之地，接触到新月剑的那一刻，他第一次按自己的意愿停下前进的脚步。在此之前，他曾尝试过无数次，但毫无例外，都以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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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是从梦中惊醒，意识归位。不仅神智清醒不少，也能正常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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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与表达之间的断层吗，”荷鲁斯拖着腮，若有所思道：“你说契机，倒让我想起一种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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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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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术，”荷鲁斯低声道：“当然，这仅仅是我的猜测。也许你是中了催眠，而解除催眠的契机，正是与人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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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人耸了耸肩：“以人为媒介，确实不无可能。不过也不排除是我想多了，或许压根就不存在契机一说，意识苏醒亦只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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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荷鲁斯挑眉道：“即便是巧合也该有个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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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让我想想，”红发人思索半晌，才缓缓张口：“许是时限已至？打个比方，遭人下咒，咒随时间推移逐渐削弱，抑或下咒者身已死，咒破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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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调侃道：“那你先前得是犯了何等罪孽，才遭人这般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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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说是遭人妒忌被陷害？又或者得罪了某个邪恶的巫师才落得此下场？”红发人不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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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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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想了又想，灵机一动，试探道：“那你说，还有没有另一种可能？既没有巫师，没有诅咒，更不是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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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可能？”红发人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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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道：“有没有可能其实你不是这副身体的原主，这才需要花时间适应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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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人一惊：“啥玩意儿？这说法还挺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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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荷鲁斯沉声道： “比如说……借尸还魂？”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EjBoqrjF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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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可别吓唬老子……！”红发人不禁寒毛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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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像你说的那样，那我究竟是死了还是没死？今天复活了，明天会不会又嘎了？复活惡也算活吗？既然被称作复活，是不是就代表原先已经死了……那么如果原先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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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停停，你先歇会儿……我就是单纯打比方。”荷鲁斯摆了摆手：“再说了，借尸还魂什么的都是江湖骗术，你看上去也该有二十好几了吧？怎么还净信这些骗小孩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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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刻红发人才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什么江湖骗术？你的意思是……刚都在唬老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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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道：“什么老子不老子的，才多大岁数，明明顶着一张漂亮的脸，却非要说俗话，也不知打哪儿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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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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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故作敷衍道：“是、是～那就是单纯唬你的。”接着话锋一转：“不过比起这个，眼下我们有个更严肃的问题要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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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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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就见荷鲁斯将钱袋摊在桌上，道：“是的，我们没钱了。”话音刚落，伴随哐啷一声，仅存的一德本铜顺势滑出囊袋，滚了三圈半，最终安稳地躺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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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人看着仅剩的铜板愣了愣，随后像意识到什么般，道：“就剩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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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剩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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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对呀～你昨日不是外出挣钱去了？那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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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荷鲁斯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饭菜：“一半都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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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人困惑道：“那另一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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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了。”两个字，轻轻带过，轻松的口吻彷佛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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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掉了？”红发人愣了愣：“什么情况？怎么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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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回头找的时候别说一个铜板了，连影都见不着，估计早被人捡光了。”荷鲁斯道。总不能告诉红发人就是在驱赶欺负他的那群小鬼时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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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人灵光一闪：“哎我突然想到，撇开掉的钱不谈，你不该还有笔巨额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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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狐疑：“此话何意？”如果可以，他也好想要有一笔突然出现的巨额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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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鬼人协助王国降伏恶鬼有功，国王不当赏你点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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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鬼？是指红发人自己？荷鲁斯暗暗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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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了呀。”荷鲁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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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荷鲁斯一脸淡定的模样，红发人顿时心生不安：“你别告诉我那赏金也包含在掉的那一部份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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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摇了摇头：“那倒不是。“说罢，指了指天花板： “这不，赏了一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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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接著道：“总的来说，眼下住宿问题是解决了，但伙食费枯竭也是不争的事实。虽说饿死倒不至于，毕竟我还留了些萝卜用作库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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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我要不还是饿死吧。”红发人道，盯着盘中的黑糊糊：“就是不知是饿死先还是被毒死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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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红发人起身收拾自己的餐盘：“所以……你是希望我能帮忙分担一部分伙食费，我理解得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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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默默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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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倒没意见。”红发人道：“毕竟一直白吃白住也怪不好意思的。不过话说回来，你平时都上哪儿打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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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思考半晌，实话说道：“其实我的情况稍微特殊一点，与其说打工，更准确的说法是接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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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人歪过头：“接委托？什么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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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来说，金乌榜的委托。”荷鲁斯给红发人大致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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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榜，通常设立在实习殿或神庙内部，属于诺姆行政首长的管辖范围。金乌榜上有各种不同级别的委托和悬赏，内容多是关于降魔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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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儿，红发人顿时来了兴致，拉开椅子又重新坐回到餐桌上：“慢着慢着，你说不同级别的委托，是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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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托内容依据危险程度被大致区分为三种等级，初级、中级和高级。不过其实还有第四种等级，被称作虚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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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级被排除在三种等级之外，不同于其它等级，虚级并非按危险程度来区分，而是因掌握的资讯不够充足，在无法确认其危险性的前提下，暂且另外归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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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接着道：“因此常有人说虚级比起高级委托的风险都要来得高，只因存有太多不确定性。高级和虚级也是金乌榜上唯二需签下生死状的委托，这状一旦签下了，任务期间所负的伤、受到的损失，实习殿和神庙将一概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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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红发人的嘴角不自觉上扬，可能就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既是让人冒着生命危险也不惜接下的委托，报酬想必相当诱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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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道：“越危险的委托赏金自然越高，但人们大多还是会依据自己的条件和能力来选择委托项目。否则未在指定期限内完成委托是要交罚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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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红发人不由得倒抽一口气：“居然还有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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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金乌榜的早期用途是给祭司提供实战经验并转正的渠道，直至近年来才陆续对外开放，也就是说，无论祭司与否，任何人都有资格接委托。只要有足够的把握在时限内完成，便可撕下委托，与负责人进行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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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说着，喝了一口水，接着道：“而领取赏金的方法也很简单，只需在完成任务后让委托方在上头签字，再带回实习殿或神庙找地方负责人兑换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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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听都比单纯去打零工来得好玩。”红发人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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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几乎在第一眼就看穿红发人的心思：“怎么？你也想接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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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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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两人打算前往附近的神庙寻找合适的委讬项目。不过在出门前，荷鲁斯不忘心细地给对方戴上黑色的假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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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昨天回家顺路给你买的，出门时戴着它会安全些。”随后用着极其细小的声音说道：“毕竟这里的人忌惮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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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不忌惮么？”红发人问道，边对着镜子调整假发：“和我走得那么近，难道不怕因此变得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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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荷鲁斯愣了一下，是啊，他好像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忌惮红色吗？不，他并不忌惮，否则也不会把红发人带在身边。至于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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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荷鲁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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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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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良久，才听荷鲁斯一本正经道：“因为我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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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怔，虽仅有一瞬，红发人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可很快又让笑容给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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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荷鲁斯一脸认真的模样，红发人不由得吐嘈道：“什么嘛～还以为会有什么震撼性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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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等红发人把话说完，荷鲁斯便接着道：“我觉得红色的头发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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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全程虽面无表情，红发人却透过镜子见证了他眼底的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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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漂亮……也很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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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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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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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红色的头发很漂亮……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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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人愣了半晌才道： “你平时都这么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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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稍作思考：“嗯，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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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那你异性缘肯定好。”红发人故意试探道：“说吧，之前用这招拐了多少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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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荷鲁斯故作认真，托腮沉思道：“嗯……我想想，大概有五六七八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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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还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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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红发人吃惊的模样，荷鲁斯不禁笑了：“开开玩笑罢了。不过话说回来，头发漂亮归漂亮，但是不是该剪了？这不天也挺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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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剪！”红发人连忙摇头道：“哪有人这样的！上一秒还夸我头发漂亮，下一秒就让我给剪了！盘起来不就行了？剪了的话会把智慧一并剪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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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还有这种说法？像奶奶辈会说出的话一样。”荷鲁斯吐槽道：“那行吧，到时候找个东西给它盘起来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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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奶奶！你全家都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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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诺西的太阳神庙位于小镇的东北方，破晓时分，神庙前方的两座方尖碑成了首个沐浴在晨光之下的地标，城里的人们默契地称它作“黎明渐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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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同红发人一起来到神庙内部，只见祭坛上，一身穿长袍的祭司正对着神像膜拜，底下的信徒整齐列队，纷纷献上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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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荷鲁斯此次前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朝拜也不是为了进贡，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位于大厅左侧的金乌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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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大侠又来了呀！昨天的几条小蛇想必都不够您热身子吧？来来来，看今儿想接什么类型的委托，我来给您介绍介绍！”大老远，没等荷鲁斯靠近，就见金乌榜的柜台前一精力充沛的男子对着两人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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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见此从容地迎上：“早啊，阿瑞斯。你还是这么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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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阿瑞斯的男子迎着笑脸道：“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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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目光无意中飘向一旁的红发人：“大侠今日倒是带了朋友过来。还是说，这位其实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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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红发人面露不悦道：“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信不信我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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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哈……原来是位面相清秀的小哥呀哈、哈…..”阿瑞斯干笑道，直到听见红发人的声音才意识到是自己搞错了。即便如此还是强装镇定，用强颜欢笑打起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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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见了急忙转移话题：“不如这样吧阿瑞斯，我先和这位朋友理一理榜单上的委托，你借这个机会准备资料，方便一会给我朋友登记注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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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荷鲁斯这么一说，阿瑞斯立马心领神会，犹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点头答应：“好嘞！那你们慢慢看，我一会儿就回来！”语毕，撒溜烟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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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红发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荷鲁斯最后说的几个字上面：“登记注册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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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解释：“你不是想接委托么？要想接就得向单位注册身份信息，并且往后委托书上的署名都必须和登记信息相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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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托书又是……？”红发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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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这面墙没有？”荷鲁斯指着贴满不同大小纸张的墙面：“这就是金乌榜，而这一张张莎草纸就是委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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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人好奇地凑向前去，打量起金乌榜上的委托内容，随后下意识念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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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级委托，密西里伽镇，十二对玲珑鹿角，悬赏八德本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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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级委托，罗达夫镇，讨伐暗影魔狼，悬赏十五塞尼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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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级委托，尼赛狄亚村，一海努猴面蛛丝，悬赏二十塞尼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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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人的目光最终落在角落的一份委托书上，只听他幽幽道：“虚级委托，安柏茨尔，未知，悬赏五十塞尼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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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看中这个了？”荷鲁斯问道，顺手将墙上的委托撕了下来，并签上自己的名字，接着将委托书递到红发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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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签吗？”红发人愣了愣，下意识接过荷鲁斯手中的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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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虚级委托，签名是必不可少的流程。”荷鲁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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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人随即看向荷鲁斯签名的位置，一旁赫然写着生死状三个大字。他犹豫半晌，却不是因为害怕，随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拿起笔就往纸上签下四个大字：狄尔伽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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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你想起自己的名字了？”荷鲁斯见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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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人摇了摇头，用下巴指了指墙上的委托书：“拼拼凑凑跟它们借来的，怎么样，可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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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看向红发人所指的方向，一个个竟全是地名，他随后无力地吐嘈：“很奇怪。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整个凯米特大陆应该都不会有人和你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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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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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正式进入【捉迷藏篇】！

一些看似不起眼的人物、对话或场景都可能是之后解谜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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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阿尔诺西(二) 狄尔伽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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