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用力地掐着,面目變得越來越猙獰,眼睛瞪大像是要把這一切印進腦海中。
可兒還在笑着,他停止了還是鬆開手。「為什麼鬆開了,你不是到這一刻才後悔吧?」哲沉默着。「膽小鬼!」可兒吼了出來,哲被挑起了怒火,又掐上她的脖子這次比上一次更用力,他的手像鐵鉗般死死扼住她的喉嚨,那股蠻橫的力量彷彿穿透皮肉,直直碾碎了她的呼吸,連帶著胸腔里那顆狂跳的心肺也一並被攥緊,空氣越來越稀薄,呼吸變得沉重。可兒不知道是本能還是後悔了,她掙扎着發出嘶 嘶的呼吸聲,像破損的樂器一樣。她拉扯着哲的手而他用了更大力去掐着她,她的指甲嵌入他的手臂,可他卻像沒有感覺到疼痛一樣,可兒的面部開始發紫,張開嘴巴像失去水的魚兒般大口呼吸,卻都是徒勞無功,眼角流出一點點紅 流出血淚。可兒似乎陷入了窒息的幻覺中竟然在微笑,好像看到了迎接她的極樂世界。
最終可兒的眼睛半合着失去焦距。她死了,停止了呼吸停止了掙扎,手也垂下來了,而他仍是發狂地掐着她。「啊!」他怒吼着,等他終於發現手下的人已經死了,他呆着了但身體還有反應,他的手在抖着,他始終不是一個沒感情的人,當他真的實現了,為何除了興奮還有些痛苦呢?其實他只是不讓自己陷入痛苦中才假裝自己冷酷無情。各種各樣的感情交織在一起,痛苦的興奮的害怕的在拉扯着他的神經,他發狂般敲打自己的腦袋想冷靜下來,喉嚨發出嘶啞的尖叫。他哭了,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嘴裏叫着媽媽,他最恨的家人是他最深的羈絆,不管是恨還是愛,愛恨交織在一起捆綁着他的喉嚨。他的眼睛佈滿血絲,胃不斷翻涌痉挛“哇”的一聲吐了出來,他殺了人 是真的殺了人,不是幻想不再是夢境,這一切都沒辦法挽回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還是那麼嘈雜!
他強迫自己深呼吸,吸氣,呼氣。他拭去眼淚,他又變回了那個怪物。「陳遠哲,你應該笑的。你拯救了她,她回到寧靜了。」他自言自語,此刻只餘下他自己的呼吸聲,是他一生追求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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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洗着手,手指放在臉頰上拉扯着嘴角。
媽媽,在殺死爸爸的那一刻你開心嗎?你在追求什麼 是爸爸的停手還是閉嘴?我也變成了殺人犯,我似乎明白了你的感受,我也愛你。這句話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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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來看到手機的錄影還在繼續,這一齣戲不應該就這樣完結。哲在包裏拿出菜刀劏開了她的皮,皮連着肉撕不開,像是溶化的糖黏着包裝袋。他又像豬肉檔看到的一樣,用力地斬着她的骨,這一過程原來被想像中更辛苦,需要的力氣很大,他額頭冒出了一滴滴細汗。脂肪油淋淋的,比想像中多很多,肌肉還在因為生命的新鮮跳動着,像緊繃的琴弦,肉吸吮着刀刃,那個女孩變成了一攤肉,像是他們今天吃的晚餐一樣。
血早已像傾盆大雨般滲透他的肌膚每一處,血是溫熱的,像女孩的擁抱。他看着那顆頭,在計劃中本想像無數次演練中一般斬斷她的頭顱,可是…可是他捨不得,如果這具屍體沒有了頭顱就不是她了。
哲仔細地看着可兒的臉龐,像葡萄發紫,本來可愛的臉變得滑稽又醜陋,但是他更愛這一面。他又親吻了可兒,如同王子親吻白雪公主。
「晚安。」按下了關閉錄影的紅點。
「喂999嗎?我殺人了,在麗晶酒店13樓01室。」他享受完並不快樂的狂想和寧靜后按下了報警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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