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門提先生,身爲第三位執刑官,你在外面游蕩已經好一段時間了,沒記錯的話,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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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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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我請問,海龜先生,你此次回來,想必是收到一些特別的風聲,感受到一些特別的能量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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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對了。我算了一下,就目前我們所知道的資訊來看,好像還差一塊拼圖才能完整地拼好摩爾的保險箱,而我前幾天在赫西里爾的西北部的一個小鎮上,準確來説,是格洛維小鎮旁的那片大森林裏,感受到一股頗爲强大的能量,與我在接近拼圖時所感受到的相似。而且......我,好像感受到更多,更多的法器,還有一個能量場極爲强大的個體在森林裏。這個個體,要比我强上許多,就連先驅者大人們都不一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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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聽起來,這個個體是拼圖和其他法器的主人啊。散發這樣强大的能量場,收藏這麽多法器,守護著拼圖,擁有與我們甚至是與守望者大人們匹敵的實力......愛德娜·梅爾斯蒂亞,這個名字,你知道嗎?不,你還記得嗎?」 —— 眼鏡蛇·第一位先驅者 衆愚堡 新曆 4278年
回到阿博拉坦,赫西里爾帝國的東邊有一座巨大的圓柱形建築物,與南部的世紀護衛分部不同,這座建築物的頂部并不像其他堡壘一樣呈錐型,而是像一塊蛋糕被斜著切掉一塊。其形狀雖怪,但這座幾乎全白、無暇的建築物卻散發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使路人遠遠走過,也能感受其至高無上、神聖純净。一名男子正跟著阿奎拉走在建築物前的大道上,有説有笑,這男子正是阿奎拉的老朋友,卡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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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師弟你看,這就是——」阿奎拉自豪地拍拍自己的胸膛,然後指向這座建築物:「我的『家』,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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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個屁!我跟你哥一樣大欸!」卡爾頓了一頓,說:「帥是挺帥的,你説説,金斯利大師是一個什麽人?他很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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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問這個?你門還沒進,就已經開始怕了嗎?」阿奎拉裝模作樣的說:「來到守護者聖殿,沒點勇氣、毅力、腦子、實力是扛不住大師的教導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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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調侃道:「像你這樣能待幾個月的,肯定腦子、實力什麽都有點,現在肯定可以單挑丑角團了。那麽,我的好『師姐』,能給我看一下你的新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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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奎拉聽罷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她迅速地四周看看,看到一旁還有其他行人,立馬拉著卡爾快步往前走,說:「等一下我給你看,這裏太多人了,有點危險。」
兩人前脚剛踏進聖殿,阿奎拉便說:「來到這裏呢,你第一件事情,當然是要找宿舍啦,但是這裏四下無人,我就先露兩手,你退後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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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招,叫『天火崩』!」話畢,阿奎拉拿起別在腰間的長劍,向前走了好幾步,一個大跳跳到大概十幾尺的高空。突然她停在空中頓了一頓,然後大喝一聲,雙腿高抬,只見她雙手握著劍柄,身體不住地旋轉並如一根箭「咻」的一聲,衝向地下。在阿奎拉觸地的瞬間,一道刺眼的黃光,夾帶著火紅在地上猛然爆開,而後一道衝擊波——由火焰組成的橙黃色圓環,以落點爲中心,轟然向四方八面席捲開來,而火焰到了圓環的邊緣漸漸便回赤紅色,剛好停在卡爾僵住的雙腿前消散。阿奎拉拍拍膝蓋上的灰,擡頭看著卡爾,臉上挂著一幅「快來誇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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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瞪大眼睛看著面前小喘著氣、擦擦汗的女孩,嘴巴張的大大的,卻半天發不出一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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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聲低沉、帶著笑意的一聲「哼哼~~」在兩人的耳邊響起。阿奎拉聽罷,臉上洋洋得意的笑容也僵住了,她擡頭看向笑聲的源頭,只見一位穿著金邊白袍,滿頭金色長髮的中年男子正摸著下巴的長鬍子,笑吟吟地看著兩名年輕人。她硬生生收回笑容,刻意地擠出一句:「金斯利大師好!」她彈出右手指向卡爾說:「這是新來的同學,卡爾。我正要帶他去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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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他去宿舍?剛剛那點動靜又是什麽來著?」見阿奎拉低著頭摸著頭髮這副做錯事的模樣,金斯利立馬接話:「我逗你玩呢!瞧你那麽緊張,咋了?小女孩,你跟新同學說我怎麽了?」他看著卡爾,又問:「今天是怎麽了?好多新來的。你跟阿奎拉玩的這麽好,想必也是荊棘學院的畢業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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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大師,我是風裔的,跟阿奎拉一樣,耍劍。」卡爾的眼睛飄向金斯利,又立馬盯著地板,全然沒有以往「小滑頭」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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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阿奎拉,帶他到處走走,帶完後來訓練廳找我。」金斯利在説道「訓練廳找我」的時候語氣似乎比剛剛開玩笑時陰沉,讓阿奎拉不禁打了個寒戰。她趕緊拉著卡爾到大廳後方通往宿舍的走廊裏去。
「哇啊啊!他就是金斯利大師嗎?頭髮這麽長,像個雄獅一樣,還好只是看起來嚇人,我感覺他還有點溫柔大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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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算嚇人?那你爲啥不敢直眼看他?而且,他叫我去找他的時候,這麽低沉又帶著點不滿的聲音還能嗡嗡傳到我耳朵裏邊,還不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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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滿?有什麽可以不滿的地方嗎?你那招,那個什麽,什麽天火,看起來也太酷了吧!大師難道還不滿意?他有那麽嚴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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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你別説了!大師説過最不希望我們做的事就是到處跟別人炫耀自己有多厲害,主要是我精髓還沒學會就在這裏亂來!哦吼——我要被强制特訓了!」阿奎拉哀怨著,突然說:「都怪你!不斷要我展示些實力!還有,大師雖然沒有很凶,額,其實他壓根就不兇,但是他還是很有要求的好吧!練不到很好他是不會得過且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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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往好處想嘛!特訓過後,你不就比其他學徒強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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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麽都不懂!算了算了,遲些找你算賬!我要找金斯利大師了。」
在聖殿中的一個訓練廳裏,金斯利大師盤膝端坐於大廳中央,雙手安然垂落膝上,氣息深長平穩。阿奎拉和一眾弟子環繞著他,亦步亦趨地模仿此姿態。「請各位感受一下身體各處流動的能量,就目前的階段來説,你們感受到身體内能量正隨著呼吸變強變弱即可,能感知能量具體在身體哪個位置流動已經很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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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間,金斯利突然睜開雙眼,他目光平靜如無風湖面,又集中堅定,緩緩掃視每個弟子的面龐。最終,這目光在一位藍髮少年身上短暫停留——他鼻尖縈繞的淡淡冰霧,正隨著極其悠長的呼吸有節奏地飄散。大師的視線隨即又落在身旁的阿奎拉身上,後者雖竭力模仿著沉靜,鼻尖卻毫無生氣,連一絲和暖的蒸汽也無法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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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菲耶德,阿奎拉,請起來。」金斯利的聲音不高,卻如磐石投入靜水,激起無形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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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髮少年拉菲耶德聞聲而起,他的目光也有一種少年人不該有的沉靜,動作卻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流暢。他抬手將一柄木劍隨意地拋向對面的阿奎拉,自己則從背後抽出另一柄,劍尖點著地面。阿奎拉接住飛來的木劍,指節捏得發白,琥珀色的眼眸瞬間燃起灼人的戰意,她一甩手,木劍立馬蒸騰起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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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金斯利的聲音落下,如斷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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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奎拉低喝一聲,木劍劍尖猛地向下斜指地面,手腕驟然發力,一道熾熱的火牆憑空出現,轟然自她腳下向前方咆哮而去,直撲拉菲耶德面門。面對這洶湧的赤焰,拉菲耶德嘴角卻勾起一絲玩味的弧度。他足尖輕點,身形疾退一步,緊接著竟迎著那翻捲的烈焰猛然拔地而起!身影在空中劃出迅捷的弧線,輕易越過了翻滾的火舌。少年在空中頓了一頓,竟也雙腿一抬,身體旋轉著急速下墜,而他周身驟然迸發出刺骨的寒氣,無數細小的冰晶憑空凝結,環繞著他急速旋轉,如同裹挾著一場微縮的暴風雪。劍尖朝下,裹挾著千鈞之勢和凜冽的冰霜風暴,悍然砸落——與阿奎拉向卡爾展示過的「天火崩」似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面前的對手是冰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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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拉菲耶德的冰晶巨塊在觸地的剎那狂暴地炸裂開來,銳利的冰棱攜著刺骨的寒氣,向四面八方激射!阿奎拉瞳孔驟縮,那寒氣激得她睫毛幾乎結霜。她咬緊牙關,狼狽地左支右絀,木劍舞成一片模糊的光影,將襲來的冰棱勉強格擋、擊碎。碎裂的冰晶在腳下鋪了一層,每一步都踩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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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奎拉認得這一招——正是自己剛學會的「天火崩」。一股蠻橫的念頭佔據了腦海:「就憑這個?我也會!他能用冰,我為何不能用火?用更強的火,更猛的火,把他連同那該死的冰一起燒成灰燼!」阿奎拉心中一股邪火猛地竄起,燒盡了最後一絲冷靜。她豈能容忍自己在這輕浮的傢伙面前如此狼狽?她不顧自己姿勢仍未做好,雙腳便狠狠蹬地,強行騰空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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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火崩!」她厲聲喝道,試圖複製方才對手那驚天動地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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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高度差得太遠,離地不足三尺,身形滯澀,旋轉更是慢了半拍。當她帶著一股蠻力狠狠砸落時,周身爆開的火焰之環顯得如此單薄無力,非但未能融化腳下蔓延的堅硬冰晶,反而被那森森寒氣迅速壓制、吞噬。無盡火星被扭曲、熄滅,只留下一圈焦黑的痕跡和更刺骨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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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落地不穩、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瞬間,拉菲耶德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欺近。他方才還帶著幾分戲謔的眼神驟然變得專注銳利,手中的木劍化作一道肉眼難辨的灰影,疾風驟雨般輕輕點向阿奎拉的左肩、然後是肋骨、又在膝蓋上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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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被擊中之處沒有多大痛楚,阿奎拉心神卻不斷被擾亂,她奮不顧身地在對方的攻勢下回擊,打法毫無章法,很快便感到半邊身子越發沉重,最後只能憑藉本能狼狽地揮劍抵擋,步步後退,腳跟卻撞在冰冷凸起的冰棱上,使其重心不穩,身子就要向後倒去,手中的木劍也脫手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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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菲耶德的身影沒有絲毫停頓,彷彿早已預判了木劍脫手的軌跡。他脚下一個流暢至極的旋身滑步,已如鬼魅般繞至阿奎拉身後,左手穩穩托住阿奎拉下墜的身軀。而右手手中的木劍也輕輕貼上了阿奎拉頸側的肌膚。木劍劍身的冰冷讓她頸後的汗毛瞬間根根倒豎,使其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停滯了,只感到那冰冷的劍鋒如同毒蛇的信子,死死鎖住了她的命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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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中,一絲帶著促狹笑意的氣息,若有似無地拂過阿奎拉敏感的耳廓。一個刻意壓低、帶著明顯戲謔意味的聲音,幾乎緊貼著她的耳根響起:「嘖,荊棘學院的榮耀畢業生?也就這樣吧。火爆的性格嘛,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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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金斯利一聲令下,平靜低沉的聲音傳入兩人的耳朵裏,拉菲耶德立馬放開阿奎拉,後者也立刻推開少年。「剛才的一場打鬥,大家能看明白嗎?誰勝誰負,很明顯但是兩人的實力差距大嗎?還是,這場比試沒能持續的更久,是有別的原因呢?好了,額外課堂到此爲止,我們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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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奎拉,跟我過來。」
「我的速度還是不夠快,跳的也不夠高,導致……」阿奎拉懊惱地摸著頭向師父解釋自己落敗的原因,卻被金斯利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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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老毛病啊。我看你炫耀這一招給新同學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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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那個時候跟剛才不一樣,我炫技的時候又不是在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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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説,這一招在打架時就沒有用?那你之前所學的各種招數呢?那些最基本的劍術動作呢?『舞火龍』、『赤月閃削』、橫劈、上挑都去哪了?我認爲,今日的落敗,不在於你無法駕馭強大的火焰,而在於你無法駕馭火焰的源頭——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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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斯利大師,你得相信我,我已經比之前穩健很多了,我一定會繼續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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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斯利一手按住阿奎拉的肩膀,他那雙眼睛閃過的一絲嚴厲讓她立馬安靜下來:「你體內流淌著非凡的力量,阿奎拉,它能熔掉一切,卻也能治愈同類。要駕馭此天賦,需要的不僅僅是勇氣與衝動,更需要理解。理解你自己,理解這力量的本質,理解它與萬物相生相剋的至理。這條路,沒有捷徑。所謂『荊棘學院的榮譽畢業生』、『四年完成六年課程』、『不折不扣的天才』云云,不過是愚者為自己的懈怠或狂妄尋的藉口。真正的力量,在於將最基礎的呼吸、最簡單的揮劍,練到如同心跳般自然,火舌能乖巧而精準地隨著劍尖游動。到此,也不過是《唐古斯手稿》上列明的第二階段·生螢關,要想再飛升就更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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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鬆開手,微笑著說:「至於你很看中的體魄,的確是承載力量的基石。你筋骨強健,潛力遠未耗盡。多練幾個月,甚至幾年,練好基本功,將身體錘鍊如精鋼。時間的沉澱,終會將你的潛力推向極致。急於求成,只會讓根基動搖,讓火焰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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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奎拉迎著導師的目光,用力地、深深地點了點頭。那動作幅度之大,幾乎牽動了頸側的傷處。她的聲音帶著一種刻意為之的平穩,也有一絲不耐煩:「我明白了,大師。我會......沉下心來,重練基礎。打好根基。」然而,在那低垂的眼睫之下,她只清晰地記得冰晶爆裂的寒氣,木劍脫手的震顫,還有頸側那一點冰涼的恥辱——而這一切,都來自於那個藍頭髮的混蛋!
「你!拉菲耶德,是吧?!」
「哦?阿奎拉?剛被打敗、被訓話的少女要算帳?」
「你最後說我性格火爆,給我說清楚,怎麼就『不錯了』?!」
「啊~就這?我說,你又弱又暴躁愛找打,是個『不錯』的沙包而已,你不會,想多了吧?」—— 聖曆 428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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