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窗櫺灑落,稀疏的光點在深灰木地板上跳動,江昱凡緩緩轉醒,宿醉的頭痛如針刺般襲來。他赤裸著上身,健壯的胸膛在晨光中泛著微汗,肌肉線條分明,卻掩不住眼底的迷惘。他坐起身,雙手揉著發疼的太陽穴,昨晚的纏綿繾綣如電影般在腦海重播:蘇芷嵐柔軟的唇、她羞澀的嬌吟、燭光下她頸側的吻痕,每個細節都清晰如刻。然而,轉頭望去,身旁的床單冰涼,蘇芷嵐不在,空蕩的房間讓他心頭一緊,彷彿昨夜只是幻夢。唯有床單上那抹淡淡的處子血,猶如一記重錘,證實一切真實,卻也勾起一絲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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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昱凡的目光掃過房間,黑色粗框眼鏡不在床頭,淺粉連衣裙也不見蹤影,桌上空的莫吉托酒杯兀自傾斜,杯沿的糖霜在晨光下閃著微光,像是酒吧那晚的回聲。他心底湧起一陣恐懼:芷嵐……你不會是嚇得跑了吧? 他回想昨晚她的主動,羞澀卻堅定的眼神,本以為那是真心的交融,卻沒料到醒來是這樣的空落。他忖度,是否自己的熱烈嚇到了她,或是她害羞到不知如何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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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起床頭櫃上的手機,指尖微顫,撥通蘇芷嵐的號碼。電話響了幾聲,傳來冷冰冰的語音:「該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如要留言請於嗶一聲後開始留言。」江昱凡的喉結滾動,眉頭緊鎖,留言的衝動被按下,他低喃:「芷嵐,你在哪?」他不死心,又撥了飛訊公司的電話,直轉蘇芷嵐的分機。鈴聲響了幾聲,終於被接起,卻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飛訊你好。」是小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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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昱凡心頭一緊,語氣急切:「小馨,蘇課長呢?」他的聲音沙啞,透著難掩的焦慮,手指無意識地攥緊手機,目光落在床單的血痕上,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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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嵐她說要請假兩天。」小馨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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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說她要去哪嗎?」江昱凡焦慮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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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她常常這樣的,會請一兩天假去背包旅行,她旅行的時候會關機,所以我也連絡不上她。」小馨透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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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此,江昱凡掛上了電話,他將手機扔在床上,匆匆走進浴室隨意沖洗一番,在浴室拿起浴巾胡亂往身上擦,隨後出了浴室、挑了件休閒服穿上,便走到客廳拿起鑰匙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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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去——蘇芷嵐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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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速地下到三樓二號,著急的按了幾下電鈴,但都無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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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昱凡使勁地重重拍了下門!他抓起自己的頭髮在蘇芷嵐家門口狹窄的走廊焦慮地來回走動。他忖、蘇芷嵐這是在躲他!他懊悔為何昨夜這麼衝動,嚇跑了蘇芷嵐......昔日早晚餐的溫馨互動、話語挑逗、她的一顰一笑,是否都將化成泡影了呢?他好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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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昱凡扶著公寓走廊的欄杆,長吁一口氣,低喃道:「蘇芷嵐,妳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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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昱凡懊惱之際,蘇芷嵐已坐火車抵達了靜澤市,出了火車站,她拿出江昱凡用夢之郵局寄給她信,上面寫著——如果妳真實存在請到靜澤市靈泉路一段39號找我——江玉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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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芷嵐看了眼地址,她猜想那應該就是江昱凡的老家吧,她想去看看江昱凡以前居住成長的地方,於是她招了台計程車,上車對司機報出地址,很快地便往江昱凡老家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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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於曜川市,這座城市是宓國的政治、經濟與文化中心,融合尖端科技與人文底蘊,街道燈火輝煌,卻保有沉穩氣質。靜澤市的天際線由玻璃幕牆摩天樓勾勒,海風與咖啡香交織,靜澤河貫穿市心,串聯繁華與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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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芷嵐看著窗外現代化的街景,行車莫約15分鐘,便抵達了靜澤市靈泉路一段39號。她付了車資,對司機先生道了聲謝謝,便下車來到江昱凡老家,在這裡她看見了那棟熟悉的建築物——一棟三層的混凝土與玻璃宅邸,庭院噴泉潺潺,爵士樂從室內飄出。這棟老宅承載了江昱凡的童年與情感,與首都的繁華沉穩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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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便是她十年來夢境裡最常出現的地方,江昱凡在這裡讀書、打電動、練籃球、和爸媽吵嘴,夢境裡的一切彷彿都變得真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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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江昱恆老家前面徘徊,回憶起昨夜的激情與低語呢喃是那樣的美好,可是,她還是不知道江昱凡是喜歡她才這麼做,還是只是酒精作祟。本來她是想等江昱凡醒來再好好問他的,可是,她發覺她無法承受萬一江昱凡回答只是酒精作亂的結果,所以她逃了,來一場說走就走的背包旅行,暗自希望這問題永遠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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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夠了江昱凡的家,她轉身離開此處,心情沉甸甸的在靜澤市漫無目的地走著,走累了便隨意挑一間咖啡館進去,「歡迎光臨」店員的招呼聲響起,她走進櫃台說道:「我要一杯大杯冰拿鐵少冰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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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稍後為您送上。」店員甜蜜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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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芷嵐挑了個窗緣的位置坐下,她放下背包,只手托腮靠在桌面上,凝望著窗外的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很快的店員便送上了冰拿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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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啜幾口冰拿貼,想著逃避了一個上午沒去思考她與江昱凡之間的事情,看著窗外的人,她試圖理性的分析,其實事情的結果不就是兩種:一種是她跟江昱凡互相喜歡而交往、一種是江昱凡不喜歡她,她會尷尬到無地自容,她想她怕的便是那份無地自容的尷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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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尷尬要怎麼處理:保持距離視而不見、離開飛訊永不相見。她忖、她的感情是無法對江昱凡視而不見的,她可能看見他心就會痛,所以,若是要處理尷尬她應該會選擇離開飛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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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到這裡,她的心像被重物輕輕壓著,不痛,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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