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死神打架，他與我談戀愛 - 第五章-1

下午1:12PM｜首爾大學醫院外科手術室第6室

氣氛只有一種——肅殺。

監控心跳聲、「滴滴」聲、機器的震動、口罩內的呼吸聲，全都拼成一種快要讓人精神炸裂的交響曲。

金敏晴站在手術燈下，眼神銳利、語氣冷靜，兩手迅速伸進腹腔，用鉗子夾出正在滲血的血管位置。

「肝破裂點在下葉邊緣，立即壓迫止血。3號絲線預備。夾住這裡。」

她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安靜三秒。

她的手穩到不像是人類，像是做過幾千次這種搶命動作——其實也差不多。

「麻醉維持住，0.9%生理食鹽水追加。」

「心跳慢下來了，90……89……88……」

「快，血袋準備輸進來，現在！」

她一邊吩咐、一邊不斷壓住出血口，像是站在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場上——

而這場戰爭，是每週三她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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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 1:12PM｜AUR Studio 錄音棚B室

梁耀燮站在玻璃錄音室裡，戴著耳機，手上拿著歌詞紙，正對著Mic試唱。

「你的眼神……像微光穿透……」

他唱到一半，忽然停下來，皺眉。

「等一下哥，我剛剛唱進去了，但情緒拉不回來。」

製作人在控制室裡：「怎麼了？歌詞不順？」

他搖搖頭：「不是，是我腦子突然出現一段對白。」

「蛤？」

「她說她要去漢江抓鴨子。」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ODmcebpK
「……」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7BF0m4J7r
「還有……她對戀愛的要求是『不介意她沒洗頭又能點冰美式的人』。」

控制室內瞬間安靜兩秒。

「……哥，你是不是戀愛了。」

「沒有啦！」他尷尬笑，「我只是覺得……怎麼有人講話那麼好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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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繼續｜下午2:00PM

「縫合，快，傷口拉平——再一針！」

她的額頭滲出細汗，沒時間擦。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lM5AjmQs
助理遞上紗布，她一手抽過，迅速擦了下眼角，再繼續縫。

「夾住，不然出血壓不下來。」

身旁的新進住院醫師手忙腳亂，差點掉鉗子，敏晴一把接住，語氣冷冷：

「你如果現在鬆手，他就活不過今天。」

「對不起、對不起醫生……」

「不要跟我對不起，跟他對不起。」

—

她看著那條還在搏動的主動脈，內心默唸：

「別給我死……你沒資格在我這一刀面前死掉。」

「要死你也要去找別人，不要找我。」

這就是她跟死神對話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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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室繼續｜下午2:00PM

梁耀燮終於重新站進Mic前。

這次，他重新詮釋副歌——但比起剛剛的溫柔，他意外地加入了一點點韌性，一點點喜感，一點點對抗壓力時的堅持。

控制室一片安靜，製作人開Mic說：

「欸，這次超讚欸！你剛剛那個情緒拉得超有層次，突然有種……生活裡真的有人在你旁邊吵，但你不想關掉她的聲音那種感覺。」

梁耀燮輕輕笑了。

「……你說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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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零六分，首爾夜色已經落下，漢江大橋開始閃爍燈光，汝矣島上方微風輕起。

七樓高級住宅的走廊，一個身影拖著不成人形的疲憊步伐，慢慢靠近。

金敏晴。

她全靠一杯香蕉牛奶與意志力走回來，眼神空洞、臉色蒼白、髮尾貼著後頸——

一副剛跟死神打完十場PK還差點沒回來的模樣。

手裡握著手機，正在進行LINE擴音群通話。

「我真的不懂！那個主管問我為什麼文件沒交，我說我人還在開刀房，他說不能請別人幫忙嗎，我差點把手術刀轉寄給他！」

永貞：「你應該直接回傳：『幫我處理患者的器官，我去幫你遞文件，Deal？』」

燦熙：「今天一個小朋友看著我眼睛說：『醫生你今天黑眼圈比較大』，我直接轉身跟護理師說：幫我掛號一位心理科。」

恩瑛：「我們四個今天如果合體去拍日劇，標題就叫《全體不想活》。」

敏晴站在自己家門前，掏鑰匙的手都在抖，還一邊把手機靠近臉：「拜託你們不要再講了，我嘴角裂開笑還要被鄰居誤會我精神狀態不穩定。」

她忘了，自己手機還是擴音模式，聲音大得像七樓社區辦派對。

正當她終於成功打開門、把兩隻貓打招呼式的嗚喵丟到一邊，蹲下脫鞋，準備喝香蕉牛奶續命——

401室的陽台上，梁耀燮剛洗完澡，羊羹躺在他腳邊發出「不想被摸」的氣音。

他照例走到陽台，夜風一吹，剛好聽到一句：

「……我們這四個人以後應該組個團體叫《人生濫用者同盟》。」

他忍不住笑出來，然後轉頭看向隔壁。

一片燈光柔和。

女主穿著寬鬆T恤，頭髮亂得像貓抓，坐在陽台椅子上，喝著香蕉牛奶，一邊用手機回訊息，偶爾還傻笑一下。

他看了快5分鐘——

她完全沒發現。

神經之大根，氣場之獨立，彷彿她已經跟這世界斷線一整天。

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像感應到什麼似的，慢動作地轉頭。

然後。

看到他。

他還是穿著運動T，頭髮濕濕的，站在陽台邊。

兩人視線對上。

她愣了一秒，下一秒——

點頭。

他也點頭。

沒有多餘寒暄，也沒有開口。

只是一個簡單的「喔你也在啊」式生活互動。

她隨即又低頭喝香蕉牛奶，整個人像進入野生療癒模式。

他沒走，只是靠在陽台欄杆，看著漢江，也默默想著：

「有些人，妳一看就知道，她今天跟命運打了一場仗回來。」

「但她還是會笑，還是會喝香蕉牛奶，還是會照顧兩隻貓，還是……好像很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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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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