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春【完結】 - 022_我們應該不是能好好打招呼的關係

「我們應該不是能好好打招呼的關係。」張思齊並沒有笑，話語冰冷如刃，在這十二月裡尤為酷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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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降到冰點，楊崇光尷尬全寫在臉上，見不得楊崇光被欺負的明河立刻擋在前面，語氣嘲諷，「怎麼樣？換了個學校，就不認識我們了？翻臉跟翻書一樣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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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嘴巴不乾淨去喝幾口泳池的水洗洗。」一旁的六澤同樣也不甘示弱的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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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的地盤，講話竟然如此無禮，白瞎了眼剛看他們流口水。」楊憶將自己果斷劃分在中新大學這一邊，偷偷與池春說，「小春，張思齊和辰陽大難道以前處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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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來中新大學，兩個學校就針鋒相對，看一個個人都護在面無表情的張思齊這個白眼狼，明河不打一氣來，想當初張思齊平白無故吃了禁藥害他們游泳隊在校內抬不起頭，最後甚至不打招呼就退學，實在是可恨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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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河譏笑諷刺，「張思齊，交了幾個朋友，了不起啊。你的中新隊友們知道你為了贏自己家的人，不惜吃禁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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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河！」楊崇光臉色丕變，喝斥打斷明河接下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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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藥」二字一出，張思齊再是面無表情，也逐漸崩裂，他呼吸有些急促起來，後牙根咬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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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新大學游泳隊隊員們面面相覷，明河雖然及時被阻止沒再繼續說，也成功達到效果了，他露出滿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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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這種醜事，自己都不敢到處宣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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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憶乍聽張思齊禁藥的事也是大吃一驚，這也就說明白張思齊為何與辰陽大游泳隊鬧得不愉快了，原來還有這一茬緣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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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池春是否知道，楊憶斜眼偷看池春想跟她套點話，便聽她語氣四平八穩，如平靜海中的一葉扁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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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思齊，呼吸。」池春的聲音穿透人群，精準傳入他的耳裡，她掌心的溫度依舊，不曾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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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澤緩過勁後，他的頭腦在危機時刻還是發揮了一定的作用，前前後後快速思考了一圈後，冷笑一聲回擊，「呵，禁賽兩年，就是被判定誤吃，要贏你們，我們阿齊還用得著吃禁藥？你也不看看自己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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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也不看看自己實力，我們學長一口氣游50米都沒在換氣的。」有六澤在前壓陣，阿悟也壯著膽子幫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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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春在六澤看不見的地方比了個拇指，而張思齊的呼吸也奇異的像是吃了定心丸穩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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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河是沒想到中新大學游泳隊能夠這麼快消化掉張思齊吃禁藥的醜事，這台階就下不來了，明河被堵得臉頰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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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比一場。」楊崇光突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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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就比，誰怕誰。」六澤可是等這一刻很久了，拍著張思齊的肩膀，自豪說：「讓你們見識我們阿齊不用靠禁藥也能游贏你們，一口氣不換直接到終點，電翻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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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崇光看向張思齊，瞳色漆黑如墨打在白紙上暈染開來，看不出情緒，「比1500米長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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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挑張思齊的弱項下手，未免欺人太甚，六澤爆脾氣又上來了，立刻厲聲，「喂！這裡可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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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張思齊沒有猶豫的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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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齊，你行嗎？」六澤擔憂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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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行。」池春回答，鬆開了張思齊的手，目光堅定無比，給予他無條件的信任，「三下一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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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對暗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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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下一划。」他重複著，彷彿再給自己洗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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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教練們都還在辦公室，沒有到場，對游泳館的劍拔弩張一無所知，張思齊換上了泳褲走出更衣間，立刻被中新游泳隊員們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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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張思齊不曾顯露半分緊張，但六澤卻是自己要上場一般，面露憂心，忍不住又說：「阿齊，這個比賽我們可以不比的，你本來今天也不用下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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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思齊短泳的實力大家雖然認可，可就怕他為了贏而勉強自己去挑戰長泳，比起贏得面子，六澤更不願張思齊憋氣過長傷害自己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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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對呀！他們挑了你的弱點，不講武德，就算你輸了，我們校刊社也不會寫進專欄內的，是吧，小春。」楊憶轉頭看向已經入坐觀眾席的池春，尋求認同與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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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池春沒有接收到她的電波，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我會寫進專欄的，所以，張思齊，你加油。」她架好相機，調整好最佳觀賽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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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楊憶情急擠眉弄眼，差點面部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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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給張思齊更大的壓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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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澤見狀，拍了拍張思齊的肩膀，也跟著改口，「嗯嗯，阿齊，你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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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思齊走到池春面前，配合著她的高度屈膝蹲下，抬起眸與之對望，「池春，我害怕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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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坦然地將自己的怯弱攤開在她面前，在無人察覺之處，他甚至指尖發涼，掌心沁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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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輸了也給你寫進專欄裡。」池春笑吟吟，覺得他這樣子很像討拍的小狗，接著靠近他耳朵邊小聲又說：「張思齊，我第六感很準，你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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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感這種玄學，從池春口中說出來，莫名……讓人有信服感。張思齊低頭笑笑，指尖蜷起微熱，「好，信妳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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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崇光正在為下水做熱身運動，明河則在一旁時時盯著張思齊的一舉一動，看他蹲在一矮個子女孩面前切切私語，舉止親暱，忍不住扯嘴嘲諷，「怎麼樣？是在拜神嗎？拜天王老子都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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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河的聲音沒有刻意遮掩，在這空曠游泳館四面迴盪中尤為突兀，六澤斜眼飄過去，皮笑肉不笑回嘴，「你還真說對了，就是在拜神，我們學校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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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憶在那一刻怦然心動，偷偷跟身邊的人說：「我怎麼覺得六澤是嘴砲戰神，好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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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思齊與楊崇光皆已做完熱身，二人站上跳台，拉下蛙鏡，眼前視線只有那搖搖擺擺的水波，眾人則退到兩旁觀眾席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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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六澤當吹哨者，他站在岸邊，注視著他們二人各就各位後，鼓起嘴腮，使勁全力吹響哨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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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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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具精壯的身體不分前後同時如蛟龍躍入水中，濺起水花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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