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道整體是凹凸不平的岩石材質,每隔一段距離能看到照明燈具和支撐用的金屬骨架。
R零等人在前頭跑,後頭線條人也緊追不捨,邊追還邊朝他們發射之前那種黃澄澄的小東西,雖然不致命,但被打到還是很痛,感覺骨頭都碎了。
「咿咿咿不要打我啊啊⋯⋯」黃頭盔縮成一團,一顆小東西擦著他飛過,他就嚇暈了。
R零沒空分辨黃頭盔是真暈假暈,拿走頭盔,把人隨地一扔,然後頭也不回繼續向前。
不過失去了指路工具,R零遇到岔路時只好靠自己的直覺。
「欸我們好像一直在往下面走?」
「呼、呼其實我們、沒必要逃吧?」
「對啊,這關的怪物好像很弱,我們能打贏吧。」
「R零,頭盔⋯⋯我們帶來的能當武器的物品,都變成這樣了⋯⋯」Q焰9將曾是頭盔的黑線團遞給R零看。
R零接過那團輕軟像枕頭的東西,揮動起來也像枕頭,毫無殺傷力,他扔回給Q焰9說:
「想留就留著,但我建議會妨礙行動的東西就該丟掉。」
Q焰9摸了摸黑團,還是捨不得,最後將之壓扁了塞進胸口。
眼前又是一處岔路,R零再次憑直覺走進了陰暗的右邊。
「幫我⋯⋯」R零剛進去就感覺腳踝被勾住,低頭一看,是個幾乎融進地面陰影的線條人。
「幫我⋯⋯去下面⋯⋯爐心⋯⋯」線條人趴在地上氣若游絲地說道。
「我幫你,那你能幫我嗎?」R零問。
「我能⋯⋯回答⋯⋯問題⋯⋯」
「好。」
R零搬起線條人時才發現他有多殘破——圓圓的頭部黑線突兀地缺了一段,左手線條明顯比右手短了一大截,雙腳長度也不一樣,頭頂圓環更幾乎被黑色裂紋覆蓋,好似輕輕一碰就會徹底粉碎於是R零伸手去碰了碰,什麼都沒碰到,又在圓環範圍內揮了揮,卻只看見自己的手在圓環內外暢通無阻。
「⋯⋯R零你在幹嘛?」Q焰9看著在線條人頭頂附近不斷揮手的那人問道。
「沒什麼,有灰塵,咳咳。」藉著過道裡昏暗的照明,R零稍微觀察了同伴們的表情,得出應該只有自己能看到圓環——他猜測這就是線條人說的身份環——的判斷後,就若無其事地繼續行動。
至於線條人的其他殘缺R零並不關心,對於這憑直覺遇到的新指路工具他只問了兩件事:
「你有名字嗎?」
「名字⋯⋯呵,魯什跟費霧隨便選吧。」似乎被搬著移動讓線條人舒適了點,說話也變得順暢。
「好的,五十。你怎麼知道我需要問問題?」
「我聽那些抓捕你們的人說的⋯⋯走右邊,停,蹲下看,牆角有暗門。」
五十的指路功能明顯遠超黃頭盔,在他帶領下,眾人不但甩掉了追兵、去了醫療室處理傷口,還順路搜刮了三間小倉庫的飲食補充體力。
在醫療室時他們還驚訝發現自己的傷口都在快速癒合,這更讓眾人覺得自己是在一個大型全感沉浸式遊戲裡,而非現實。
最後他們來到一處看著被廢棄了很久的金屬大門前。
費力打開鏽蝕卡死的厚重金屬門,在更加清晰的隆隆聲中R零看到一座巨大無比的火爐,爐心火球閃耀刺眼金黃光芒,日夜燃燒著,通過四面牆壁上滿滿的無以計數的管線送出能源。管線之間是用高架金屬橋見縫插針圍起的細窄通道和平台,看樣子也是年久失修搖搖欲墜。
「第一個問題,你覺得我們的外表,比如頭、身體、四肢這些跟你有哪裡不同?」R零將五十在門附近的平台上放下後問道。
「⋯⋯哪裡不同?人類不都是一個頭兩隻手兩隻腳嗎?」雖然沒看到五官但能感覺到五十疑惑地掃了眾人一眼。
「你不覺得我們的臉上多了些什麼嗎?比如眼睛之類。」
「臉?那是上三層的人才有的東西啊。」
「上三層?這裡共有幾層?要怎麼從下層去到上面層?」
「瓷鋇木一,就是這裡的名字,共分為6層,我們現在在的是最下面的1層,去2層還簡單,直接去搭燈階就行。」
「2層以上就麻煩了,都要求拿到下層居住資格並至少住滿3年,然後通過考核或者繳交50萬以上瓷鋇,考核通過率是千分之一以下。」
「我們沒有這麼多時間。有別的方法去頂層嗎?」R零面無表情問道,隨著待在黃門的時間越久,他越是有種必須盡快抵達此門出口的感覺,而出口,或者說危險版神殿視線來源,R零感覺在極高極高處,也許就是這個頂層。
「你們想去頂層?」
「去頂層是為了⋯⋯為了離開?我們必須回到⋯⋯回到哪裡?我們、我們又是誰?嗚想不起來!」平躺在地的五十忽然自言自語起來,然後很痛苦似的用兩隻黑線手抓在頭上少了線段的缺口上。
「嗚!謀反、光明神殿、奧卡利昂帝國、恩、恩盧雅陛下!」
R零等人驚悚地看著五十伴隨自己喊出的句子,外型一下是簡筆線條,一下又是與他們無異的、有五官皮膚頭髮的真實人類,五十整個人就像訊號不良的螢幕,不斷閃爍切換著這兩種狀態。
「呼、呼、呼⋯⋯」似乎耗盡了體力,五十停下後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外表又恢復成殘破的簡筆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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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鋇木一的一切建立在名為鋇木的巨樹上,巨樹的根在4層,向上生長貫通5、6層;鋇木的枝葉資源生長量與總人口數正相關,因此高層一直非常鼓勵底層人多多繁衍。1層的工廠群負責燃燒鋇木提供能源和生產平民日用品。2層是平民區,可以看做是物質環境稍好一點的1層。3層主要是通過考核的基層工作人員,作為4、5、6層面對平民的窗口。
4、5、6層可以當做一個整體,都是靠著壓榨剝削下三層的人生活,只是分工有差異——4層為秩序部總部,是依據上三層利益制定所謂律法政策維持下三層穩定的地方;5層則專注管理貨幣經濟金融體系,確保底層人能工作一輩子;最後是享受鋇木果實的6層,這層的垃圾們只需穩定4、5層就能高枕無憂。
另外還有瓷鋇木一的通用武器——五十說是叫「手槍」,而手槍射出的那黃澄澄的小東西叫「子彈」。
以上是五十告訴他們的資訊,雖然大部分都聽不懂,也算是有基本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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