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後勤倉庫的走道上,Z23與薛禹並肩而行。雖然剛剛在會議室裡的話題被企業生硬打斷,被壓制的好奇心在企業不在後便被釋放出來。
趁著四下無人,她側過身悄聲問道:「指揮官……那個……剛剛會議室裡,印第安那小姐說的方法……究竟是什麼意思啊?」
她側頭望來,雖然語氣努力維持鎮定,但眼神中滿是疑惑與些許不安。
薛禹腳步微頓,回頭看了她一眼,輕咳一聲。「只是個……讓人比較好入睡的技巧罷了,妳不用太在意。」
「指揮官,這種回答聽起來就是很值得在意吧。」Z23語氣提高一點點,眉頭明顯皺了起來,「請不要以這種模糊的方式搪塞我。」
面對步步緊逼的Z23,]薛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背部輕輕碰上了走道牆壁,視線一時有些游移。「妮米,妳今天怎麼有點……不太像妳平常那樣啊?」
Z23站定,雙手交握在胸前,嚴肅地看著他,一臉不容敷衍的模樣:「我只是好奇印第安那小姐是否有作出越界的行為。請您不要轉移話題。」
「而且指揮官不是昨晚在艦橋答應我不會在更多會照顧你的艦娘出現後忘記我嗎?怎麼過了幾小時就後悔了。」Z23小聲地補上這一句,將音量控制在剛好兩人聽的到的程度。
薛禹微微苦笑,舉手像是想安撫她的情緒,又怕動作太大會讓情況惡化:「別這樣說啦,搞得我像是個負心漢……」
在Z23堅定的注視下,他還是妥協了,語氣無奈地道出先前印第安那的行為與助眠方法。
「嗯……居然還可以這樣?」Z23輕聲重複,眼神一閃,嘴角好像在動搖,最後還是小聲補上一句:「……那我剛剛就應該阻止印第安那小姐讓我自己來的。」
這句話剛說出口,她自己也發現了太過直白,臉頓時紅透耳根。
「啊──當、當我沒說!」她慌張地擺手否認,身形略顯僵硬地往旁閃去,彷彿怕薛禹聽見自己心底那點私心。
薛禹愣了愣,忍不住輕笑一聲,用平時捉弄Z23的語氣說到:「難道妮米很後悔剛剛沒有把握住機會嗎?」
「才──才沒有呢!指揮官每次都在捉弄我,不理你了!」Z23故作憤怒的轉過頭去,卻又不忘偷偷瞄他一眼,內心暗自期待每次被捉弄完的補償。
「那好吧,我就只好一個人獨自去找明石了。」薛禹裝作失落了慢慢往前走了幾步。
「欸……等一下啦……」Z23原地猶豫一瞬,還是快步追上去,語氣卻低得像是在撒嬌,「我才沒有真的要不理你……拜託別不理我嘛……」
薛禹停下腳步,輕輕揉了揉她的頭:「抱歉啦,妮米。就是覺得妳太可愛了,忍不住想逗妳一下……妳願意原諒我嗎?」
Z23臉紅得像蘋果一樣,悶聲回答:「哼……這、這次就先放過你啦。下不為例喔。不然……不然我真的會生氣的。」
「我保證,絕對不再讓妳傷心了。」薛禹語氣變得認真,像在立下某種誓言。
Z23臉頰泛紅低下頭,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那你說好了喔,指揮官。你要記得我一直都在你身邊……不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我知道。」薛禹聽到後也小聲地回應道。
兩人之間短暫的沉默裡,只剩下腳步聲與走廊牆上的微弱回音。Z23悄悄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立刻將目光移開,但嘴角卻壓不住地微微上揚。
她清了清喉嚨,強作正經道:「那、那麼接下來……要先去倉儲區調度哪些物資?」
「航空燃油、火箭彈、外掛支架,還有維修零部件。最近這兩天都是明石在倉儲區調配物資去修建航空甲板,她對於那些裝備的存放處應該比較了解。」薛禹回到正題,語氣也跟著收斂起來。「雖然比較想去問勇氣,不過也不能突然把她召回就為了詢問這些小事。」
「唔……說到明石小姐……」Z23露出一點微妙的神色,「她該不會又偷偷搞些莫名其妙的魔改或是貪墨公款吧?」
「不排除這種可能。」薛禹無奈一笑,「不過她是唯一的技術型艦娘,不是太過火的稍為敲打一下就好了。」
兩人走到倉庫門前,還未敲門,裡頭便傳來一陣熱鬧的叫賣聲。
「這是本喵新開發的零食喵!保證色香味俱全,值班想摸魚時的必備口糧喵!現在只需要……艦上好像沒有通用貨幣喵……」本來叫賣到一半的明石突然意識到最基本的問題:目前艦上根本不存在交易,更不用說貨幣了。
「是不是該找指揮官討論印發貨幣的事情了喵。如果能拿到鑄幣權……那之後通貨膨脹之類的喵……」意識到這問題的明石開始突發奇想。
「咳咳。」正在此時,薛禹發出了聲響驚動了正在做著成為央行控制人能隨意調整物價美夢的明石。
明石如夢初醒,尾巴一僵,轉過頭來,臉上堆起標準的商業笑容:「指、指揮官?你怎麼這麼突然就來倉儲區了喵?是想要改裝裝備嗎喵?還是……有什麼物資供應上出了問題需要明石幫忙喵?」
「沒什麼,只是來調配企業發動空襲需要的武器彈藥跟燃油而已。」薛禹裝作沒事人,逕直走入倉儲區。「明石妳能引路順便叫上幾隻饅啾操作器械把所需物資運上升降台嗎?」
「當……當然喵!指揮官交代的工作我肯定竭盡全力的完成喵!」眼看自己的盤算尚未暴露,明石抹了一把冷汗。
但在明石靠近兩人準備引路時,Z23突然抓住她的衣袖模仿她的音調小聲說到:「如果能拿到鑄幣權……那之後通貨膨脹之類的喵……」
明石一聽這話,整隻貓都彈了一下,耳朵向後貼緊,尾巴僵硬得像是中了電。她轉過頭來,臉上依舊掛著那套過度職業化的笑容,但嘴角明顯有些抽搐。
「Z23……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喵,會被誤會的喵……!本喵只是——只是單純考慮經濟系統運作的必要性喵,絕對、絕對沒有什麼想操縱貨幣的陰謀喵!」
Z23沒有退讓,反倒眨了眨眼,語氣平穩地補了一句:「我沒說妳有陰謀,是妳自己講出來的喔。」
「嗚喵……!」明石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整個人都瞬間縮了一下,乾笑連連。
薛禹瞥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鑄幣權這種工作,應該要交給大公無私的人負責吧?如果一個人掌握了商業還控制了鑄幣,那會不會權力有點過大了?」
「這……只是順便思考未來的發展喵!」明石挺直身子,擺出一副忠誠又勤勞的樣子,「畢竟艦隊如果未來要自給自足,貨幣系統遲早也得建立喵~指揮官難道不覺得這種遠見是很寶貴的嗎喵?」
「好了,這個議題先到此為止。」薛禹清了清嗓子,強制把這話題中止,同時沒有否定明石的提議讓她繼續猜薛禹的態度。
「倉儲工作優先,我們得趕在企業行動前備好她要的全部裝備物資。明石,能馬上調出清單上的項目嗎?」
「沒問題喵!請稍等一下喵,本喵這就去叫饅啾們搬貨喵!」明石立刻打起精神,跑向控制台邊的通訊器,開始呼叫倉庫內的饅啾搬運小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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