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躺不平的鹹魚》 - 第一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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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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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奈川，河流不远处的小巷子，传出吵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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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斜下，并未照入被建筑物所遮挡的巷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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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嬉笑着、有人明嘲暗讽、有人情绪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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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单薄的身影被推倒在垃圾堆中，窒息感扑面而来，三个人垂眼，几乎都是不屑的看着她，甚至还踹了一脚，“所以说——你这家伙，为什么跟我抢萩原同学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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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少女没有回答，应该说——她无法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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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像是被扼住般，只能发出无意义的语助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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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来自垃圾堆的不明物体，还有一种馊掉的味道，因为低血糖，还有些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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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忍就过去了。她想：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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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这次肚子被用力踩了一脚，如月禁不住发出闷哼，耳边的声音逐渐遥远，隐约听见些许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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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出血了！’、‘小春怎么办！’、‘不是我说要欺负她的喔！我甚至没有碰到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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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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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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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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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同学…你还好吗？”正当如月打算放任自己失去意识时，有个温润带着些许急促的声音闯入脑中，她费力的掀起眼皮，仅用了最后力气，看见那个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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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喘息，刚好站在太阳下，镀着金边，不嫌弃自己的脏乱，面带担忧，而那些欺负自己的女同学，已然消失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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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这次真正微微放松下来，疼得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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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大学周围，一间公寓的房间，床靠在墙边，床头摆满了药瓶与药袋，还有散落地上的各种稿纸，占据一整面墙的书柜摆满各式各样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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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遮挡大部分阳光，不分光线穿过特殊窗帘上的洞孔，钻进房间内，变成星星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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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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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草！”因为还没睡习惯，如月不是第一次滚落床铺，重重摔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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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都是日式住屋，习惯打地铺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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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爬起来，拿起床边的手机，拔掉充电线，看了眼时间——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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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睡这种床的好处就是，不用担心闹钟叫不醒你，自己就能把自己摔醒，虽然不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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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机赖了一下，才往洗手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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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刷牙，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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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眼镜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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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肤白皙，混血的长相使五官有些立体，及大腿的乌黑长发与诡异的红蓝异瞳，虽然浏海已经可以遮住了，她还是习惯性戴上有色隐形眼镜遮住血红色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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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祥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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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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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确实，她身边的人都不怎么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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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箱子里拿出几个军用口粮，还有几个巧克力塞口袋里防止自己低血糖，就拿起侧背包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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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她自己身体虚弱情况，她的公寓走几步就到东都大学了，只是她忘记了，大学学区有分，而且整个版图大的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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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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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如月开始有些恐慌感，无意识拉起自己的兜帽，遮住自己的脸，低下头看地板与擦肩而过人们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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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转校生，今天第一次报到，该不会死在大学某个角落吧？那也太悲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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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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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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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快一小时才站到预定的教务处，敲了敲门，吐出细若蚊蝇的‘报告’，推门进入，气息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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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家伙，已经走到没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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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不怎么好，应该说，很差，差到高中的体育课都不用参加、差到走稍微远些就会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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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组长和田早雪看着一位身穿兜帽，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地家伙，试探性问道：“如月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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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颇像那种犯人因为上了通缉榜，而不能露出面容，让别人认出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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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犯人’僵了一下，然后小幅度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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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好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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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她小心翼翼的抬头，对上和田的视线又马上错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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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喔，好怕生，像只小兔子。和田神游的想，“如月，我可以这样喊你吧？我看过你的资料了，高考的成绩可以成为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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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英文刚及及格线外，其余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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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高考三年的东西，一般人可读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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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如月来说，英文全都错在文法，别看她英文成绩差，她口语说得很溜，只是不理解文法为什么有这么多限制罢了，口语根本用不到，写信不用古板的文法，对方也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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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这么厉害。”她语气干巴巴的，紧攥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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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田早雪无奈笑了笑，小家伙似乎并不擅长被夸奖，她伸手想揉她的脑袋，却看见她瑟缩的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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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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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月决定转学后，她的资料有被送过来，可是其它那一栏就只寥寥几笔‘精神异常，多注意’而已，彷佛只是在过程序，而非真正关心这位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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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怀疑，上一个学校，根本没有关心这位楚楚可怜的小家伙。连同证件照上，那些隐隐约约的伤痕与接近深渊的眼神，都不再只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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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比起那张证件照的死寂，现在的如月鲜活多了。她想：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还是换环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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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许…有人拉了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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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田早雪收回手，“对不起，我不会不经过你同意就触碰你的，别害怕好吗？”她温声安抚又郑重，“欢迎你来到东都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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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抿了抿唇，想起自己两位挚友的鼓励，还是张嘴回应，“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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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谢！这是我的职责！”和田早雪笑得和煦，“接下来交由我来带你去参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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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田早雪很温柔，给人的感觉也没有任何不舒服。但是如月终究无法在短期内与一个‘陌生人’正常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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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䙓都攥出皱褶了，彷佛恨不得把脑袋砸进地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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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系门口，如月踌躇不前，和田率先踏入，面对她伸出手，露出和蔼的笑意，“如月同学，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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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中并没有想像中那样安静，大学吵吵闹闹的相互聊天，只有寥寥几人好奇的看过来，和田笑了笑，“放心，去找个地方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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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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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田早雪将人放在文学系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门外，看着如月上了一整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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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免感叹——果然是转学考满分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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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大学的进度与课本都不太一样，可以说，东都大学作为日本数一数二的大学，进度无疑是超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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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节课，如月都很专注，时不时记笔记，全然没有换环境与超进度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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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就习惯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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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注意反而会使她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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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田本来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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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和田表情无奈，桌上放着心理测验纪录与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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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是——如月答应她不会隐瞒真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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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消息是——重度抑郁症、解离症（注：人格解体—现实解体障碍）、创伤后应激（PT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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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郁症是现在社会中常有的，有时因自卑、因自我怀疑、因身旁人的突然离世，或者在现代富足社会中思考自己的存在到底有没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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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有富人说——我除了钱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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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正常的，因为他已经没什么要追求的了，他已经没有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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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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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记得了。”如月一回忆就会头痛欲裂，她甚至不记得国中以前的任何事情，高中的朋友跟她说，她刚转来的时候浑浑噩噩的，看起来就像一只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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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被判定为解离症与创伤后应激的一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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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不愿回想近乎要把她整个人摧毁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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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被霸凌的时候，身体也会自动解离，成为情感淡漠、即使被言语辱骂与拳打脚踢，也不会痛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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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你想治疗吗？”和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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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抿了抿唇，她会心理学，甚至可以说出神入化，对人心理暗示、催眠都做得到，却深深理解到了——医者不能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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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了，回过神来，在有人对她伸出手，她终于从污泥中爬出一点点，睁开双眸，才发现自己走到了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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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很奇怪的感觉，完全想不起来以前发生什么了，彷佛过去的东西被彻底切断，只剩残破不堪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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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没治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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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那会儿，有人花了两年时间去靠近她，她也不是什么钢铁做的，自然一点一点，控制不住的融化、去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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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曾带她去心理诊所，可是治疗半年了，一点都没有好转，即便她努力的配合、即便她其实猜出来自己的病根，也没有任何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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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放弃了、所以她搖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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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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