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故事集 - 奴隸獸

「兄弟，有沒有時間出來吃飯？我們打算聖誕節出來，找個好一點的餐廳，刷一頓好的。大伙兒又可以聚舊，吐下苦水。如果你來，我們預算多一位。」

「哦……那個……不方便。」

「喂，聖誕節耶，十二月廿四日呀，紅日要工作？」

「不，是女朋友。」

「你壞壞啦，死仔，何時脫處的？」

「……我們還沒到那個地步。」

「說笑罷了，如果有女朋友都可以帶過來，我們這邊無任歡迎。好似譚仔和阿傑，都有帶女朋友一起來。朋友妻不可戲，我們會好好對待阿嫂啦。」

「不是這個問題啦……」

「男人老狗，說話別吞吞吐吐，有屁快放。錢的問題嗎？放心我們圍內都是貧民，至多一百幾十啦，一年豪一次不過份吧。」

「其實呢……等一會，我有電話，一會覆你。」

「福街，你為什麼不聽電話？」

「我我我已經立即聽了。」

「立即？響了三聲，也叫立即？你懂不懂中文？」

「對不起……」

「你在和別的女人一起？」

「沒有！我怎麼可能有別的女人？」

「為什麼我聽到有女人聲？」

「鄰座的是一位女乘客……」

「蔣經房！為什麼你坐在其他女人身邊？想借機會索油嗎？」

「我可沒有那樣做……是我先坐下來，之後她才坐。」

「還好說？一定是你示好，八婆才會坐下來。」

「沒有那樣的事啊……」

「既然你沒做，快點站起來，離她三尺。」

「是是是。」

「離開她沒有？」

「唔唔。」

「身邊還有沒有女人？」

「無……有，一個老婆婆。」

「算啦，諒你沒那個膽子。」

「其實你找我有甚麼事？」

「一定要有事才可以找你？我是你女朋友，無事不可以打電話來嗎？」

「哦哦哦……可以可以……」

「總之我要隨時找到你，你要向我報告，不准亂搞，知道嗎？」

「知道……呃，我……想問問你。」

「甚麼事？」

「聖誕節……廿四日……」

「聖誕節約會？」

「呃……其實是我的朋友想搞聚會，問下你有無興趣……」

「朋友？誰？男的？」

「是是是……男的，龍友志……」

「龍友志？那條蛋散無出息無志氣，整天只會玩相機，你還和他有聯繫？」

「其實呢……是他找我的。」

「找你？你不聽電話就沒事啦！」

「是是……」

「和那種人說話都發寒，為什麼要特地出席他的聚會？」

「不是他的聚會，是我們幾位朋友的聚會。」

「豬朋狗友的聚會有何好？總之我約定朋友廿四日晚聚，你都要來。」

「誒？你的朋友？」

「當然是我的朋友啦，難道要我陪你那些豬狗朋友？」

「這個……」

「聚餐地點是富京酒店，記得準備三千！」

「三千？」

「一人五百是基本啦，你是我男朋友，當然要幫我付帳。」

「但都只是一千，何來三千啊？」

「二千是人情呀，無錢怎樣有臉子？」

「但三千元不是小數目……」

「三千元也支支吾吾？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買了多少奢侈品！別以為將單據收入抽屜暗格下面，我就不會發現好不好？最近還買了一副新耳機，單據我都翻出來！」

「不……那是朋友的……」

「朋友？那個朋友就是你本人吧？將耳機套入防水袋再黏在抽水馬桶下面，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雖然不清潔家居，但找東西是一流。這些小技巧想瞞天過海？無可能！」

「你誤會了……那些不是我的，是朋友的……對，我問他們借來的。」

「借？你也借的真多，多到要在外面租迷你倉保存喲。」

「這……」

「再吵我就將倉中的東西都扔掉。」

「不……是……我去。」

「早點說去不就行嘛，廢物。」

「龍友志，聖誕聚會我無法出席。」

「我出去買啦。」

「好的我佔位子……是，你來不了？」

「那天有點不方便……等一會剛才有女生的聲音，是你女朋友？」

「對，超可愛的，還想聚會時介紹給大家呢。這妹紙太棒了，肯和我一起吃茶餐廳、大排檔，又願意穿變態衣服秀 Body 給我拍照，從無怨言。老老實實，三個字，扑得過。」

「嗄？」

「開玩笑，找到這位願意同甘共苦的女人，三個字，娶得過！」

原刊《刺青雜誌》第十六期5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6LQYc2p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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