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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燒的火燼在我面前盡情地吞食着鐵爐內的所有供品，一雙大手把另一束紙錢丟了進去，徐徐向上爬升的黑煙被激得轉了一個圈，卻隨即飄回了原來的軌道，紙錢瞬間被火舌吞得一乾二淨，時間又好像回到了兩秒前的畫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0ＰＥＮＡＮＡsH4S2zzynF 維尼

我感覺不到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0ＰＥＮＡＮＡ8JViATMLBf 維尼

轉頭望向座位的右後方，凌晨時分的沉寂模糊了所有線條，五步以外的事物都彷彿被矇上了一層黑幕，靠着鐵爐燒出來的火光，只能依稀看見了棺木的輪廓，以及蓋在裡頭的一隅鮮黃。我向着那個方向伸手，卻好像連我的手也跟着消失在黑暗之中似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0ＰＥＮＡＮＡrPTTBVpmNp 維尼

我，感覺不到，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0ＰＥＮＡＮＡ7VL2aKQdnC 維尼

該到我了。把身體轉回來，在沉默的氣氛之中，我拿起剛才摺好的紙錢，丟進鐵爐裡去。待新放進去的紙錢被燒得七七八八時，下一個人就會把他摺好的紙錢丟進去，週而復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0ＰＥＮＡＮＡ8HYpUvwa0r 維尼

靜。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0ＰＥＮＡＮＡpwct1tlcvE 維尼

「噼噼啪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0ＰＥＮＡＮＡOM3SzVmmwO 維尼

下一個人把他的紙錢放進去燒。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0ＰＥＮＡＮＡfhlBK4Q9Bq 維尼

「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0ＰＥＮＡＮＡ8gvOXqlj5w 維尼

坐在對面的人別開頭吐出了一口煙。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0ＰＥＮＡＮＡ0rh4IngEGm 維尼

「噼噼啪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0ＰＥＮＡＮＡpaYBZZMTmt 維尼

鐵爐持續地發揮着它的作用。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0ＰＥＮＡＮＡwuZkUax64K 維尼

充滿着各種雜音的靜。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0ＰＥＮＡＮＡXditt7yjCw 維尼

沒有白天時候的哭喊聲，沒有作法時的唸誦聲，亦沒有那些明明是參加喪禮、卻像是在別人家婚禮上八卦的噓寒問暖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0ＰＥＮＡＮＡWYKzOLHZAg 維尼

這樣的寧靜，這樣機械式地摺好紙錢、丟進爐裡燒的動作，居然把我心內一直躁煩不巳的漣漪，一點一滴地，撫平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0ＰＥＮＡＮＡWYUxj8yUrb 維尼

似乎沒有跟着傷心流淚的我，似乎不懂得諗經而毫無用處的我，似乎站在一旁躲着親戚寒暄的我，好像也正常了一點。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0ＰＥＮＡＮＡjM1sczg2yU 維尼

旁邊的人拿起了鐵棒，圍着鐵爐的人都就着椅子坐遠了一點，鐵棒伸進了鐵爐裡，小心翼翼地攪拌着爐內的灰燼，忍着撲面而來的熱氣，祈求着灰燼能被攪碎多一點，好讓出更多空間來收下後半晚的紙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0ＰＥＮＡＮＡ0BHodRFE6s 維尼

腦袋裡想着的，是怎樣讓眼前這小小的鐵爐能燒足一整晚的紙錢，而不是擔心這些供品夠不夠現正躺着的先人花，更不是一邊燒一邊懷緬過去的點滴。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0ＰＥＮＡＮＡuOShMepEB0 維尼

我感覺不到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0ＰＥＮＡＮＡwTBq6QJwRB 維尼

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0ＰＥＮＡＮＡOMBLFjOlH1 維尼

是因為其實我根本，沒有感覺，對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0ＰＥＮＡＮＡilsmqCm69v 維尼

眼前的火光，將會陪伴我們至天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560ＰＥＮＡＮＡoPYlqNqlQL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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