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殺的連鎖》短篇小說創作比賽 - 默

「笑婷…」看著那熟悉的身影，我卻無法再往前走。

哪怕是一步，只要發現笑婷和我還有瓜葛，喚來的只會是更多抨擊與傷害。

不行！人渣也好敗類也好性無能也好，即便是眾叛親離，我也認了！畢竟這是一個殺人比偷拍還要來得光榮的社會，本就不存在正義可言。

但笑婷，唯有笑婷，我至少要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

緩緩地，我拿起了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是我，什麼都別說，先聽我講…」看著笑婷，我做出了決定。

***

阿娟看著眼前的人，那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我想，應該沒什麼好說的了。」她打破了沉默。

接到電話的瞬間，她第一個想法竟然是報警，而非以妻子的身份跟他對話。是在他表明這件事對笑婷至關重要後，她才半信半疑地將對話繼續，並約定地點見面。

咖啡廳，公共場合，應該是個安全的地方，她想。

「前些日子，笑婷約我見面，妳知道嗎？」男人沒答腔，而是拋出另一個問題。

「你…我不是叫笑婷不要再跟你有任何關連了？怎…怎麼…」

「我沒有跟笑婷見到面，這種情況，我知道怎麼做。」他繼續說道。

「如果你真知道的話，就不會有這些破事了。」阿娟忍不住反唇相譏。

真是的，當初怎麼就不會看人呢？

「無謂的嘲弄就免了，妳和我之間，從來就不存在感情，如果有，也只是社會規則與肉慾驅使的假象罷了。」沒有多餘情感，他彷彿是在談論別人的事情。

「那好，報警什麼的我完全不介意為社會除害，今天如果是來廢話的，那你可以開始逃亡了。」阿娟的態度更加強硬了。

無法否認，所謂的感情基礎，還真是禁不起考驗。

不再言語，男人遞了一疊文件過來，都是有關財產讓渡，只須簽名，她就能拿到不小的金額。

「什麼意思？」她沒有動作，只是冷冷地看著那些文件。

「沒什麼，想讓妳們避避風頭。可以的話，最好移民，這樣對笑婷影響最小。」雖然裝作不在意，但提到笑婷時，他的聲音仍有了波動。

「既然還關心笑婷的話，就不該發生這種事，一但曝光，對笑婷的傷害，你絕對比我更清楚！」那自以為做出犧牲的表情，簡直火上加油。

「隨便妳怎麼說，反正就是這樣，找個律師弄一弄吧！」他沒有辯駁，只是淡淡的迴避。

與此同時，他將文件放在桌上，並將其中一份擱在上頭。

那是一紙離婚證書，男方已簽了名。

「接下來，就麻煩妳了。」他飲盡咖啡，對其讚歎了句：

「就這樣吧！」

有無奈、有寬慰，像是在交代什麼。

接著，留下阿娟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

接下來的幾天，我不停的在香港的高級住宅區穿梭。

偽裝、利誘、暴力，用盡了各種方式，我通過了守衛這關，得以在一些知名度不小的女明星浴室及房間裡裝上攝像頭。

「妳好，想必影片已仔細欣賞過了，不得不說，妳的身材還真是不錯，引人動心呢！」我慢條斯理的逗弄，畢竟，這樣的機會並非唾手可得。

而且，程序完成也還要段時間。

「多少錢？」對方的聲音極冷，畢竟遇到了這種事，誰也不會開心。

看來這次是直爽型的，我想。

在這之前的幾個女明星，平常看起來光鮮亮麗，但真正發生意外時，反應卻是個個不同。

有像這個一樣冷靜但極為憤怒的；也有在聽到電話的瞬間直接掛斷，直到影片送到後，才打開天窗說亮話談條件的；有的更是直接痛哭失聲，還要我提醒後，以咬牙切齒的語氣脅迫，最後還是不得不屈服的。

但她們無一不受眾人矚目，所以，幫她們上堂社會課，估計也是必要的吧？

「五百萬，少一個子都不行。」我的語氣依然漫不經心。

至少，笑婷依然要笑著。

***

就是今天了。

看著機票的付費明細，我竟有些激動。5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x7JW5OMd

「終於…」緊皺的眉頭舒緩，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吧？

終其一生，我都在扮演。

善解人意的丈夫、溫和有禮的同事、可以信任的下屬，總感覺找不到自己想要什麼。

但和笑婷一起共度的時光，讓我得到了救贖。

唯有「好爸爸」這個角色，是我無意，也不需刻意去詮釋的。本就如此…

笑婷是我心頭最深處的肉啊！5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yYuu0Rk1B

遠方傳來飛機起飛的聲音，我想，是時候該進行下一步了。

「爸爸！」天籟就在耳邊響起，我僵硬地轉身，不敢相信眼前所看見的。

是笑婷！

她就站在我的眼前，那一絲一毫分分寸寸不變，是我的女兒！

阿娟無奈地看著我，用唇語說著。

「笑婷堅持的。」

夠了，這樣就夠了，怎麼還不離開？妳的父親是個人渣、敗類、老不修！是個會在妳的人生留下污點，根本就不該出現的存在！為什麼…

為什麼還不走！

「因為…她是笑婷啊…」我低語著，誰都無法聽見。

真的，我其實是幸福的。

「妳來做什麼？」平靜了自己的心情後，我冷聲道。

「爸爸，我…笑婷…笑婷很想妳啊！那天，為什麼沒來見笑婷？為什麼…」

「為什麼？妳還敢問我為什麼？就因為妳，我的人生全都被捆住了，我的未來、我的前程，全都是有了妳，就如同飛灰一般，全都不見了！」

心在滴血，但我只能這麼做了。5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Rm9EfvhG

笑婷愣住了，全然不敢置信，她最親愛的爸爸，那個為她做早餐、在身後照顧她的爸爸，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我的能力本來就不差，要不是因為妳，我還能往更美好的地方飛躍！」

不是的…

「看見更壯闊的風景！」

不是的…

「有無比璀璨的未來！」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笑婷，你就是爸爸最美好的地方、最壯闊的風景、最璀璨的未來啊！

「妳給我滾，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冷漠地撂下話後，我逕自離開。

阿娟看著我，神情複雜。

***

最終還是離開了。5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5kqBq2Pu

在移民程序辦理的這幾天，我不斷以私密影片脅迫錢財，並且以極為隱密的方式將錢轉入海外，待事情平息後，自然會有人幫我將帳戶轉交給阿娟。

當然，笑婷不會知道的。

媒體方面，我也沒有要求那些女明星三緘其口，自然是隱瞞不了多久。

我身上的罪名一次次加重，對於我的搜索也越來越嚴密－－這也是我的目的。

如同天平般，一方越是沉重，則另一方越是不值一提。焦點在我身上，對於笑婷的打擾，自然也隨之縮小。

一切都安排好了，很快的，當大眾的關注不再，我就能完完全全消失在這個世界。

至少，希望能消失在笑婷的心中。

至於我？

遠方警笛響起，發生了不小的火災。

「其中一具遺體完全焦黑，已經無法辨識…」

這樣的報導，似乎很適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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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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