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和七柴是貧民地帶出身的孩子，一路成長到國中第三年的那天，他們成了全校最風雲的人物。

四月是靠成績步步累積聲望的資優生，七柴則相反。

可是七柴很會唱歌。舉凡各個附近地區舉辦的歌唱比賽，或校外遊覽車上，只要有能發揮歌唱的地方，她就開口唱。因此，關於七柴的好評，也就只有這一件。

七柴是濃妝豔抹的女孩，她夜晚會出現在一群黑衣男子跟小混混的機車上，白天有她畫面的課堂，幾乎都在沉睡狀態。

她跟四月從小一起長大，因為家的距離很近，彼此家庭幾點吃飯、誰又被打，都是空氣會報備的事情。

隨著七柴生活的糜爛，四月很少主動再去找她一起行動。

四月是男孩子，身在貧困家庭的他，是從成績單上得到尊重。在那之前，他幾乎沒被人稱讚過，只有謾罵和卑微在他心間遊蕩。他永遠記得，第一次登上頒獎台，底下掌聲一片的情景。

他是基於這個理由，才奮發圖強地唸書。如果有一天，掌聲從他的成績單上消失了，他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如此堅持。堅持奪勝。

「四月。」

七柴帶著一口尚未恢復元氣的聲音，來到四月的課桌邊。

「要借什麼？」

每次到了大小考的時間，七柴都會來找四月，借閱筆記的重點。下週就是期中考了。

「都要，你方便先借什麼給我呢？」

四月挑了兩科今天下午會上的科目先借給七柴。如此一來，七柴就會準時在上課前將課本歸還回來。

「上課前還我。」四月將書從抽屜拿了出來，並起身將拿在手中的課本放到七柴的座位上。

七柴隨著四月的腳步回到自己的座位，開心地朝四月燦爛一笑。

「四月你人真的好好，下次也要繼續拜託你哦！」話落，七柴坐回位子上，打算在鐘響前再補眠一下。

四月回七柴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禮貌回應，隨著七柴的歸位，轉身走向自己的位置。

「齁，你幹嘛每次都要幫她啊？好人不是這樣當的，你要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啊！不然她繼續這樣糜爛下去，你要負責她一輩子嗎？」

班上成績同樣在前列的杜旋馨看盡方才兩人的互動，看不慣地對坐在身邊的學霸出聲發問。

「我又不是只有幫她，妳要借我也可以借妳啊。」四月聳肩，不以為意地笑著說著。

「我不懂欸，跟有在唸書的同學交流就算了，她那麼擺爛，如果不是你的神筆記，她怎麼可能每次都低空飛過！你的筆記真的都是重點欸，你這樣讓其他也很努力的同學看書看得很白費。」

「這個理由不夠說服我不外借筆記本。首先，我不是只有借給她，再來，同學課業上有問題需要幫忙，我能幫就幫。」

「這不是在幫她，是在害她！你應該要教她抓魚不是直接拿魚給她吃！」

「呵呵呵，她也不想吃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