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自由業者，戴維確有著無比的憤懣不平。他從不認為這樣的生活稱得上是自由。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Tb2RNBrN
「我不是告訴過你了，要在外頭過夜也先打回來說一聲。你這樣什麼都不說，爸媽會擔心－－」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dDC2qvaS
「又不是三歲小孩了，我可以照顧好自己。」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BuALJOX2k
戴維平日為生活四處奔波，接洽的工作形形色色，對於家裡人的各種疑問早已疲於認真回應。他和家人之間的互動如同公式般，對於這種再三出現的質疑和關問他自有套固定的應答模式。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GfdvZhBte
就像是聖經的啟應文，不論何章何節都有個標準的句式在。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B2rjjhi1r
漂泊的自由中能有這樣的「穩定」之處，戴維總認為這是他不足掛齒的枯燥生活中唯一稱得上踏實的地方。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fJaWap7bI
他原以為這會成為自己長久勞碌的寧心良方，卻沒想過心底也開始慢慢倦怠了起來。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8B6q2Jyv8
某日起，不知是由誰先開始的，家中不再有人交談。除了必要的簡短會話外，連招呼、問候這等尋常交流一概剔除。昔日的避風港像是被颱風積雲籠罩的死城；戴維認為這樣的平靜如斯完美，內心某處卻在呼號。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OCzUStWaC
一日，他終究難以面對看不見盡頭的孤寂，死亡並不是選項，他卻無力遏止自縊的情感。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vSYXKta6
那是什麼？戴維捫心自問，卻無人應答。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LnmMabvJ
如果人終將要死，何以庸庸碌碌？何以乞求安眠？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rgkwD9CLT
他無法停止瘋狂的自我質疑，也無法將自己的思緒匯整妥當。索性憑著一股衝動放下工作回到家中。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wgzjQrRWG
打開門，他隨即看見年邁的母親因投身家務而肥胖的背影，如往常一樣在屋內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汗流浹背。他終於無法自禁，上前擁抱住她－－
「媽，我愛你。」
戴維定睛一看，卻未見到自己的家人。眼前只有一名面容矯好的金髮青年。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HABM2SJyT
青年長髮及腰，像是活物一樣悄悄搖曳。他低頭看了戴維一眼，說：「你做了場美夢嗎？」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sDPXhNyD
「你、你是？」戴維驚愕不已。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3vHuGJuL2
「我是你的精神治療師。」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caHoqNKo
戴維仍未回過神，愣愣問說：「我......我媽人在哪？」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35qtHUcNX
青年觀察著戴維的神情變化，他讓身後的助手先行退出房間外，一面小心翼翼地說：「令堂已經過世三過月了。」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1sP26i4Hi
戴維臉色霎時刷白。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FQsidHiIK
青年搖搖頭，柔韌有力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請節哀。」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N8L2GDMS
「我......」我為何還活著？戴維愣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FAqNrMVNm
良久，年過三十的他哭得像是未曾長大過。
直到排行尾號的病人也結束看診，診間才恢復平靜。
菲託鬆了口氣，不顧仍在院內，稍稍扯開領口透氣。
「約挪醫師，你好厲害呀，竟然能在患者意識清醒的狀態被催眠。」助理兩眼閃閃發光，湊在菲托身邊悄聲說道：「等等能不能也幫我試試？」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SvJBNOXN
菲托卻是苦笑，說：「這種事非必要還是少做吧。」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ddPCZIWQK
「為什麼？」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JFTvhIOj
「我是利用電子毒品直接對患者的腦部製造幻覺。雖然是特別設計過的藍圖，但未來難保會出現什麼後遺症。」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4bwfRu14B
「毒品！？」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xMVngpSD
「別這麼大驚小怪，醫療麻醉用藥劑過量一樣是毒品。只是學界對電子毒品一直沒有正式稱呼，為了方便了解我才這麼說的。」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jqLXJY1ed
「原......原來如此。」助理乾笑著點頭。菲托看著她的表情心中暗嘆一口氣。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n6xrGsrAa
看來這人也待不久。或者，是我再這地方待不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