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歸來 - <活着的溫度>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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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的溫度>

白鴉故事

Aug 28, 2019

379

3 Mins Read 844 W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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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這張臉容，是甚麼回事？

　　陽光透過紙窗打進房間之中，房間之中帶着早晨的寧靜，而她正坐在床邊，臉上正帶着淺淺的笑意。

　　這是一場夢嗎？

　　關暾從床上坐起來，緊盯着自己眼前的女子，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還是說，自己已經死了嗎？

　　關暾憶起自己清醒之前所發生的事——也實在無法否定自己已死的可能性。而且關暾認識眼前的這個人。

　　應該說，關暾曾經認識眼前人。

　　她的名字是葉嫮，是由年幼時就已經伴在自己身旁的玩伴，是自己曾經交托真心的女子，更是在某場舉城震驚的回祿之災中香消玉殞的鬼魂。

　　從那場災難數來，已經十年了。關暾自問早已不是當年孑然一身的少年，亦自問早已走出往事的陰影，但當那抹身影出現在他眼前時，他才知道自己錯了。

　　「葉嫮……」

　　關暾輕喚那個熟悉的名字，聲線竟是沙啞得自己都不敢相信。他感覺到自己眼眶一熱，於是他眨了眨眼，好不容易才止住哭的衝動。

　　「好久不見了，阿暾。」女子笑了笑，才接着說：「堂堂將軍嫡子，這個狼狽的樣子成何體統。」

　　本來關暾還可以跟自己說，眼前不過是人有相似，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的又一例證，但她那嗓音以及那語氣，甚至是話語內容，都跟關暾記憶中的麗人同出一徹。

　　「……妳還活着？還是我已經仙遊？還是這一切都只是個夢？」

　　「你覺得呢？」

　　關暾沒有即時回答，反而一錘敲在自己的腿上。在痛楚之中，他又再環視四周，遠處的木窗帶着雕花，茶几上的熱茶飄出一縷縷白煙，而葉嫮還坐在那椅子上，於是他才確定這一切不是夢。

　　「妳還活着？」

　　「對啊。我還活得好好的啊。」

　　這句話彷彿是某種閥門。被人欺騙長達十年時間，關暾現在感覺自己無比的氣憤——以前所感受到的切膚之痛在她眼中到底算甚麼呢？她為何就可以把自己當作傻子看待呢？她又為何忍心這麼久都不跟其他人聯絡呢？她知道大家都為她的死亡而傷心了多久嗎？

　　可是，在另一方面，關暾卻完全無法對着如此過份的葉嫮生氣，又或是問出快要溢出內心的眾多疑問。他只能嘆息，然後說出這樣的話來。

　　「是嗎？這實在是太好了。」

　　關暾試探地握起葉嫮的手掌，見她沒有反抗，更是用雙手握住了那隻手。

　　在這多年之後，他終於再次感受到從那隻手傳來的熱度。

　　「妳還活着……實在太好了。」

　　關暾感覺到自己眼眶有溫熱的淚水流出，但他沒有理會，只是把葉嫮的手再握緊了點。

　　已經甚麼都不再重要了，他突然有種這樣的感覺。

　　只要他能握住這隻溫暖的手就好。

　　好溫暖。

　　這是活着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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