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閃光與幻焰離開並前往巴頓所在的房間後,美妮本以為集團會就此解散,事實上蒼彈與藍蝶因為沒什麼想要交代或者補充,已經轉身離開了,沒想到的是千橘卻留了下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旁邊的蝕蜂似乎也不知道搭檔為何如此而帶著些許的疑惑,不過還是理所當然待在旁邊。
「我臉上有些什麼嗎?」美妮等了一會都等不到千橘作出決定,便以比較委婉的方式詢問,主要是對方萬一想拒絕的話也會容易一點。
不過沒有跟蒼彈或藍蝶離開這個事實,應該算是認證千橘有打算開口的決心,之所以欲言又止,是因為找不到開口的契機又或者組織不出話語,結果在美妮主動詢問之下,變成能夠衝口而出:「有一件事,該怎麼說……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妳接下來跟長官的談判。」
「是難以判斷從好的方面還是壞的方面?」美妮認為千橘會糾結也只可能基於這個理由了。
千橘隨即點了點頭,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她也不再客氣,坐在了閃光之前的位置上,蝕蜂則是有聽沒有懂地跟著坐到旁邊。
等坐好之後,千橘直接開始說明:「在剛才跟長官面談的時候,我換了幾種方式去試探長官的口風,想要知道外面的大概狀況,但是長官絕口不提,全都迴避了。」
光是這樣美妮就大概理解千橘想指的是什麼,「不是害怕外面的狀況複雜到無法三言兩語說清楚,可能會造成反效果令我們產生不必要的擔憂或者作出錯誤判斷,就是外面發生著不利於他說服我們的狀況。」
說實在,美妮完全沒有把握是何者,畢竟世界如何發展,社會如何取態,又有誰有把握說得清?
就前者的話,隨便都能推論出一些狀況,例如眾人都有所意識到的,聯合國與「敵策局」之間的複雜關係,導致立場上的差異,又或者組織表裡沒有必要如一,組織依然存在但人、事、物並非必須依舊。
至於後者的話,也是有著不少可能性,像是「甲冑少女」尚存的話會帶來多大的影響,畢竟直至這一刻眾人甚至不知道外界怎麼看待「黃螳作戰」的成果。
不過要是把事情看得更透徹一點,其實美妮所說的,從本質而言可謂差不多,套一個簡單的說法就是目前世界依舊混沌,存在著過多的因素叫人眼花繚亂,因此真正的關鍵恐怕是出發點。
到底巴頓是基於恐懼,還是為了眾人著想才如此徹底地隱瞞外面的狀況。
「黑刀果然好厲害……一瞬間就掌握要點了。」千橘雖然是透過美妮的反應來猜測,但下一刻就推翻了猜測的部份,而是如此確信了。
對於這種評價,美妮既懶得也認為不該是這個時候處理,「只不過為了在談判上取得點優勢,預先設想過不同情況罷了。」
「這樣啊……」
「妳的提醒很有參考價值,謝啦。」美妮打從心底感謝千橘的付出,始終從在通道見面至到面談開始,她沒跟巴頓有多少接觸,能夠在正式單獨面談之前多取得些情報,終歸是件有意義的事。
「嗯……要是真能從長官的嘴巴裡撬出些什麼就好了。」千橘顯然不滿足於單純的確認,而是希望能有實際的成果。
「啊,雖然不知道能不能當作參考。」叫人意想不到的聲音突然加入對話之中,在場的第三者想當然只可能是蝕蜂,「長官有說『敵策局』不會倒喔。」
「吓?」
「誒?」
二人分別發出了可以說是有點可愛的聲音,均是錯愕地看著發言者。
得到二人的注視,蝕蜂大概沒真的理解那目光的意味,又或者是她刻意往好的方向解釋,一臉神氣地挺起了鼻子,「哼哼,我還是有點用的嘛?」
儘管這種說法就像知道自己平常沒什麼用,然而蝕蜂肯定沒意識到這一點。
不論美妮還是千橘自然都注意到蝕蜂想要炫耀卻自曝無能的小丑行為,但沒有人會想在這刻提出來,畢竟她說的內容更值得在意。
認真思索的美妮率先作出反應:「巴頓他真的這樣說?」她刻意露出質疑的態度,自然是要壓迫一下蝕蜂,她雖然不認為對方會在這種事情上瞎扯,但有可能是以自己的方式經過消化而得出結論。
就是被這麼嚇上一嚇,蝕蜂的視線隨即左右遊移,領會到美妮在做什麼的千橘自是跟著瞪眼,如此一來蝕蜂無路可逃,才像個做了錯事般的孩子垂著頭回答:「準確來說,不,原話是『在我可預見的將來,『敵策局』不會倒。』,嗯,這次準沒錯。」
雖然美妮與千橘都陷入無語之中,但二人早已對存在另一個版本有所心理準備,只是二人沒想到的是,這個版本的意思並未跟原意有多少落差。
「關鍵在於巴頓有自信說出『敵策局』還不會垮台吧。」美妮抓住重點之後,開始在心裡思考會是什麼理由讓巴頓如此判斷。
美妮率先想到的,果然是「黃螳作戰」帶來的成果,很可能順利帶出好的風向了,不是「敵策局」糊塗的作戰導致甲冑少女陣亡而且還無法確切排除敵人,而是在眾人犧牲之下可預期在地球上的敵人已經被消滅。
即使有過,只要能以功相抵即可,考慮到「敵策局」本身除了這場作戰外還面對著其他問題,那麼應該判斷功遠大於過。
看到美妮沉著思考的模樣,千橘不敢打擾,而是看著在剛才相處時卻完全沒提過這件事的蝕蜂,心裡只有滿滿的感慨。
要是問對方為什麼剛剛沒有說,十之八九應該會得到「妳又沒問」這樣的回應,因此就不要浪費氣力,思考該說些什麼會比較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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