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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我達成的,是我知道我達成不了的太多。」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q8sRzLYZhn 維尼
2019年2月,我到了日本開始一個人生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EfUWVT7hFR 維尼
在一個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國度,一個人吃過約450次的飯;一個人喝掉了上千杯的咖啡;一個人在書店揭過了無數頁的書;一個人跑上了山上的神社,像是與人般對過了數十次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j97QhAg5XD 維尼
一個人的半年,從功利的角度上,我沒有達成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ekC4wbnK0i 維尼
算錢,沒有;算朋友,也沒幾個,大概就好像那些萬篇如一的工作假期分享文般,只能說出「我得到了人生中有點不一樣的時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KiscnRrLGA 維尼
那時我讀著村上春樹的原文本,想象著他孤單寫作的身影,想象著我也像是這樣,開始與孤獨相處起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9eYAG0Jw6w 維尼
那一種近乎社交隔離的孤獨,讓我慢慢感受到一個人的無力,除了看看稿,寫寫字,我的人生進入了半年的定格,沒有前進,也沒有後退。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h3jKzjwMD5 維尼
人生停頓了,眼前只有時間流逝。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NkfPcEYBgz 維尼
我想了無數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Eo8OAOHJli 維尼
「我在幹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d92LMJXlnK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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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幹什麼?」我的回答是不斷地錯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fq0JabW4IN 維尼
這是我在6月9日後的想法。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Aff7mYl4wu 維尼
香港接連發生事件,6.9 6.12 6.15 7.1 7.21 ......這半年要過得比我在歷史書要記的年份還要複雜。在日本的電視台,看見一幕幕的畫面,我沒一個忘記。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oqu360hP9k 維尼
6月9日之後,每一個晚上,我都是對著智能手機,哪怕是一個畫面,一把聲音,每個報導我都緊貼著,害怕有哪一秒我追失了,害怕有一件事我看失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6ejN0yIbp9 維尼
然而,我只是看著。我同時也達成不了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4cJ3EVgVEB 維尼
安慰自己般的看著,情緒跟著蕩漾,像像樣的參與在網絡的某些事中,到最後在大阪的心齋橋上,無力地,還是看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u7ybQ8vUqE 維尼
於是,內心開始內疚起來,因為我們都是明知這樣是沒能達成什麼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VOtWibSVEl 維尼
我們只能看著。然後慢慢再加深下一次的內疚,再害怕有哪一秒我再看失,這樣不斷循環地下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Qx5bDImn8U 維尼
最後,我學會了哭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evl2oAMm5D 維尼
那是在日本四條西院街道上,有一家神社,是祇園原來最舊的神社。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nkpmZEU6o8 維尼
那時,正好上映《天氣之子》,有句歌詞一直在腦海迴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KRRBInYnMU 維尼
「為什麼神明要給予我們一些事物,又要再奪走它?」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RIcdYxFTOU 維尼
我也同樣地,向我眼前的神明問著,繪馬的聲音清脆的響起來,那時還沒有興起香港人在日本神社寫繪馬的風氣,上面寫著的都是日本一般人的願望,我並沒有得到回答。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Ta73A6bl8m 維尼
大概是那幾天開始,我與當刻活著的空間,像極了平行時間般。在內心悲秋傷春的時候,身邊的日本人都在開心活在自己的暑假當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dJovYvisaO 維尼
眼角經常有鬱住的酸軟,滲透在平靜的時空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Dj3PYylClG 維尼
大概在8月頭的時候,我就訂了一張回港的機票。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stV4BgEIDk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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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都問我為什麼那麼快回來,我都回答有些事情一定要回來做。」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Dh7JVis7jN 維尼
我從日本定格了的半年,從功利的角度,我沒有達成了什麼,只是空白的半年,讓人生空白了二百份之一的半年(假設我有一百歲的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hEHYNqLuMY 維尼
從以前,我就習慣讓人生倒數,大概是從大學末期的時候吧。我祝別人生日,都常常在說「你又早死了一年」。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bvsRshbKCV 維尼
當人生進入了20-25歲的時候,就好像變速了一樣,學會了計算、知道了時間,還自己一定要做的工作的時候,時間就好像飛快般的,人生就只剩下兩萬多天(如果我有一百年命的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w3Rk4uOBpE 維尼
兩萬份之一,真的不是很多很大的一個數,每秒也在倒數。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iSm9fIKVqF 維尼
於是,我開始著急,也沒閒去搞懂神明的邏輯。有些時情就是活著能做的時候不做,就沒有下次的機會。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EtePSZkaaZ 維尼
於是我到了香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RksOb27Y8Z 維尼
做了許多許多的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cj8EsCIGJE 維尼
大概一生之中,也沒機會再看見火與煙在頭頂飛過、水藍色的水天、排得像飛龍般的夜間車龍,槍聲炮聲,還有呼叫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GDxlvFHl9r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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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人們從你身後,而你知道大家都是想著同一件事情——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EcUXC2NF23 維尼
這讓我在與孤獨相處,學到了別的更多,一種難以言語的感覺,就好像明明是不同的人,卻都能抱著同一個想法,像是上帝神明般統一的存在,卻又不同的在大家心中各自演繹出同一個目標。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NvoEloV9rd 維尼
「希望我們有我們的香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kV7E2QfUth 維尼
明白了這一個想法,經歷過這些事情之後,我才有點能夠明白,為什麼一些作品後的人總會是在某些關頭哭起來,為什麼外國人能夠唱國歌唱到「無端端」哭,這些之前,在我眼中看起來,是有點「無厘頭」。但這年的經歷,告訴了我理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66vq7oMj66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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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空去搞懂神明的邏輯,但我找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iwXYbGNbM1 維尼
這個很簡單,就只是堅持下去而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uvuUHI3XOE 維尼
於是,我在錯過很多事情過去,嘗試起步追回一點點,至少慢慢跟上大家、時代的步伐。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JqEGUb8UfG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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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沒再有追上的機會,8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ASOVv3pLa
所以從此以後,我們也不再只是背負自己生命的重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Fu8t2p2QFx 維尼
我仍然會感到孤獨,尤其別人不理解自己的時候,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qiK18fmEBi 維尼
但卻不再會是覺得孤單。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0I9UKC0H09 維尼
有很多人比自己做得更多的時候,我沒能為他們做過什麼,到他們不能再走下去的時候,我們的步伐便多添一份託付——名為罪疚。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IAJ4OmSmmd 維尼
我以前總是在輕視宗教的原罪這個說法,說什麼人人生而有罪的,不是不合邏輯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wIWTkAifD4 維尼
到現在,我開始有點同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ku8LtG6GxX 維尼
那種罪不是別人說你的,而是自己攬上的,而我這段時間過來,都似乎是為了贖罪的感覺,不得不幹某些事情,不得不去哪些地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gJxBaoK1kC 維尼
2019年的我,要託付給未來的,有很多很多。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XVLpa5r9Zc 維尼
有理想,有感情,有事業,也有金錢上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g1p688m678 維尼
但每種想法,在他們的尾尾之中,總帶著一點罪疚。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wc6XYdsPQA 維尼
因為我明白我沒做的的太多了,讓我錯過的很多,而這一輩子,我亦無法完成我沒做的所有,大概到我死的一刻,應該也會拖著一堆沒完成的事吧。(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EMmSNDXjSC 維尼
但我知道我不再會是孤單,即使我沒能完成的事,大概也會有人繼承下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RrnLEqmG31 維尼
那就像我走在銅鑼灣英皇道電車軌上,聽著身後上千上萬人,喊著同一句話一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813PENANADJECaFIW24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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