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遊詩貂故事集 - 【恐怖/粵文】喺下水道玩Wargame係我呢世人做過第十二大憨鳩嘅事（下）

或者係被人質疑令我心生不忿，一時之間黑暗都好似冇咁嚇人。

呢場我依然喺後方穩打，好快大部分人被淘汰，下水道之中又得翻我自己。

行下行下，就見到粟米。我哋雖然係隊友，但見面都係循例互射幾槍先。

「咦你仲未死嘅？」粟米問嘅同時，警戒住其他方向。

「大家咁話啦。」廢話期間，我見粟米後方有電筒光照過嚟，立刻開槍。

「Hit！」對方乖乖舉手行出嚟——正是丹仔。

「哈！」仲唔輪到我笑你？

「風水輪流轉，下場見。」

粟米拍拍我膊頭，示意我跟佢行，我點頭同意。

個場地畫大咗之後嘅結果就係好難搵到人，尤其喺遊戲尾段。如果對面同我哋一樣得翻一兩個人，唔好彩嘅話可以一齊兜到完場。

呢個時候跑已經冇意思，仲會白白曬體力。我同粟米喺外圍兜咗圈，都完全搵唔到人。

「一定係KT又唔知伏在喺邊。」粟米咁覺。

我照咗照手錶：「仲有兩分鐘。逐個轉角望下囖。」

如是者我哋又行咗圈，粟米開始覺得無聊，但我一直都如履薄冰，好驚再次見到個不明人影。

差唔多行到離入口最左嘅位置，眼前突然有人從側道竄入視線，我同粟米立即舉槍——

「Hit！」對面舉起手，應該話佢一直舉住手。

但我同粟米根本一槍未開，咁即係點啊？我哋對視一眼，隔住護目鏡都見到對方嘅不解。不過既然佢嗌咗Hit，當佢投降又好咩都好，點都唔應該再攻擊佢。

「Hit！」佢一路行前一路嗌多聲，令我同粟米更加困惑。想點啊？

「Hit！」冇理會困擾嘅我哋，對方冇停止過接近或者收口。

「喂唔對路喎。」粟米宜家先發覺。

距離近咗後，我終於睇得清佢嘅外表，起碼唔係之前嗰個恐怖人影，佢著住全黑嘅長衫長褲，胸甲、頭盔、護目鏡都係黑色，遮曬成個樣，裝備同瘦削嘅身型都有幾分似KT。

只係……最多陣間道歉。我默默抬起槍口，對準對面心口射咗兩槍。

對方停低落嚟。我正以為KT要開聲屌我——嗰個人型就飛快衝咗過嚟。佢姿勢奇怪，毫無起伏咁重複叫住「Hit」。

「仆街！」我同粟米轉身就跑。途中我哋都向後射咗幾槍，但講真，我哋把槍打落人度都只係最多擦損，打落嗰隻嘢度除咗激嬲對方外毫無作用——如果佢會嬲的話。

抽空望咗眼，終於知道點解佢望落姿勢奇怪——佢有三隻腳。

一絲陽光喺前方昭示生路。我感覺到自己心肺瀕臨爆炸，但別無選擇，只可以頂硬上，彷彿見光之後就會冇事。

終於衝翻上去，其他人有講有笑，見到我同粟米面青口唇白，紛紛走過嚟關心。

「出安全區就甩匣啦！」阿Jack大叫。

「我——唔係、後面——」我上氣不接下氣，同粟米一齊死死望實條樓梯。

佢——無論係乜嘢——好似冇追上嚟。

「咩事？」雪花走埋過嚟關心。

我深深呼吸幾下，等個人平緩落嚟少少：「有、有……」

點講好？

「有鬼。」雖然聽落說服力零，但我只可以咁形容。

其中幾個人面面相覷，唔知講咩好。

「講真㗎，唔撚對路啊！」粟米幫口，即刻開翻條錄影出嚟睇。今次好明顯影到嗰隻不明生物。

「呃……」其他人睇完之後，一臉為難，佢哋半信半疑之餘，都唔知可以點算。走？又時間尚早；落去打？如果真係出事咪大鑊；驅魔？難啲。

「KT，快啲上翻嚟。」阿Jack嗌咪。

知道原來KT未上嚟，有人拋出新猜測：「會唔會係KT嚟咋？」

「KT有三隻腳？」粟米拋出語帶雙關嘅一句話，但大家已經冇心機吐槽。

眾人商量咗幾句，但都決定唔到去留，望向阿Jack。

「KT仲未上嚟。」Jack簡單講咗句。

「咁點？報警？落去搵佢？」丹仔問。

「搵警察有鬼用咩！佢哋唔會信之餘，都唔知我哋入嚟玩有冇犯法。」我雖然擔心，但呢個時候更應該要冷靜。

「一係我哋分兩隊落去搵佢？」阿朗提議。

可能係羊群心態，可能畢竟KT人緣唔差，可能單純佢地唔相信粟米拍到嘅嘢——全部人都同意。

「點都唔好同自己team走散，一有唔對路即刻用對講機通知同上翻嚟。」我立刻提醒：「大家執定嘢先，上嚟即走。」

有人反駁話：「執定嘢？即係唔帶槍落去？」

「呃——我唔覺得槍有用……但——」

「有好過冇。至少其他人知出事。」粟米接上：「你哋啲甲係軍品嘅話都繼續著啦。」

「咁我哋照之前分team？」我話。

「十分鐘。搵唔搵到都上翻嚟。」

「得。」眾人點頭。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22z4loNxS

我哋七人一隊，七個電筒將下水道嘅恐怖黑暗驅趕喺幾十米之後。

「KT——」「KT唔好再camp啦發毛喇！」「KT你媽打嚟叫你翻屋企食飯啊！」人多膽就粗，我哋叫佢嘅內容都開始鳩。

隔離隊向左走，我哋走右邊。一開始仲聽到隔離隊嘅聲，漸漸地，我哋再聽唔到佢哋嘅同時，嗌KT嘅頻率都逐漸降低。

仲記唔記得一開始探場嗰陣我哋發現一啲好斜、向下嘅窄道？嗰陣阿Jack特登油咗螢光標示。喺第二輪劃定嘅場地範圍入面，原來都有幾條類似嘅隧道。今次就冇標示到。

「會唔會……」丹仔諗嘅同大家一樣。

阿朗將電筒較到最光照落去：「KT？」

其他人屏息靜待回應。

隧道帶有弧度，所以阿朗最盡都係照到十米唔夠。

一諗到我哋嘅朋友有可能正孤零零咁訓喺下面，總有啲不寒而慄。但目前仲未需要去到咁悲觀。

「冇反應，我哋繼續搵啦。」我決定打破凝滯嘅氣氛。

阿朗「嗯」咗聲，繼續帶隊。

好快我哋行到邊緣，地下嘅白色線清晰可見。成班人你眼望我眼，下水道靜到落針可聞。

「KT唔似係會行出去嘅人喎……」隊中一個同KT比較熟嘅人講，好似叫德仔。

「會唔會冇留意到？」阿朗話：「打緊game嗰陣太激烈？」

「佢玩開camp有幾激烈吖？」粟米講完之後突然一個恍然：「仆街佢唔會真係為咗camp落咗去隧道啊嘛？」

「翻轉頭睇下其他隧道？」

於是我哋兜翻轉頭，逐條逐條斜道檢查。嗰啲向下斜嘅隧道又窄又深，我哋唔清楚下面咩情況，又冇固定用嘅綁繩之類，只可以好似之前咁喺洞口攞電筒照同大嗌。

無一例外，毫無回應。

又去到一條隧道前，大家照舊叫咗一輪，等咗陣都聽唔到應答，就準備離開。

「等等。」我叫停佢哋，行近洞口，電筒照向上方嘅噴漆，細細觀察——難怪遠睇覺得有啲唔妥，喺噴漆上面，有幾個模糊嘅指印，就好似有人反手掹住上方咁行入去——定係……爬出嚟？

其他人隨住我嘅視線望向噴漆，都發現唔對路。

「唔係嘛……真係落咗去？」德仔喃喃自語。

啲指印捽花咗噴漆，所以無論指印嘅主人係邊個，都係喺阿Jack噴咗冇耐就掂到啲油。而噴漆位置離洞邊略遠，唔似係人嘅手指可以掹到嘅距離；最後……指印係……向上捽嘅——

即係話，喺我哋第一場game之前，已經有嘢……從隧道入面爬咗上嚟。

就係我想同大家講呢件事嗰陣，遠處傳嚟激烈嘅槍聲同大叫。呢邊都立即陷入一片混亂，我捉實安慰大於實際作用嘅手槍，立即趕往聲源。

跑到一半，我剎停自己。

因為同我過去嘅得兩個人。

佢哋睄到我停咗，都跟住剎停腳步。粟米好疑惑咁望住我。

「唔夠人。」我言簡意駭。無論過到去要做咩都好，三個人都唔夠。

再講，過到去可以做乜？

就喺我哋猶豫呢個瞬間，下水道再次恢復平靜，靜到令人恐懼，就好似暴風雨前夕嘅片刻安寧。而其他人，已經無踪無影。

點好？宜家分秒必爭，我必須盡快落決定——要做乜？我做到乜？

「喂你哋發生咩事啊？雪花？Eric？」丹仔嘗試用對講機。但可能地下收得差，咩回覆都冇。

「搵翻我哋隊友先？」我向面前嘅粟米同丹仔徵詢意見。

「過埋去睇下先？」丹仔有另一番意見。

「我buy阿貂。」粟米瞥咗眼下水道漆黑嘅遠處。

「定直接翻上去？」丹仔問。

咁樣衝過嚟唔係就失曬意義咩？我再度陷入進退兩難嘅地步。如果宜家上去，咪同一開始我哋喺上面等KT一樣冇用囖？

我盡簡單地表達自己嘅諗法：「所以我哋盡量搵翻頭先啲隊友，再一齊上去。」

「都得。」四周嘅寂靜令人越嚟越大壓力，本身想繼續過去嘅丹仔都縮沙。

最後望咗眼陷入陰暗中嘅聲源，我哋三人轉身兜上原路——但……仆街，我哋喺邊？我哋幾時跑出咗劃定範圍？點解對面team會喺啲咁入嘅地方？

下水道嘅恐怖之處就在於絕大部分位置望落都差唔多樣，轉彎嘅角度通常係直角，但唔一定，極度容易盪失路。

「原路呢邊。」丹仔難得可靠一次。

我哋因為緊張，行得好慢，每下腳步聲都迴盪喺耳邊，彷彿喺度嘲弄住我哋嘅不自量力。

行行下，我哋終於見到第一個人影靠牆企喺度。

佢似乎背對住我哋望緊前方，背脊上面有兩個淺色方形因為反光而特別顯眼。

一見到嗰兩個方形，我就知對面信得過——係阿朗特有嘅貓meme貼紙。

「阿朗！」我壓低聲線叫咗佢一聲。但佢咩反應都冇。

「可能佢聽唔到。」丹仔細聲到用氣音講。

我唯有再行近多兩步：「喂，阿朗。」

佢終於有反應，慢慢轉頭望過嚟。然後，喺個身完全冇郁嘅情況下，個頭逐漸扭轉至一百八十度面對我哋。

「屌啦！」粟米一聲大叫，就好似落咗命令，我哋立刻跑走。

我以為我哋可以直接跑翻上去。但事實係，當處於一個咁極端嘅壓力狀況底下，人只會跟本能做嘢。

而當前路出現另一個人影，本能驅使左撇嘅我轉左，右撇嘅丹仔同粟米轉右。

我唔知自己跑咗幾耐，但到攰到停低、回過神嗰陣，周圍已經得翻自己一個。

「粟、粟米？丹仔？」我想嗌又唔敢嗌，把聲震到走音咁滯。

唔得，周圍一模一樣樣，完全分唔到自己係深入緊下水道定出緊翻去。我必須過翻去搵翻粟米，或者至少睇下會唔會見到任何一個朋友。

但……我要點知佢哋真係我朋友，而唔係……我忐忑咁行翻轉頭。就算行得再慢，踩落有啲泥沙嘅地面嗰陣都仲係有聲，喺極致嘅寂靜之中放大到幾乎無法忍受。

「粟米——」行翻翻去兩個路口，我突然聽到有人叫，差啲成個彈起，即刻貼喺牆角。

「粟米——」對方叫得相當細聲，但我聽得出係丹仔把聲。儘管如此，我依然唔敢開口，生怕再次目睹驅魔人等級嘅畫面。

丹仔嘅腳步聲靠近緊。我唔想落入被動，率先行出去。

我哋兩個相隔十米左右，邊個都冇郁冇出聲。我用電筒照住佢，仔細觀察，全身肌肉一直繃緊，隨時準備逃跑。

直覺再度著曬紅燈，但我只想相信眼前嘅就係丹仔，只想相信自己終於成功喺呢片漆黑之中搵到認識嘅人。就算每粒細胞都叫囂住想逃跑，我仍然核對緊對方嘅每個細節，唔想畀嗰丁點希望消逝。

佢似乎同樣戒備緊我。

「丹仔？」我細細聲問，自欺欺人咁行近兩步。

佢跟住我行前兩步：「粟米？」

強力嘅窒息感捏住喉嚨，我向後退嗰陣撠咗撠，差啲成個跌低。

丹仔個護目鏡係透明嘅，佢都一樣。但丹仔副護目鏡後面有對眼，佢冇。

得塊蒼白平坦嘅皮。

我退後嗰下佢踏前咗一步，好似下一刻就要飛撲埋嚟，令我更加唔敢輕舉妄動，僵直喺原地。

佢開始一步一步接近。而我嘅大腦一片空白，連逃生本能都收咗皮，只可以眼定定睇住佢靠近。

郁唔到，抖唔到氣。

「嗒嗒嗒嗒——」一梭子彈聲喺背後響起嘅同時，我背脊都中咗輪彈，痛到我成個人縮咗縮。剩低嘅BB彈越過我，打咗落個不明生物度，似乎都將佢嘅注意力引走。

喺感受到痛楚嘅瞬間，身體嘅控制權終於翻嚟。我立即一百八十度轉身逃跑。

開槍嘅係粟米同丹仔，佢哋見我衝過嚟，都反方向跑走，同時把槍冇停過。

「屌唔係我啊！佢啊！」腎上腺素嘅飆升令我燥到就癲。

打喺我身上嘅火力少咗。我搏曬命去追上佢哋兩個。唔知跟佢哋轉咗幾多個彎，唔知幾時撇甩後面隻嘢，我哋一路直奔出口。上到去先發現我哋係最尾三個上嚟。

陽光底下，我第一時間望向身邊兩人嘅雙眼，好彩，好正常。

「屌搞咩搞咁耐啊！」雪花立即過嚟開鬧。其他人亦係臉色不佳，似乎同我哋一樣有唔好嘅遭遇。

「十四個，齊人，走。」阿Jack仍然盡緊做Host嘅責任。

雙腳攰到有啲麻木，但我仍然堅持趷高環顧全場：「KT都？」

「佢最早上嚟㗎，正一仆街仔。」雪花答我。

「行啦！」粟米已經揹住背囊。

我哋跟住阿Jack出翻去，一路上大家異常地沉默，彷彿只要唔提，件事就唔存在。

到翻去地鐵站個出口前，阿Jack至打破呢片沉默：「大家自己散啦。」

「我……跟阿朗車走，阿貂你搭鐵？」粟米準備行去阿朗度。

我望咗眼手機，截住粟米同丹仔：「唔好啦，你哋兩個陪我搭鐵啦。」

其餘人講咗聲再見就各散東西，粟米同丹仔好似唔太想過嚟，但見我堅持，至跟上。

落樓梯前，我扮整理頭髮，舉起手機照向後面——有幾個人，包括阿朗，始終企喺原地冇郁過，神色淡漠咁，目送住我哋三個離開。

落到月台，上車，列車開出之後，粟米開口問我：「所以係做咩事？」

我舉起手機，上面係槍友嘅signal group，最新一條信息係莫生喺我哋離開下水道之後嘅時間send出嚟嘅：

「你哋喺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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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嗰日之後我同所有槍友斷曬聯絡，亦都冇再過去下水道度。雖然夜晚間唔中會發下噩夢咁，但冇其他特別嘢發生。一開始嗰幾日有留意下新聞，都冇聽過有特別提到嗰一區嘅事。

件事到宜家已經過咗個幾月，大概再過一兩個月，我就可以徹底克服所有陰影吧？

不過呢，都因為呢件事我已經成個月冇打Game，大家有冇Wargame約戰group推薦？3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QwCX6i8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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