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話]《十月二十八的天秤座》 - 03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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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03

倖存

Oct 26, 2020

343

7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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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乸線……」我傻笑，鼻子又吸了一口氣，可惜香氣已經散掉了。

「喂，等陣食完嘢去唔去 Music Room？」踏出校舍後，阿音邊走邊問。

「喂大佬…仲有兩份閱讀報告未做完……」我摸著空腹，搖頭：「下次先啦……」

「兩份閱讀報告渣嘛……」阿音繼班會之後，又一次嘗試說服我。

「你都未做咩？」後天就要交功課了，我看班上人人從容不迫的模樣，不禁也想從阿音身上找到點共鳴。

「做完喇～」他不好意思地笑著。

FUCK。

「喂，陪我去 Music Room 玩下啦。」阿音每一次說服我的語氣都是如此，像個小妹妹跟哥哥撒嬌要玩那件玩具一樣：「最多我教你寫喇。」

他之所以叫「阿音」，除了這是他第三個字的諧音之外，也是因為他幾乎把學校的音樂室當作自己的家，每天放學後他幾乎都會在那邊玩音樂，如果有樂器班或老師需要用到音樂室，他就會自動轉到禮堂那邊去彈鋼琴。

我懷疑……他對音樂的熱愛程度，甚至比對陶海敏的喜歡更要深。

「唉…去喇去喇…去一陣走……」我沒好氣地說。

「好兄弟！」他笑著拍了拍我的後背，我則在苦惱著閱讀報告該抄網上哪一份。

「唉…去喇去喇…去一陣走……」我沒好氣地說。

「好兄弟！」他笑著拍了拍我的後背，我則在苦惱著閱讀報告該抄網上哪一份。

對於我這種拖延症患者來說，時間就是一個計時炸彈——尤其在九月的開端。

如果我是一個對學業很認真又很自律的人，我一定會完美規劃好時間在暑假完成所有作業，然後九月的到來就是多麼的輕鬆；

如果我是一個對學業毫不上心又散漫的人，我也不會逼著自己要在後天就交功課給老師，來自開學的壓力根本也不會存在。

偏偏，我就在這兩種人的夾縫中，對學業又在意，但又很散漫……

翌日，交功課的前一天。

課室的冷氣被技工修復完成，現在這冷氣可厲害了，不但重獲新生，還懂得突然往我的頭蓋頂報復性地瘋狂吹著……

趴在桌上的我本來不耐煩地打算起身再調教他一翻，只是強風此刻又被人擋住……

這一下我以為終於又有覺好睡了，它卻可怕得吹出嗆鼻的陣陣臭味……

「哇…」疲憊的我抬起了頭，只見籃球隊隊友傻震正在冷氣機前不斷撥弄著自己幾乎濕透的校服。

「喂 sor …… 吹一陣就 OK。」汗流浹背的傻震傻呼呼地笑著，然後又對著冷氣機深呼吸，一口一口細菌往口裡吸去。

之後我實在忍受不了，便離開座位出了走廊吹吹風。

甫踏出班房，幾個同學擦身而過，一陣芳香就撲鼻而來……

是那幾個女生。

「Hello～」范愛笑先是跟我揮了揮手，在那裡面，我只有跟她算是有點交情。

「Hi。」我也打了個招呼。

她們走進班房後，我又下意識地用鼻子吸了一下殘餘在四周的香氣，然後莫名其妙就揚起了一抹滿意的微笑……

好像很變態啊……我到底在幹嘛？

此刻的我獨自在跟心裡自己對著話。

我抿著嘴在心裡偷笑，然後在課室門口前的儲物櫃位置故作有東西要找，藉此再逗留在這地感受四周桂馥蘭香的氛圍，直到芬芳隨風淡去……

五分鐘後鐘聲響過，聖母 Miss Wong 帶著笑容拿著手上的聖經…啊不…是手上的通告來到了班房來。

我回到班房，班房的座位也仍然是熟悉的好友各自圍爐組成一群。

而 Miss Wong 今天來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要進行既令人期待又害怕受傷害的一件事——重組座位表。

「男同學一行，女同學一行啊～」不出一分鐘，兩條擠迫的隊伍在黑板前以身高從矮至高地並肩而列，我排在男生隊伍的尾二，僅僅輸給刑百勝。

不過雖然是這樣說，但我們班的男生其實也只有十二個，對比這裡有二十個女同學的這種情況，實在是有點失衡。

「王樂瑩、張小雪、林敏……」Miss Wong 指著最前排的左、中、右各一位置，然後再點了三個排得最前的女孩。

對應另一邊，第一個就是阿音了。

他抿着嘴無神地瞥了我一眼，不過那也是理所當然的……明明都跟陶海敏在同一班了，我是他也會只想跟意中人永遠坐在一起。可惜礙於他的身高問題，似乎他也只能坐在最前排的位置。

「陶海敏、梁小欣、你叫…」不過，下一輪 Miss Wong 就立刻把陶海敏安排在阿音的身後，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看不到也至少嗅得到。

我把目光移到他身上，只見此刻的他又重現燦爛和變態參半的笑容，讓我霎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Miss Wong 點了一輪又一輪的同學到新座位去，因爲她所安排的規律都是一男一女的關係，所以就算我沒有表露得太明顯，但還是帶了點好奇和期待地默默計算着女生的隊伍以對照自己會被安排的鄰桌。

我這樣數了一下，排在第十一的女生…就是范愛笑。

那也不錯，反正我跟她上年就已經在木吉他班認識了，坐在一起至少不會尷尬。

「仇樂賢。」Miss Wong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指着中後段的位置，鄰桌果然就是范愛笑。

我點了點頭，就是過去。

新的一年，阿音坐在了心儀的陶海敏前面，我也坐在了一個不錯的女生旁邊……嗯，不錯。

「喂～」新一年的鄰桌向着我莞爾一笑地揮手，熱誠得有點像招呼一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一樣。

「Hi～」不過這也是范愛笑的特色——幾乎對着所有同學都可以熱情地笑着和打開話匣子。

「係喎，咁采樺同泳兒就冇得同男仔坐…」她呆呆地看着黑板前還沒找到歸宿的同學，雙眸跟對世事充滿好奇的小孩目光一般亮晶晶地凝視前方。我輕笑，但卻有點放空——都怪昨夜的暑期作業。

「好夜訓呀～？」突然間，范愛笑靠了點過來問……

我淺笑地點了點頭，簡單地說了「暑期作業」四個字，她也瞬間就懂，然後上身慢慢移回自己的桌上……

嗯，我開始有預感了。

坐在范愛笑旁邊，就是要聆聽和解答她每天過百條的問題……

剛解答完范愛笑些問題，她的姊妹李采樺就坐到了我的身後，女孩之間又捉着彼此的手微微揮舞樂融融……

此刻我的處境一時似在萬人演唱會當中，一時又似在圖書館聽著萬人演唱會。

很快，位置終於排好了，只是 Miss Wong 在黑板前看了又看，卻不知怎的始終沒有定下來進行下一環節。

「唔……」李采樺在我身後搖搖晃晃的，我往後瞥了一眼，Miss Wong 的話就來了——「采樺係咪睇唔到黑板？」

「有啲。」她輕聲作答，Miss Wong 的目光就定到了我的身上：「樂賢你同采樺換位睇下～？」

「哦…」我拿起背包跟李采樺交換座位，新的鄰桌卻始終離不開她們那五姊妹，不過是變成了林泳兒。

這一次交換座位後，Miss Wong 再掃視了一次，似乎就沒有了任何座位問題。

「好，咁就暫時保持依家呢個 Seating Plan 先啦～同學如果之後睇黑板有啲咩問題再同老師講返好嗎？」Miss Wong 和善地跟我們笑道。

「好～」唉～！有三個這樣的女孩在我…「Miss Wong！！」

驀然…一把雄厚帶點沙啞的男聲從課室的最左邊傳來，切斷了 Miss Wong 準備銜接下一環節的話……

「係？」

「我可唔可以同仇樂賢嗰個位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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