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偷窺日記 - 第二十五章又一個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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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對面的何家兄妹二人，都在靜靜地看着他們。

何以戈是從頭到尾的沉着冷靜，其實心裏不停地在轉着。

看着聶倩倩，他就有種感覺，總是覺得他應該認識眼前的美女。可是這樣的人，見過就不該會忘掉才對的。

而在對面的聶倩倩，雖然正跟人說着話，可是眼光總有意無意地落在這兄妹二人身上。

正確的說，不是聶倩倩在看他們，是二小姐透過聶倩倩的雙眼在看他們二人。

「這人盯着聶倩倩的目光有點熱，是不是認出來了呢？」

會這樣想的，自然是二小姐。

聶倩倩本身不認人，要不是讀書時要分小組研習，估計她連自己同系的同學們都認不出來，何以戈這個外系的，長得多受歡迎她都不可能認得出來。

而那晚上，何以戈就只在那破酒吧上了一天的兼職，聶倩倩是在打了聚光燈的T台上，自然看不到烏燈黑火的地方台下了。

何況聶倩倩還是要專心致去跳舞呢。

估計惟一對四下環境有所觀察的便是日日夜夜無所事事的第二人格，她二小姐最愛做的就是把聶倩倩聽過、看過、經歷過的任何瑣碎事都加以聯想，腦補出一部又一部的小說，然後趁着夜深人靜時出來用聶倩倩的廢手機發佈出去。

聶倩倩認不出何以戈，二小姐也不擔心何以戈認出自己。

無他，聶倩倩那一手化妝技巧，已堪比整容。

為了維持自己的學生形象，她這些不甚光采的艷舞工作，她都是下了死功夫去「易容」的。

連二小姐看着鏡子都認不出自己，這區區一個直男，能看得出來嗎？

他就是在聶倩倩的臉上盯出朵花來，也不會聯想到許多年前只在缺乏燈光之下見過一面的艷舞女郎的。

倒是他身旁的那個妹妹……

她盯着聶倩倩幹甚麼了？

何若玫盯着聶倩倩幹甚麼呢？

她自己也不算是盯着聶倩倩看，其實她想的是跟聶倩倩說話，可又顧忌着她身旁的那個危險的男人。

何以戈看了聶倩倩好一會兒，也看不出甚麼來。倒是一側頭見到何若玫也是偷偷摸摸地望着對面的一對璧人，心下頓時覺得不舒服了。

「看甚麼？」何以戈低聲地跟妹妹說話。

正聚精會神的何若玫冷不防被低沉的嗓音嚇了一跳。

「你看上他了嗎？」

何以戈不高興地看了David一眼。

這樣的高富帥，一看就是花心蘿白，

妹妹不能受委屈啊！

何若玫一聽就懵了。

「看上這個渣？」

「哥，你覺得我眼光就這樣？」

何以戈想的是，玫玫沒甚麼社交，平日裏就是上飛機和宅在家，除了大學畢業那年遇了一個不負責任的人以外，都沒見過男人。

何若玫要是知道了他的想法，怕要氣瘋了。

雖然自己曾經遇人不淑，但好歹也是在航班上的一枝花，見過的帥氣機師，土壕乘客也不少，怎麼可能看上這麼一個渣？

「哥，那個外國人，」她努努嘴瞄向David的方向，「這個Mr. Grahm，我在飛機上見過……」

接着便是極細聲地快速說了一下小姐妹的遭遇，把何以戈聽得直皺眉。

「那你想怎樣了？」

「哥，我就想找個機會跟她說說。」

何以戈想的是，玫玫自己曾遇上過下床不認人的渣男，也就對這種人極度反感，望望對面一臉辜的聶倩倩，除了一開始的熟悉感，也多了點同情。

二人商量着要不要私底下跟聶倩倩隱晦的說說，可不等她尋着機會說話，場內音樂已然響起，於是大家都知道——

Happy Hour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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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兄妹二人說着悄悄話的時候，［跳甩鞋子bailamos］的成員，包括林一森都抱着自己的包包到更衣室換裝去了，留下聶倩倩應對着三張新面孔。

這下Happy Hour開始了，他們也陸續回來了。

年已登陸仍風韻猶存的班長，穿着閃亮的流蘇裙回來，還一個勁的催促聶倩倩去換衣服。

攜眷的退休人士和Sandy，雙雙對對也回座了。

殿後的朝九晚五，真名陳浩天，也搖身一變成了風度公子哥，與同樣英俊開朗的林一森邊說邊笑地回來了。

說是換裝，其實男的只換了跳舞鞋，可女的卻是由頭髮的换髻（ballroom不流行披頭散髮的，就算不用超強定型膠，起碼也梳個all back），臉上的彩妝，到身上的舞衣舞裙，還有足下的舞鞋……

穿着奶白色及踝長裙的Sandy挽着丈夫的手落座後，一邊整理裙腳的魚骨線，一邊問身旁的兄妹二人：「你們都不換衣服麼？」

何若玫笑笑，說：「我不知道要帶衣服，森哥說沒有dressing code……」

沒等她說完，Sandy就抬頭笑了：「哦，沒關係的。」

何若玫尷尬笑笑，Sandy的丈夫，就是那個社會寄生蟲，開口說：「不一定要換衣服的，只是她這一群人喜歡打扮而已。」

蟲蟲見她不好意思的樣子，又說：「真沒關係的。你看其他人。」

示意她轉頭看四周的人。

「全副武裝的也只有一半而已，剩下的一半也是便服，頂多換雙跳舞鞋。」

何家兄妹二人環視一下，還真的如他所說，也就不覺得自己鶴立雞群了。

正拉開椅子準備就坐的退休人士夫婦，算是這群人中最低調的。舞衣還是換上，可就是最簡單的黑色長裙，舞鞋也是最平實的純色密頭court shoes。

聽到他們幾人的對話，退休人士說：「最重要還是舒服。」

身旁低調的退休夫人也說：「對啊，咱們這些退了休的，也不來爭妍鬥麗。不過跳舞還是穿專業的舞鞋好。」

何若玫低頭看看退休夫人的舞鞋，看來也沒特別啊。

「你問這個啊？讓Missy告訴你。」

「她之前說過的，甚麼關節，避震，減friction，我都不記得了。」

「只記得重點是，合適的跳舞鞋可以減少傷害。」

何若玫眼神一亮。

「問她啊？」

向聶倩倩請教，不就可以乘機跟她說說那個Mr. Grahm的事了麼？

本來在跟陳浩天在聊着打工創業心得的林一森，聽到何若玫想要跟聶倩倩說話，忽然就想起了那個二小姐。

「哦，對了。玫玫啊，別怕跟Missy說話。」

因為知道玫玫看似開朗其實有着深深的宅屬性，為免她不敢與人對話，大大方方的給她一顆定心丸。

「Missy應該跟你有共同話題的。你不是喜歡那個二小姐嗎？她也看二小姐的書啊！」

咦？啊哈！

何若玫真的驚喜了。

同道中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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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同道中人剛換好衣服回來，便被David截劫而去。

聶倩倩這邊的人格比較佛，也比較隨遇而安，極度崇尚自然，若非隆重的場合，她是不會大張旗鼓地盛裝出場的，說穿了她其實是懶。

這種每月一次的定期舞聚，她沒覺得要隆重其事，為了攜帶方便，就只帶了件質地最輕薄衣料較少的舞衣。

掛脖無袖設計的上衣，前襟低開至心口，後背只有幾根帶，彈性的包臀短裙只到大腿中部，右邊大腿開了個極高衩，腳上的是鞋王Ray Rose的經典款3.75吋高跟拉丁舞鞋。

臉上只抹了調色霜與碎粉，描了一點眉毛與眼線，黏上眼睫毛，塗一點唇彩，這就完了。要按聶倩倩的想法，要不是這場合註定會遇上其他舞室的熟人，她連妝也不想化。

防水的化妝品，缷妝時很麻煩耶！

從頭到腳，沒有閃片、沒有水、沒有鑲鑽、沒有誇張的妝容……

可聶倩倩挺拔的身姿，硬是成為了焦點。

「聶老師來了啊！」

「NieNie老師還是這麼美啊！」

「見到你來，便知道是月底了。」

「等下我過來，務必要給我留一支舞的時間啊！」

「NieNie啊，等下過來可好，我有個學員想讓你幫我帶。」

還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便已見四方八面來了不同舞室的老師與學員，還有不少單身下場的師兄師弟……

聶倩倩一一點頭應對着。

剛把自己的衣包放在桌子下，David便牽着她的手了。

“My beautiful lady, may I have a dance with you？”

真摯的眼神燒得聶倩倩有點窘，不是羞的，而是惱的。

受着潛意識的影響，她對他已沒有了初見時的驚艷感覺，他愈是熱情，她便愈是想要遠離。

礙於場合與身份，她又不能不理睬這個米飯班主。

聶倩倩在心中快速默唸一下David購了半年份的課時，數了數金額上那些個零，臉上頓時湧起喜意。

高貴地把手遞給惡魔男David，這場景氣得二小姐幾乎七竅生煙！

辣眼球！

生氣！

白癡聶倩倩！

好擔憂的好不好！

擔憂的除了別人都看不見的二小姐之外，也還有何若玫與何以戈二人。

何若玫因着不喜渣男而對David忌諱着，因着同時二小姐書粉而為她擔憂。

何以戈呢？就單純因為看見玫玫擔憂而憂她所憂囉。沒法子，妹控的邏輯是這麼樣了。

林一森作為與何以戈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見着兄妹二人的愁眉苦臉，以為是因為二人都不懂跳而發愁。

「別愁了，玫玫，森哥帶你跳舞。」

何若玫正發散着思維，聽他這麼說，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森哥，你懂跳舞？」

「你不是只上了兩堂課嗎？」

林一森看了看舞池內的人影晃動着，暗忖着：「Missy說得沒錯，根本沒人會看到我。」

心下大為安穩，於是自信滿滿地說：「別少看森哥，我學了cha cha cha呢！」

「知道不，李小龍也跳cha cha cha，還得了奬的呢！」

埸內音樂差不多完結，適時切入了另一首非常抒情的三拍子舞曲，而退休夫婦無聲無息地已滑入舞池。

何以戈看着好兄弟，說：「你學了甚麼也好，現在也跳不出甚麼來了。」

林一森正要反駁，又聽他說道：「我是不懂得cha cha cha，但我懂得這是Waltz。」

說罷，便拉着何若玫到場內一個角落，面朝斜場，擺好架式，等了一個三拍便開步走了。

聶倩倩與David，以及Sandy與寄生蟲夫妻，因為女方穿着拉丁舞鞋的關係，隨着音樂的切換便退出了舞程線。

寄生蟲看着翩翩起舞的兄妹兩人，說：「啊，新朋友跳得不錯啊！」

聶倩倩看了二人好一會，也說：「是跳得不錯。雖然只有三個figure，但步子都在拍子上，而且那架子hold得很穩，沒甚麼花式，但勝在實而不華。」

說着又惋惜了一下：「就是可惜了他，妹妹應該不懂跳舞的吧。若是能稍微能跟上，戈哥應該會更從容。」

林一森原本被何以戈打擊得有點蔫耷耷的樣子，一聽聶倩倩在誇他，更是萎了似的。

聶倩倩見狀，便問他：「你幹嘛這樣？」

「戈說這首曲子我不懂跳……」

「哦，對啊，你只學會了一種嘛。」

聶倩倩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更讓林一森吐血。

一旁的Sandy笑了：「你想跳便讓Missy帶你啊。」

寄生蟲也說：「對，雖然理論上男步是lead，但Missy是老師，在follow的位置上也能架着你跳的。」

末了還補充一句：「不用怕丟臉，丟着丟着就習慣了。」

「我們都是這樣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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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又一個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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