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係死神，專門審判自殺嘅人(離魂記‧前傳) - 7

如是者，阿敏就應約去咗見阿寶，地點喺海旁。可能夜晚涼風陣陣，對住漆黑深沉嘅大海講心事，係特別適合。

去到個陣，阿敏已經見到阿寶坐咗喺一張檯上，雙眼毫無神采，阿敏見到就上前叫佢：

「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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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多謝你咁夜仲出嚟‧‧‧‧‧‧」阿寶望住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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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順路姐，傻妹。」阿敏撫摸佢個頭：「你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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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諗清楚啦‧‧‧」阿寶嘅淚水好似已經用光哂一樣，如今一啲眼淚都冇：「喊都冇無用‧‧‧但會令我舒服啲‧‧‧‧‧‧」

「識咁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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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係我已經頂唔住‧‧‧你話時間可以治癒一切，但係我真係做唔到‧‧‧真係做唔到‧‧‧‧‧‧我成日一起身都會記得起佢‧‧‧明明琴日仲好好哋‧‧‧點解一日之間變化可以咁大‧‧‧」

「傻妹，就算你唔講分手，你個啲都係假嘅愛情，辛苦嘅只會係自己。」

「佢真係好賤‧‧‧‧‧‧」講到依到，阿寶突然捏抓住自己隻手，好似好嬲咁。

「阿寶‧‧‧」阿敏想制止住佢，因為佢都係第一次見咁嘅阿寶。

「賤人‧‧‧‧‧‧」阿寶捏弱自己幾乎五指入肉，而手腕亦有割脈嘅傷痕。

自殘，生物嚟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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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佢哋感到絕望，就會做出自殘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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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唔好咁啦‧‧‧」阿敏伸隻手出嚟：「你要發洩‧‧‧發洩喺我隻手到。」

但阿寶似乎無理會，只係對自己肉體不斷施加痛苦。

「唉‧‧‧算啦，阿敏，我唔阻你喇。」阿寶嘅眼淚又突然流番出嚟，轉身就走咗。

「阿寶！」阿敏企喺身。

「我想自己繼續靜‧‧‧！」

阿敏望住佢嘅背影，越嚟越心酸。

令到自己返去屋企嘅路上，都特別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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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我無力感好大。」阿敏不憤又不爭咁對我講：「我明知阿寶佢‧‧‧阿寶佢受傷，除咗講幾句廢話安慰佢之外，我就好似冇咩實際上嘅嘢幫到佢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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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根本阻止唔到佢。」我望住個海講：「如果一、兩句說話就改變到一個人，世上就唔會咁多自殺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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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有你咁嘅法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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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有，世界就會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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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阿南咁，如果我有錢，我就可以俾佢，等佢解決一切生活困難，佢都唔會跳樓死‧‧‧」阿敏撳住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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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你覺得點先幫到周家寶。」我問。

「我‧‧‧我都唔知‧‧‧可能‧‧‧‧‧‧真係得佢男朋友回心轉意，先改變到一切‧‧‧」阿敏越講越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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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冇咁嘅能力？」我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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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

半路中，阿敏突然收到阿寶一則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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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可能你講得啱，時間真係可以治癒依一切‧‧‧但係我做唔到，我好愛佢‧‧‧但我都好憎佢‧‧‧‧‧‧點解

要同第二個女仔一齊‧‧‧我知你幫咗我好多，但係我已經好攰好攰‧‧‧‧‧‧我想佢依一世，都內疚落去。」

阿敏接到依個訊息之後，先係呆一呆。

繼而向後奔跑，阿敏應該終於意識到阿寶即將會自殺嘅事實。

好多時，時間對正常人嚟講，都係平平淡淡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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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想自殺嘅人嚟講，時間就好似令人煎熬嘅熱鍋，每一分每一秒都痛苦非常，每一刻都係同自己內心交戰之中。

就好似我活喺地獄一日，時間喺人間就好似過咗五十年。

獨自哭泣，並唔係代表佢只係純粹流淚。

而係‧‧‧

時時刻刻內心都處喺掙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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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哋一直俾緊自己一個理由，遺憾嘅係佢哋望唔透，仇恨同悲傷都掩蓋過一切，依場苦痛到底仲會維持幾耐，或者佢哋會覺得係一世。

又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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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一刻，佢哋冇諗到咁多。

自殺之人，會胡思亂想諗好多嘢，因為個一刻先係最安靜。

不過往往越諗越負面，，到最後就落得自殺收場。

對痛苦嘅佢哋嚟講，未嘗係一個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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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阿敏趕到去阿寶住嘅附近個陣，遠處已經傳嚟一聲巨大嘅響聲。「啪──」嘅一聲，就好似沉重

咁打落阿敏心臟入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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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到佢就算未知結果，雙眼都已經凝結住淚水，就喺跑到去之際，阿敏突然停低咗落力，背貼靠牆喊緊：「死神‧‧‧我隻腳‧‧‧‧‧‧郁唔到‧‧‧」

「‧‧‧」我望住佢，好似第一次見佢喊成咁。

「‧‧‧我發唔到力‧‧‧我‧‧‧隻腳‧‧‧！發麻‧‧‧好驚‧‧‧‧‧‧」阿敏抬頭望住我：「阿寶‧‧‧阿寶‧‧‧佢係咪會自殺？！」

我點頭。

「點解你唔講我聽‧‧‧‧‧‧」軟坐喺地上無力再跑嘅阿敏捉緊我隻腳，十指都用力插入我肉骨之中。

「我講過，死亡時刻都喺身邊。」我淡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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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無諗過會係佢！！！」阿敏依種力度，幾乎想摧殘我隻腳。

「好多人自殺，都冇人預計得到。」我低頭望住佢：「將生死看淡啲，你會好過啲。」

「佢係我朋友呀！！！」

「你訓下先。」我啪手指一下，阿敏就漸漸進入睡眠。

繼而，我帶住佢瞬移到佢屋企，將佢放落床上。就好似上一次阿南自殺一樣，等佢進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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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有冇我嘅存在，周家寶都會自殺，阿敏佢一樣會陷入失去朋友嘅悲傷，只不過我嘅存在，令佢以為可以阻止每一件自殺嘅發生。

但生死，根本就無人阻擋得到。

因為死亡，係屬於對方嘅權利。

第二日，阿敏醒咗之後望見如常升起太陽，佢今次冇對我講早晨，只係沉默。

佢冇再對我講過任何嘢，亦都冇刻意去翻睇依一日嘅報紙報導啲乜，成個人變得寂靜。

有時候，會匿埋喺房入面嘅後門度喊。

第三日。

其實，你點解要喊。

我唔明白。

雖然係喊，但阿敏佢喊得好安靜。

有時候，會喊到眼紅紅，幾乎上氣不接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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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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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係咪應該安慰你？

第四日。

天空依然灰暗，阿敏佢已經第四日冇同我講任何嘢，獨自喺間房冷靜自閉。

對於一個經常喺我耳邊吱吱喳喳嘅人嚟講，少咗雜音對我嚟講反而有啲唔習慣。

佢眉宇間再無淚印，只有愁後嘅抑鬱。

我會唔會再睇到你笑個一日？

佢坐喺門後抱腳發呆，我企喺門前默默等待。

我同你相隔又近又遠，一門之隔‧‧‧‧‧‧

就好似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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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日。

天空尚算晴，只不過天氣凍咗些少。

如同你臉上嘅神色一樣冷若如霜，我冇諗過唔笑嘅你、唔講嘢嘅你，真係可以冷漠到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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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仲開始懷疑，從前自己嘅生活實在太過枯燥‧‧‧直到要調查事情，遇上阿敏之後，先變成我難得嘅唯一娛樂。

你心不在焉，眼神又帶住迷惘。

你都同自己內心掙扎交戰緊？

第六日。

我仍然默默咁等待，可能你真係嬲咗我？

我唔清楚。

可能我唔太明白，一個朋友嘅死會對你影響咁大。

但我知道你好傷心。

第七日。

一個禮拜過去，阿敏都視我如無物。

我哋亦足足停止交流咗一星期。

我竟然不自覺咁自問‧‧‧兩個世界嘅人彼此相遇，真係會落得如此收場？互相看見、掠過，就完結。

果然，兩個世界嘅人始終係相處唔到溝通唔到？

喺第八日嘅早上，我就好似無意中學咗佢咁。

黎明一升，我不自覺吐出一句：「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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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以為大家以後唔會再傾計，點不知‧‧‧啱啱訓醒嘅佢拉住咗我隻手，而佢笑容之中蘊藏住淡淡嘅哀傷，似乎，已經放低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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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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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講又死神？」阿敏回番我一句早晨後，佢阿媽就敲敲佢道門：「成日聽你喺間房自言自語叫死神，成個禮拜又唔行出房‧‧‧你唔好話俾我聽你信咗邪教啊？一陣沖涼換衫，陪我番教會！」

阿敏聽完之後，就反咗下白眼咁訓番喺床上：「死神，你果然會招嚟不幸。」

佢嘅阿媽因為約咗人嘅緣故，所以要先早啲到教會，不過我都唔知，原來佢母親係番教會信主。

始終，佢哋屋企冇乜聖經、十字架之類厭污性嘅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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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如常地換好一件輕薄嘅淺色格仔外套，再加上一條牛仔褲就出發去個間教會。可能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天氣都難得晴朗、萬里無雲、陽光普照，不過係我最討厭嘅天氣。

「死神，我贏咗喎！」阿敏喺路上，突然同我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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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我唔明。

「冷戰啊～你知唔知過去個一嗰星期，我哋冷戰緊。」阿敏會心一笑：「而你就係選擇破冰個一嗰，所以你輸咗。」

「無聊。」如果唔咁做，恐怖我一世都調查唔到關於你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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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寶嘅死‧‧‧雖然仲有啲耿耿於懷，但係我盡量睇開架啦～或者你講得啱，就算有冇你嘅出現，阿寶都唔會死。」阿敏望住我側臉：「所以我唔應該怪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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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咁諗就最好。」我雙手放袋，望住前前遙遠嘅路：「生與死，最後終點都係一樣。只係睇邊個走先，令留低嘅人傷心。」

「死神，咁你又有冇經歷過？」阿敏今日特別鐘意望住我。

「望住人類一幕一幕嘅死亡，每日我都經歷緊。」

「你覺得有冇可能‧‧‧有一日，全世界都冇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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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然因為佢依個幼稚想法，淺淺揚起笑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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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鬼死熱‧‧‧‧‧‧終於到。」阿敏望住眼前嘅寶琳大教堂，就繼續徑自行入去。

不過佢行到差唔多入門口個陣，似乎發現到我企咗喺外面冇跟住佢。

「行啦死神，你做咩企喺出面啊？有冷氣喎～～」阿敏向我招手。

「我唔入得教堂。」我抱住雙手，企喺外面：「你慢慢。」

「真係嫁？」阿敏有啲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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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

「咁我入去先‧‧‧‧‧‧」說畢，阿敏就行咗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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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住眼前神聖宏偉嘅教堂，始終唔了解點解世人要為上帝你起咁多建築，去歌頌你。

「喂！阿宏，咁後日見啦喎。」

「唔，我去幫老豆祈禱先，bye！」阿宏嘅聲音喺附近。

我轉頭一望，佢似乎剛才同朋友打完羽毛球，順便嚟到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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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係咁，佢同阿敏都幾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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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同朋友分別之後，就喺我面前直行直過，走入教堂。咁緊係當然，因為我仲係隱身形態，佢見我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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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喺我企咗無耐個陣，我無意中聽到兩位正準備入教堂嘅女教友說話，而兩位女教友都已經四十幾歲。

「喂‧‧‧有冇聽講過佢又番嚟啊？」

「有，好似帶埋個女啊可？」

「唉～佢仲有面番嚟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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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佢個女‧‧‧叫咩咩敏‧‧‧都幾標誌！都算靚女仔嚟，我叫我個仔多啲番教會先。」個阿嬸笑笑口咁講。

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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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通‧‧‧

過多一陣，兩位阿嬸走到去教堂後花園，我就用變身術變成教堂隨機一個教父嘅樣，然後再走到佢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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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教堂同花園並唔係連接，所以我尚算出入得到。

「兩位天父嘅兒女好。」我出現喺佢兩個阿嬸信徒。

「你‧‧‧你係‧‧‧‧‧‧林牧師？」兩個阿嬸望住用變身術變成一面慈祥教父樣嘅我。

「嗯。」我說。

「林牧師好。」兩個人虔誠咁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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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教誨我哋做人唔可以惡言相向，包括講暗話。遺憾嘅係‧‧‧‧‧‧剛才我收到上帝嘅通報‧‧‧已經知道你兩位講咗一啲嘢，俾對方聽到係會傷害他人。」我張開雙手：「嚟，兩位誠實地認錯吧。」

「‧‧‧‧‧‧」兩個阿嬸互相望住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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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錯‧‧‧神父，我哋剛才的確講咗一位曾經嘅女教徒壞話，好對唔住。」兩位阿嬸悔悟咁低頭。

「將所有事情講出，上帝會原諒你哋，但你哋必須誠實。」我繼續用仁慈嘅聲線講。

「吓‧‧‧？講啲咩？」佢哋兩個都唔明。

我說：「個位曾經嘅女教徒犯下嘅錯。」即係，阿敏阿媽發生嘅事。

喺毫無線索嘅情況下，我唔可以放棄任何一個調查機會。

到底逆天之命，係唔係由上一代就有關連‧‧‧‧‧‧

點解會出現喺依個細路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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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你講緊劉憶悅教徒？」佢兩個問。

「無錯。」劉憶悅，的確係阿敏母親個名。

「神父‧‧‧你應該都知咩事‧‧‧‧‧‧你當年都‧‧‧」

「我要你重申講一次，以示你對上帝嘅尊敬。」我嘅老朋友上帝，希望你見我扮你之後唔會發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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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當年劉憶悅太太佢未婚懷孕‧‧‧‧‧‧佢又係我哋之中最‧‧‧虔誠嘅信徒，所以‧‧‧‧‧‧所以我哋大家都‧‧‧對佢有少少厭惡同批鬥成份‧‧‧‧‧‧林牧師‧‧‧！你都有份嫁！」其中一個阿嬸講。

「未婚懷孕？咁少事都要批鬥。」我淡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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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個陣年代嘅我哋嚟講‧‧‧就係一件好驚天嘅事‧‧‧‧‧‧何妨劉太太佢‧‧‧家族全部人都係虔誠嘅基督教徒，佢爸爸又係牧師‧‧‧都有一定地位嫁嘛‧‧‧‧‧‧我哋咪覺得好唔應該囉‧‧‧不過佢已經都好似過得幾好啊‧‧‧‧‧‧？」阿嬸尷尬咁笑：「牧師，我哋都知錯嫁啦，以後唔亂講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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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用，上帝同我講‧‧‧你哋點悔疚都無用，會落地獄，一世不得超生，永遠輪迴！再見。」我喺兩個阿嬸面前利用瞬間轉移離開花園，並變番自己正常嘅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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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呀呀呀呀呀呀──！！！！！！」遠處傳嚟個兩位大嬸歇斯底里嘅尖叫聲：「上帝唔好呀！！！我由六歲就開始去教堂唱聖詩‧‧‧！！！我要上天堂呀！！！」

真係估唔到阿敏母親係出生自一個虔誠嘅基督教家庭。

不過咁同阿敏逆天壽命冇乜關係，就算前人積咗幾多陰德，都冇可能會影響到依種地步。

上帝個混醬更加無可能會得閒去插手，干預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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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可以繼續向依個方向調查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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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阿敏咁啱行出嚟，望住教堂後花園個位：「啱啱有兩個女人發咗癲咁大叫喎，死神你睇唔睇到？」

「‧‧‧」我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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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阿敏突然拉拉我手袖，說：「現一現身啊。」

「原因。」

「我未食早餐啊，陪我啊。」

「No」我頭另左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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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Yes la～」阿敏佢望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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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我又另番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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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to die la！」佢望右。

「Hi，阿敏！自己一個啊？」呢個時刻，我嘅救星出現了──阿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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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又係你啊？‧‧‧‧‧‧啊！‧‧‧唔係唔係！」阿敏搖一搖頭，重申講多次：「咦，阿宏，咁啱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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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宏愣咗幾秒，然後重拾爽朗笑容，喺到瘋狂讚自己：「係啊，孝順仔，幫家人祈禱啊嘛！我仲會幫屋企人做家務架～每個月家用‧‧‧‧‧‧至少俾人工嘅一半添！」

「哇‧‧‧哈哈哈‧‧‧‧‧‧」阿敏好假咁笑，說：「你呢啲真係孝順仔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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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阿宏自信地望一望左右兩邊：「男朋友陪你唔到？定係唔想陪你返教會啊‧‧‧講開又講啊，我哋又幾啱喎，大家都信基督教！」

「我俾阿媽迫住嚟‧‧‧‧‧‧」阿敏細細聲咁講。

「係呢，咁得閒，一齊去食早餐好冇？」阿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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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個時候，阿敏竟然一臉求助咁望住我，好似把不得要擺脫呢條友咁。老實講，有邊個會鐘意一出場就俾人串，但我唔喺現場嘅時候‧‧‧佢都竟然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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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講‧‧‧你個嗰自閉男朋友真係唔係太掂！」阿宏將個頭傾前，搖一搖頭：「佢雙眼啊、個嘴啊、個表情啊‧‧‧‧‧‧次次都好似想殺人咁樣，真係唔似我咁cheerfulness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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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決定‧‧‧

「死‧‧‧男朋友！」阿敏望到喺另一邊默默現身，出現嘅我：「你陪我食早餐啊！？」

「吓‧‧‧阿敏，你叫自己男朋友做男朋友‧‧‧！？」阿宏望到我之後，臉色顯然開始有啲驚。

我行到去阿敏身後，直視住阿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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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阿宏扮作驚都未驚過咁，同我打招呼，可惜無受到我理會：「哈哈哈‧‧‧‧‧‧咁冇禮貌都有嘅！」

「阿宏。」我望住佢。

「吓？」阿宏愕然咁望番我。

「你唔洗食早餐，你阿媽煲咗湯俾你。」我說。

依個時候，阿宏手機響起：「喂？阿媽？」

「宏仔，我煲咗明火老湯俾你同你阿爸吖！快啲返嚟飲！」佢阿媽把聲喺手機中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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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啊‧‧‧」阿宏答完，就得逞咁望住我：「唉，屋企人太錫我，Sor，返屋企飲湯～但阿敏你可以上嚟飲埋一份。」

「哎‧‧‧哎吔！！！！！！！」突然，手機裡頭傳出極大嘅跌嘢聲。

「阿媽你咩事呀！！？」阿宏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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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小心倒瀉成煲湯落你阿爸身上呀呀呀！！！！佢熱到彈起大叫啊！！！！！」佢阿媽大叫。「咩話！！！！！！」阿宏嚇到眼都突埋，即刻跑番屋企：「報警先啦！我跑緊返嚟‧‧‧‧‧‧！！！」之後嘅個一日夜晚，我望住窗外夜幕嘅景色，知道時間已經無多，逗留咗喺人間都已經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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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喺我沉思緊阿敏「逆天」所有有可能嘅原因之時，佢突然發開口夢，從表情嚟睇似乎十分之驚，所

以我就決定潛入去睇一睇。

喺個嗰夢入面，地點係一間醫院。

入面一個人都冇，十分之寧靜‧‧‧‧‧‧靜得恐怖。

突然，我聽到盡頭雪白嘅走廊，有一個細路女跑過嘅身影，我就立即上前去追趕。

發現個嗰細路女好驚咁逃避緊某啲嘢，我上前去追睇，發現佢根本係細個版嘅阿敏‧‧‧‧‧‧

佢抬頭望一望我，就立即抱住我對腳‧‧‧

就正當我想問佢咩事個陣，另一邊盡頭處就出現咗一隻怪物。

隻怪物頭髮飛散、面目獰惡、背脊上卻出奇地係一雙天使翼，拎住一把十字架似嘅大鎬。

阿敏一見到佢就好驚，顯然係因為佢而逃跑。

「到底‧‧‧你發生過乜事。」我望住抱住我隻腳嘅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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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正當隻怪物想衝過嚟之際，我抱住阿敏離開，一直跑，跑到好遠處先停低。如果冇估錯？個隻怪物大概就係阿敏嘅夢魔。

直至夢境消失，我從去夢中離開。

喺夢裡我確定咗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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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上佢細個同一家人喺醫院合照嘅個一張相，可能同佢個夢好有關連，而且影響佢好大，更可能係關佢「生死逆天」。

睇嚟要搵一搵係邊間醫院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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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為咗全方位了解阿敏屋企家庭背景，調查埋佢上一輩有冇關係，所以我喺黎明之前落番地

獄，以飛快嘅速度喺「審判之路」上，搵到佢無幾耐之前死去嘅婆婆。

慶幸，佢阿婆尚未進入審判階段，所以仲喺地獄亡路搵到佢。

「凡人。」我企喺佢面前。

「啊‧‧‧？」佢婆婆抬頭望住我。

「我係死神，亦都係審判你死亡嘅使者。」

「‧‧‧」

「如今，我會問你一連串問題，你必須誠實回答。」

「嗯，往生者的神。」婆婆雙腳跪下。

「你同你老公職業。」

「生前我老公係一位牧師，而我係一位基督教傳道者。」

即係阿敏母親生於一個宗教色彩濃烈嘅家庭裡面。

「你個女曾經未婚懷孕？」聽今日個位女信徒係咁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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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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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啪一下手指，立即翻查「魔鬼交易記錄」，發現佢哋成個家族或者祖先都冇一個人曾經同魔鬼有過交易，咁應該唔關事。

「已經冇事，繼續上路吧。」我說。

「嗯。」說罷，佢婆婆繼續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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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同過魔鬼交易嘅人，魔鬼都會以佢哋後代子孫作為代價，但係阿敏成個家族都冇人同魔鬼交易過

，而佢哋當中又冇人擁有神脈嘅血統。

咁理論上，就應該唔關鬼神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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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阿敏一醒就叫住我，好似經歷完啲咩咁個心仲怦下怦下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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