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守辰歸 - 23

“你就為了問這個打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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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之辰愉悅的笑了，透過語氣都能想像的到她此刻的神情，果然怎麼逗都不會膩，不知道等會自己說的話，那顆小腦袋有沒有辦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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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不是應該說我想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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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海風太大，你說什麼？” 程茉看著風平浪靜的海面，面無表情的打了個呵欠，已經確定這個人就是打來閒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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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隔遙遠的兩人，卻不約而同的站在陽台上，只是不知是慕之辰眼眸深邃，還是沖繩的夜幕更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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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想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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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我說我想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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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往日的慵懶輕佻，男人認真的嗓音低低的，帶著些微的沙啞，像一根羽毛在心上輕輕的掃了一下，癢癢的，帶起一陣莫名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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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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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茉會混亂不是沒有原因，白日被人告白，她可以坦然的拒絕，是因為她知道林澈喜歡她，而對他只有友情，可是慕之辰的態度讓她搞不明白，明明他們只是各取所需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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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意思？” 程茉遲疑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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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話有些人不明講就不會懂，或者說哪怕懂了他們也會找理由說服是自己想太多，然後心安理得的繼續裝傻充愣，因為這樣比較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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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茉就是典型的這類人，而慕之辰顯然不想再給她逃避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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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等妳回來，跟我去約會吧。” 無論在哪裡，都是同一片天空，看著天就像和她面對面，他嘴角含笑，強勢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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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沒有絕對把握，但自信還是有的，只要她沒有一口拒絕，他有的是時間讓她慢慢習慣，習慣到離不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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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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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之辰想過她會有的無數種反應跟回答，卻獨獨沒想過，他會被掛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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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結束通話的手機，男人收斂了笑容，神情晦澀不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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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茉被同房的女生連聲叫喊，一回頭就看到房門大開，她們神情驚慌的看著，幾乎要跪坐在門口的泉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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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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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無意間按到了切斷，程茉毫無所覺，眼裡只有少年蒼白的近乎透明的臉色，和止也止不住的淚水，他眼裡的驚恐無助，讓她產生了強烈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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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茉走到泉楓面前，還沒開口就被緊緊抓住了手，他的手十分冰冷，全身都在細微的顫抖，脆弱的彷彿隨時會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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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劇烈的情緒讓這層樓所有被敲門聲驚動的同學全都茫然不解的看著，默契的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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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茉......月月牠受傷了......” 他連聲音都在顫抖，“媽媽說了在急救，一般小傷不需要急救的對吧？媽媽知道我會擔心，她還是打電話跟我說了，是不是代表真的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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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受傷？程茉震驚的睜大雙眼，月月是泉楓家三隻狗狗裡面跟他相處最久的，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感情至深無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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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定他們是明天將近傍晚時分會回到學校，連半天的時間都等不了，而是現在就通知泉楓，代表情況可能真的不太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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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茉，我該怎麼辦？” 程茉的手被抓的出了紅痕，她盡力保持鎮靜，想先安撫住泉楓的情緒，否則這樣下去可能還沒想到辦法他就會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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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你看著我，先深呼吸，好嗎？” 她掙開一隻手，輕柔的拭去他臉上的淚水，讓他能清楚的看著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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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楓哽咽著，努力想照著她的話做，卻怎樣都壓不下心裡深深的恐慌，他沒有辦法冷靜，月月受傷了，他沒有辦法繼續待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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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想回去......我要回去，茉茉妳幫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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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幫我讓我回去好不好......” 他不能閉眼，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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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聲音低喃著，眼皮越來越沉重，過度緊繃的神經和情緒終於讓泉楓承受不住，拉著程茉的手瞬間鬆開，眼一閉整個人就往地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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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茉趕緊伸手拉他往自己肩上靠，完全喪失控制能力的重量壓的她差點站不穩，還好一旁同學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她搖頭拒絕了他們要讓泉楓躺下的提議，抱著他勉力的挪到牆邊，才雙雙滑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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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班同學經過互相的通知已經全部都到了他們這層樓，班導陸子陽快步穿過他們走上前，在程茉面前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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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不知道泉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程茉的神色就能感覺到嚴重性，安撫的拍了拍頭，陸子陽小心翼翼的從她手中抱過泉楓，這次她沒有拒絕，乖巧的鬆開手，然後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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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堅定的抬頭，所有人無一遺漏的跟她對上了眼，最後她看向陸子陽，深深的彎下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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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情同家人的狗狗受傷了，我希望可以取消明天的行程，現在即刻返家。” 深深吸了口氣，她帶著懇求，“希望老師跟大家能夠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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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茉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她不在乎面子什麼的，只遵從內心的想法，想要幫他，想要一切都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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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著頭的她沒看到，面面相覷的同學們都從彼此的眼神中讀出了一模一樣的訊息，他們一致看向了林澈和季尚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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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雖難掩擔心，還是默契的相視一笑，隨即滿臉正色，神情嚴肅的季尚恩瞬間多了強烈的領導者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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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你跟班導去處理退房跟改訂機票，貝薇陪程茉一起看著泉楓，我先聯絡飯店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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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指揮下所有同學安靜迅速的回房收拾行李，動作快的幫忙動作慢的，還有人負責引導整理完畢的人到一樓大廳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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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茉愣愣的抬頭，林澈和季尚恩一左一右的過來拍了她的肩膀，不需要言語，她已經從他們眼中看到了信任和鼓勵，還有一絲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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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做錯了，帶著歉疚的笑，感激的朝他們點點頭，1-1是一個大家庭，她在乎泉楓，他們也是，所以不需要她拜託，大家也會竭盡所能的幫助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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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畢竟太過臨時，光是改飛機票就花了不少時間，導致錯過最近的一班，此刻眾人剛上了下一班到來的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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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上的氣氛安靜凝重，所有學生不約而同的在心裡祈禱著希望一切平安，從始至終沒有一個人有半句怨言，哪怕有許多人本還想著隔天要幫家人帶些伴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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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他們是一個班，是一個團體，難得的旅遊雖然可貴，卻不是永遠不會再有，而重要的同學家裡發生了攸關生命的事，錯過了就是一輩子遺憾，孰輕孰重，不需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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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楓醒了，一言不發的坐在程茉身邊，兩人的手緊緊交握著，互相傳遞著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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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另一手緊抓著手機，媽媽沒有再來電，他也不敢撥出，程茉注意到他的動作，不禁也看了一眼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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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不小心掛了電話，後面他說了什麼自己也沒聽清，等晚點事情有著落後，再打回去道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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