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視眼 - 依

不妙啊……我的第一次大概要獻出去了，獻給國中生……這……哇賽！

身體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雙手相當的不安分的撫摸彼此的全身，而邱珊儘管緊張害怕，她還是小心翼翼地拉開了我的褲子。

「那、那……那我就……抱歉打擾囉……」

我可以感受到下體以暴露於空氣當中，邱珊戰戰兢兢的往下俯身。

這樣真的好嗎？

鼻息與口腔的熱氣已騷動著我的神經，不由自主地往下看，這……

「！」

等我反應過來時，我已將邱珊推開，雙手緊捉著她的肩膀，冷汗直流。

「飛？」她輕聲呼喚我的名字，但我遲遲沒有回神。

「飛？怎麼了？」她又叫了一聲。

「對不起，我覺得還是……有點太早了。」

「我已經準備好了。」那發抖的雙手可不像準備好了。

「不是這個問題。」

「是年齡嗎？我果然……還是太小了嗎？我不會說出去的。」

「也不是這個意思……對不起，虧妳下了這麼大的決心。」

「……」

我摸摸她的頭以示歉意。

「還是說……我還不夠格嗎？」

「咦？」

「在你心中我果然還不能當作真正的對象吧。」眼淚涓然而下，嚇得我連忙用手掌擦拭。

「不不不！我沒這麼想，真的！我很開心妳願意為我這麼做，我對妳也是有這樣的想法的，只是……」

「只是……？」

「對不起，果然還是覺得這麼年輕就這樣獻出來太可惜了，我希望妳能保持純真的妳，不只是妳準備好，我希望我也準備好、法律也準備好，等妳成年，我一定不會拒絕妳。」天啊，這麼紳士的話我居然說的出口。

「……所以不是不愛我？」

「怎麼會呢。」

「所以不是嫌棄我？」

「沒這回事。」

「那你愛我嗎？」

「我愛妳。」伴隨著話語，我深情的抱住了她，輕撫她的背。

「謝謝你這麼珍惜我。」她輕吻了我的脖子。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也沒心情看電影了，但還是摟著彼此把它看完，過程中邱珊向我說明與分析著這電影的劇情，很快時間就過去了。

至於我為何將她推開？

因為我不得不……

至今那畫面仍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當時，當邱珊想為我做些禁忌的事時，我低頭看，我的右眼預視的畫面改變了，邱珊成了我夢想中那樣美麗絕倫的女孩，只不過全身沾滿了血，手裡握著水果刀，而那水果刀深深的沒入脖頸中，沒有任何表情，因為那是一具冰冷的屍體，隨後消失不見、空無一物，就像我預視到將死之人的未來一樣。

當下我嚇得推開她，那預視隨即消失，恢復成那俗氣的模樣，生氣盎然的呼吸著。

我不知道這代表著甚麼，但我知道這將大幅改變我對於未來的看法。

「看來未來是會改變的呢。」我大嘆一口氣。

「在發什麼騷啊？」黃燕用手刀敲了我的頭。

「不由自主，大概這就是聰明人的文明病吧。」

「我可不想在吃飯時聽你發瘋。」

黃燕其實算是我室友，我們租同一層房間，在她放假時偶爾會一起在客廳看電視吃便當。

「別這樣嘛……」

「是有甚麼煩惱嗎？跟你的小女友有關？」

「……算是吧。」

「小朋友的戀愛本來就沒在考慮未來的啊。」

「不是指這方面的事情。」

「不然？你瞎扯未來做甚麼？」

「……該說事情的演變不如預期嗎。」

「這不就是很常見的事嗎。」

「說的也是呢……」也是啊，未來會改變這不是理所當然嗎。

「那沒事了吧，飯都變難吃了。」

「……我問妳喔。」

「……不要。」

「如果說妳追求的目標，遙不可及，妳會繼續努力嗎？」

「……這不是當然的嗎，大家不都是這麼活著的嗎。」

「即使它會導致不好的結果？」

「你好煩，如果知道結果那不就更好了嗎？去改變它啊，吼！不吃了。」

黃燕隨意扒了幾口飯後就把便當綁起來了丟掉，兀自回房。

真是……雖說本來就是這樣，但果然經過討論後更能確定自己該怎麼做呢。

首先得確定這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吧。

什麼條件會導致邱珊的死亡？

牽手？小case，雖說一定沒問題，但還是測試了一下，與邱珊甜蜜蜜的牽著走在路上一整天預視都沒有異狀。

擁抱？她似乎有變美麗了一些，但我已經分不清是預視的模樣還是她化妝的效果。

KISS？這個嘛……不好說，雖說已經不是第一次接吻，但也不是說親就親的，邱珊雖然對我服服貼貼，但也不是那樣隨便的女人吧。

「會冷嗎？」我輕捏她的肩膀，徐徐微風撩起了她的髮絲，搔得我的手背有些癢。

「不會。」邱珊看夜景看得入迷，眼裡閃閃發光。

趁著她注意力不在我身上，我迅速的親吻了她的臉頰。

「！」

她摀著臉驚嚇得看著我，而我也有點尷尬的擦了擦沾到嘴上的妝。

預視沒有甚麼太大的變化。

那一次的異變是碰巧嗎？

邱珊突然環抱住我的脖子，害我差點沒站穩。

「我覺得我好幸福，幸福得令人害怕。」

「哈，有甚麼好害怕的。」我回抱她的腰。

「害怕把我這一生的幸福都花完了。」

這啥鬼話，但卻牽動了我內心的種種思緒，我們兩人的互動的確會以某種程度影響她的性命，也不能說她亂說。

「我不會讓它發生的。」

「真的嗎？」女人真喜歡問這些有的沒的。

「當然。」

邱珊抬頭吻我，本以為只是蜻蜓點水，沒想到舌頭直接入侵了進來，意外的大膽。

「嗯！」

這吻有點煽情，令我不自覺地也緊抱住她，有點反應……

「邱珊……」我的小頭忍不住了。

「嗯？」

睜開眼，我的色心又縮了回去，預視中的滿身血的她又出現了，而就在我軟了之後恢復正常。

我想……我知道造成邱珊死亡的原因了。

「怎麼了？」她滿面羞紅的抿著嘴。

「……」

「到底怎麼了呀？」

「不……我……」我腦中一片混亂。

「……你想分手嗎？」

「不，啊？也不是……」

「不然你這是甚麼意思？是不是覺得我太黏？我長得不好看？又不會化妝，只會讀書，聊天很乾，一直花你的錢……」

「等等……」

分手這念頭也不是沒有，但我思緒太混亂了，能拯救她的辦法我只想的到這一項，但看著在我面前崩潰的她，我逐漸絕望了。

『分手也會使她走向死亡嗎？』這一切都太遲了，讓她愛上我就是個錯誤，分手只會讓她走向毀滅，會因為無法承受失去我的重量而自殺。

繼續在一起的話，總有一天會把持不住自己的，而一旦跨過了那個界線，邱珊最終仍難逃死亡命運，死因似乎千奇百怪，我能想到的可能只有幾個，一是情緒勒索導致彼此分手，分手後就走向死亡，二是我們兩人的關係被他人發現且不被祝福，在某種環境壓力下選擇自我終結，三是懷孕後難產死亡，四是凡人無法窺視的因果導致意外，命運的收束讓她死亡。

這是命運石之門嗎？世界線的收束？

那麼我該怎麼做？禁慾一生？柏拉圖式的愛情？

「不是的，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我有點累了。」我輕撫她的臉，毫無說服力的安撫。

「嗯……」

牽著她漫無目的地走，接下來該去哪裡？我該怎麼做才好？只要不試著進一步發展，不分手，預視裡的她就能長命百歲，我做得到嗎？預視到的未來我是能做到的，但在邱珊強烈的索愛攻勢下我真的能做到？

我真的能做到嗎？

我心中有個疑惑油然而生。我預視到的未來……有包含我嗎？

邱珊的未來，一旦經過我的干涉都會有龐大的變化，是不是表示那未來是沒有把我考慮進去的？

我們經過了一條街，商店林立，人來人往的，在一個櫥窗前我停下了腳步，並不是因為裡頭的商品有多吸引我，裡頭光線昏暗，根本甚麼都看不到，但也因此……我能看見我們的鏡影，我們的……？不，我只看的見邱珊的鏡影！

我的右眼看不見我！

「珊！」情急之下，我將她推至櫥窗上，強行壁咚她，激烈的吻著。

「嗯！？嗯嗯……」

隨著情慾高漲，想把對方吃掉的心願逐漸攔不住，我右眼瞧了一眼櫥窗的鏡射，我出現了，但邱珊消失了。

我們，無法並存嗎？

同時存在的未來，不存在嗎？

我全身脫力的坐倒在人行道上，引人側目。

「飛……？」邱珊紅著臉，疑惑地拉著我。

只要不跟邱珊發生關係，我就會死嗎？為什麼？怎麼死？我死命地盯著鏡面，就是看不出答案。

「飛！」她用力的搖了我的肩膀「你怎麼了？」

「啊……對不起，我可能不太舒服，今天就先這樣了吧。」我面色發白，六神無主的站起來。

邱珊緊緊抱住了我。

「！？」

「雖然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甚麼，但我永遠愛你，雖然你可能不願意跟我說，但我願意等你，今天就回家好好休息吧！我沒關係的。」她給我一個溫暖的微笑。

當下我差點就哭了，被人深愛著原來是這麼的開心、幸福。

今天的約會就這樣結束了，回到租屋處我坐在沙發上放空，根本沒有心力去沉思這複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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