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界調查官（貳）失落的血族 - （三十二）

跟著老李離開了來清居的宋府，鳳儀舉手做了一個意義不明的動作，晶晶頓時閃耀了一下。小晴此時才發現，幫忙引路的晶晶還飄浮在半空中。本以為是忘記收起來的小晴，向上官稟明之後，得到的不是讚賞，而是一陣疑惑。

「小晴，妳不也有晶晶的嗎？」鳳儀問。

「回柏大人，是的。所有入仕之行動官員都必備的用品。」

「那妳怎會不知道晶晶的用途？」

「啊？晶晶不就只是個資料庫、通訊儀、定位器和智能家居管家嗎？」小晴回答。我記得當時收到晶晶時，有看過說明書，是這樣寫的啊……

「所以，妳沒猜到為甚麼本官沒把晶晶收起來的原因嗎？」鳳儀笑言。

「這樣啊，容卑職想想……」托著下巴的小晴很努力地想著鳳儀的用意。

像小晴所說，晶晶的說明書的確是寫著「晶晶，一個資料庫、通訊儀、定位器和智能家居管家，你值得擁有。」

唉，這麼貴的設備，要不是部門會在每位行動人員就職當日給予一個，本小姐這輩子也是不會用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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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嘛，晶晶既然是官配的通訊儀，自然是有中央儲存庫的存檔功能。加上有視像條件，別說要連接相關部門或者官員進行現場直播、對話，錄影現場情況直接存至中央儲存庫這麼小的事當然也不在話下。

「所以由意來坊出發開始到現在，晶晶也是在記錄現場情況？」頭頂亮起燈泡的小晴恍然大悟。

當然，一來可以證明自己真的是在出勤。二來，如果有甚麼突發情況，也可以作為呈堂證供。不由得犯事的人在堂前指鹿為馬。不過使用時自己也要小心，因為錄影也會把自己當時的反應和行動記錄下來。所以一般情況下，本小姐是不會用這個功能的。

本來是想著當錄口供之用，之後如有需要就找出來看看疑點。現在可好，刑部工作量又要加多了。不知道剛才用晶晶發出去的訊號，他收到了嗎？

「那為甚麼現在都遠離宋府了，晶晶還是要繼續記錄？不會把能源用光嗎？」小晴不解。

「晶晶的能源是來自太陽能，今早已經充滿能源了。即使之後不再補充，長用多一星期不關機也沒問題。所以只要晶晶沒損壞，用到世界末日之時它還是可以繼續運作。至於，為甚麼還要繼續錄影，今晚妳就會知道了。」想到甚麼的鳳儀先賣個關子。

來到老李家門口，李夫人接見。老李簡單跟李夫人講解了目前情況後，就讓李夫人收拾一下屋子。安頓好之後，鳳儀把李家所有人都召集到大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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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要了解平時李家的生活習慣，但其實還是為了對李家人有一定保障。就是人都在自己眼底下，要是宋戴禮真要對老李一家下手，有甚麼事自己還是能在場作出相應行動。

「所以任大人，時候不早了，請任大人先作稍息。」老李抱拳道。

「不急，踏入亥時而已。你們如果累了，先去休息吧。」鳳儀抬頭看了一眼晶晶的顯示屏，揮手示意。

「不、不、不。任大人還未休息，賤民怎能先去？」老李不敢自行離開。

「嗯？」鳳儀感覺到甚麼，頓時提高警戒。

「柏大人？」小晴發現鳳儀的不對勁。

「沒事。」鳳儀雖口說沒事，但還是繼續眼觀四周。

「老頭子，時候不早了。要不奴家為大家煮一壺茶寧神養目？」李夫人提議。

「不用了，李夫人還是不要自己走開。時間不早，有危險。」鳳儀說。

「這……在自家，奴家不會……」

「小心！」

正當李夫人想說不會有問題的時候，一支暗鏢從窗外飛入，直逼李夫人的太陽穴。所幸的是，鳳儀在察覺到不妥時早已有準備。在左邊的小革子中飛出鐵片，把暗鏢改變方向，插入牆上。

看著牆上兩片不同的武器，李夫人被嚇到當場暈倒。老李和小李忙著照顧李夫人，但心思還是不忘提醒鳳儀和小晴要小心。畢竟老李知道，這就是對抗宋戴禮的後果。

果然，入夜後宋戴禮真的再有動作。不過以剛才投暗鏢的身手，絕不可能是宋戴禮本人行動。專業人士的話，不是護衛就是僱傭兵。

不由得鳳儀多想一刻，暗鏢連發，直直向老李身上飛去。一個箭步，星霜的展開，讓老李撿回一命。跌坐在地上的老李，要不是兩手放後撐著地，一早翻了個四腳朝天。

雖然一早已經知道，崇武界的權貴人家會有自僱武系門生的習慣，最多也是養個打手或者護衛吧？怎麼看，沖我們來的人，都像是殺手吧！

站在老李面前的鳳儀，手持半月形的鐵盾，擋在胸前準備迎擊。眼看四周，也不忘分析。看暗鏢的路向，如果沒有擋開，頭、喉、心，都是直飛老李要害，發鏢人是想要李老先生的性命。

看來，宋戴禮是想在解決知道自己太多秘密的李老先生之餘，借李老先生之死加罪于本小姐。這樣的情況就可以名正言順出兵，把我們押入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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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老李死無對證，宋戴禮是想依舊用他一貫的手法，把我們屈打成招。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過，本小姐不會讓這件事發生，畢竟李老先生現在是我們的污點證人。

李夫人繼續的暈倒，小李在旁照顧著。而小晴依舊的瑟縮於角落之中，「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天啦！才轉職沒兩三天的事，我已經快死了近十次，我真的要申請調組啦！

暗鏢鐵片滿天飛，沒完沒了。按捺不住的鳳儀改守為攻，往暗鏢飛來的軌跡反手送出一片鐵片作為回敬。但我明敵暗，敵人數量未知，外面環境未明。加上被困在這小小的李家，動作、行動步步受到有限空間的制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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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進退兩難的局面，再這樣僵持下去，以持久戰來說，鳳儀一行人的處境可說是沒有退路可言。

「柏大人，現在怎麼辦！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路一條。」小晴蹲縮在角落，雙手環抱著自己，露出半顆腦袋，為自己作最後的掙扎。

「本官都沒辦法，現在只有兩條路：一，背水一戰！但扶老攜幼，難以做到完全的脫身。二，等。」鳳儀一邊上跳下伏打飛無數的暗鏢，一邊回應小晴。

「等？還在等甚麼？我們已經被孤立無援了！」小晴情緒開始崩潰。

「要不，還是賤民出去認罪吧？」久久沒出聲的老李，表情十分沉重。

「不行！你是重要的污點證人，現在出去只是自投羅網、功虧一簣。」鳳儀喝令。「本官不容此事發生，趕快打消這個念頭！」

「可是，賤民一條人命沒了，就能救到大人妻兒四人，怎樣計都化算。為甚麼任大人不願意呢？」老李不解。

「沒有為甚麼，本官的命不用犧牲任何東西來換取，更不用你以命易命。」

「可是……」

心亂如麻，究竟自己向他尋求支援，這個決定是對與否？鳳儀輕皺眉頭，愈想愈不對頭。先不說對錯，如果真的有救兵，算腳程加上快馬加鞭，應該早已經來到了。

難道救兵不知道我們人在何處？不應該啊.....地點坐標連同訊號一同由晶晶直接傳送到他的帳號中。難道還未看到訊息？不可能，晶晶在傳送後已經顯示已讀。

還是說，由一開始，即使他有收到求救訊號，但也沒有出手幫忙的意思，就像之前一樣？誰叫他是我的上官，我甚麼工作事情都要向他匯報，但他卻可理不理。不同職級的待遇啊……

不過也是呢……人家在忙喜事，哪會有時間理會我的生死。再說，對他來說，自己處理不了的事去找別人求救，是代表逃避責任。是本小姐犯傻了才會找他幫忙吧.....

心情影響行動。愈是胡思亂想愈是氣餒，加上被消耗了不少體力，動作反應也因此放慢很多。

一下失神，一支暗鏢直插左肩。紅花向外開得燦爛，疼痛感覺刺醒鳳儀，是時候面對現實。只見原本墨綠色的衣服，經過血液的滲入，發黑發寒。趁著殺手沒有發功的空檔，鳳儀輕輕拉開衣口，小心翼翼檢查著傷口。嗯，鮮紅色的，幸好無毒。

暗鏢在有足夠的醫療設備之前不能拔出來，怕弄大了傷口血流不止反而失血過多，適得其反。可是一直插著，舉手投足都會牽動到傷口。

不由得作出最壞打算的鳳儀，下定了決心。要不是哲澄被捉了，本小姐哪需要找他！哲澄啊哲澄……保佑你家上官我能衝出重圍。

「小晴，等下本官會衝出去，妳帶著李家上下往反方向逃走。」鳳儀吩咐。

「柏大人不要遺棄卑職！卑職自己一個人不行啦！」小晴聽到這樣的安排，由心打了一個寒顫。

「再這樣下去，大家都只有死路一條。賭一局，成敗只得一次機會。等下本官前腳走，你們後腳離開。不要同時出門。」鳳儀隨手找一乾淨布條，簡單固定暗標和包紮傷口，以減慢血液流失。

「柏大人，我、我們要逃去哪？卑職不識路。」小晴全身發抖。

「任大人，賤民知道有一處人跡稀少，想是安全的地方。」小李聽到安排後，想為大家盡一分綿力。此時開聲道。

「好，就這樣定了。小晴，到埗後與保護證人組聯絡，一定要確保李家安全。」

語畢，鳳儀奪門而出，抹入黑夜之中。這夜，注定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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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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