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與夜空 - 第十二章不明敵手上

白翔傑悠哉地坐在飛書上，緩緩飄向兩人，先把小貓夜香撈走，再往下飛把向陽連著鎖鏈刀拔走，齊齊扔在飛書上。

夜香趁此機會變回男裝模樣，心有餘悸地癱在自家店長旁邊。

不料，她還沒來得及休息片刻，身旁向陽就被白翔傑狠狠從背後肘擊，面部抽蓄，嘴中吐出一顆黃色不明物體。

夜香驚得跳起，以防下一個受害者是自己。

向陽遭到不人道欺凌，心道：「不帶這樣對待傷患的！」

白翔傑絲毫沒有同情之心，用衛生紙包起那粒不明物體，瞪著他說道：「再作弊一次，下次就不載你去治療了。」

夜香默默看向向陽，只見他心虛地移開視線，回道：「我只是在吃糖啊……」

白翔傑不屑地哼了一聲：「吃糖！魔力耗盡還能轉換武器，跟我說只是吃糖？」

這下夜香總算聽懂怎麼回事了，剛才打鬥中，在光罩破碎的時候，向陽分明已經魔力耗盡，可在那之後卻還是能啟動魔力把鐮刀換成鎖鏈刀，分明是偷吃甜點師的甜食。

知道這點就代表，白翔傑從一開始就在監視他們。

向陽被抓包，乾脆直接開誠布公：「我就不能恢復魔力嘛，還能怎樣？」

白翔傑聽到這句話，看看夜香淡定神情，又望回向陽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有些吃驚地問道：「他知道？」

向陽說道：「這點她知道，我雇員工的條件。」

如果夜香不知道他是血月皇子，絕對會忽略「這點」二字，可既然暗中強調這兩字，表示白翔傑可能知曉他的身份或是其他事情。

也是，一個赤陽首相堂弟，一個血月下任首相，總不可能因為巧合混在一起。

「哦？是嗎？」白翔傑露出頗有意思的表情，似是在探究兩人之間發生什麼。

兩人有默契地沉默不語，白翔傑也不做追問，騎著飛書一溜煙竄到地上，書身傾斜，將他倆扔下去，丟給治療師處理後事。

趁此空檔，夜香虛弱地說道：「我想問一事。」

「說。」

「你們，不忌諱用特技？」

夜香懊惱方才一時衝動，竟在眾人面前化為小貓，後來仔細想想，才發覺周圍的人似乎都沒在避諱特技，某種程度她也許是被氣氛帶跑。

任詠晰的「氣息感知」、敖婉淇的「躲影」、向陽神奇的魔術方塊。

他們使用得像普通魔法，全然不藏著掖著。

「啊，我忘記跟妳說了，我們學校有個規矩，在學校內看到他人的特技，不可對外宣揚。」

夜香心道：「原來還有這麼人性化的規則。」

向陽湊到她耳邊，說道：「其實，普通人不會刻意隱藏特技，除非工作或身份特殊，或是特技太獨特，不然大家很隨便的。」

「真的？」向陽口中說的事實與夜香所知相去甚遠。

在她印象中，特技是相對隱私的存在。

「騙妳做什麼？把特技當家寶的時代早就過去了，只有那些魔導書上才會寫這種死板的觀念。」

夜香點了點頭，不是很相信。

向陽有一百個理由拐騙她的特技。

夜香又想了想，她在學校外遇到姐弟倆的時候，兩人對特技暴露毫無顧忌，當初在塞北，江倪的閃電和龍卷風也是相當不客氣地砸過來。

指不定……是真的？

不過對夜香來說，是真是假都無所謂，她不是普通人，不能再被帶著跑了。

為什麼……她當時會那麼輕易地化成小貓呢？

夜香深鎖眉頭，一絲捉模不透的情緒閃逝而過。

白翔傑站在兩人前方，望著混戰的人群，不知在想什麼。

剎那間，他感到一股不祥預感，回頭看向兩人，卻沒發現什麼異狀。

總覺得，好像有點暗？

毫無預警地，向陽大叫道：「白老師！」

幾乎是瞬間，白翔傑全身蒙上一層大陰影，五個身形不一的黑衣人浮空降落。

白翔傑一把拉住飛書，閃過那即將來臨的攻擊。

鎖鏈刀和冰柱隨之到來，卻抵不住壓迫，鎖鏈刀只防住兩人，冰柱也才爭取一人的幾秒，便應聲斷裂。

白翔傑不急也不慌，長吹哨音示意治療師們前去避難，飛書飄向被向陽制住的兩人下方，小手雙雙揮出。

白翔傑一發動魔法，敵對兩人的手便有些不受控制，勉強握起武器，卻無法在半空施展。

定睛一看，偷襲的五人全是裹滿全身黑布，皆是一副「我就是可疑份子」的模樣，外型雖然有點蠢，但行為舉止卻專業得令人咋舌。

夜香心道：「這誰的仇人？雇天刃的殺手嗎？若談起價碼，他們三個人頭都尊貴無比。」

白翔傑在向陽鎖鏈刀攻擊的幫助下，發動針對肉體的精神系魔法，已令兩人暫時失去武力。

另外三人尚未被他們防住，紛紛採取不同行動。

一個在預料之中衝向白翔傑，一個莫名其妙地殺到向陽那裡，最後一個更意義不明跑向學生混戰群，被向陽鎖鏈刀抓了回來。

雖然亂七八糟的，卻沒有一人想殺夜香。

白翔傑對手十分特殊，雙手握著一把等身大槌，揮起來卻如同小刀一般輕盈飛舞。

若不是上面漂浮著爆發性岩石顆粒，他可能會以為對方不是魔法師。

那人操控巨錘夾帶大量岩石，以捶打地上借力加快移動速度，細碎石塊在空中散成一片，包圍住白翔傑及飛書。

面對比自己還大的錘子還有漫天岩石，白翔傑只冷冷哼了一聲，操控飛書閃過一部份石塊，小手微微一動。

卻見對方狀態毫無影響，大錘往地上一敲，借力飛起，一下子閃身到眼前。

白翔傑似乎察覺了什麼，迅速抄起「虛劍」，迎上大錘及岩石。

一陣劍斬岩石的戲碼就此上演，白翔傑卻有些漫不經心，好似這些比自己還巨大的猛烈攻擊不存在一般。

另一頭，向陽將衝入混戰群的殺手硬是拖回來，甩著鎖鏈刀直接將那人砸向另一敵手，兩人疊成一團後，疊在下面身材較嬌小的黑衣人發動電魔法，連著砸過來的同伴一起電到鎖鏈刀。

鐵製武器自然會導電，向陽一時不查，也未曾想過竟然有人連同同伴一起攻擊，雙手紛紛被電傷，左手黑色袖套焦了一塊，手中鎖鏈刀被甩落地上。

向陽甩了甩左手，不動聲色地瞪了那人一眼。

夜香發動小範圍冰塊，將向陽雙手圍上一層薄冰，冰敷的同時也順便讓它當個絕緣體，斷絕雷魔法。

冰塊沒有流動性，向陽沒辦法再撿起武器，正要與夜香溝通的時候，前面疊在一起的兩人有動靜了。

兩人從地上爬起後，其中一人仍然奔向混戰群眾，雷魔法師抓起向陽的武器，正要甩動它。

向陽一看到自己夜晚唯一靠譜的攻擊手段要被抽走，立馬抬起腳勾住鎖鏈一端，以皮鞋絕緣。

猝不及防，一腳踹上一根巨大冰柱，向陽露出死魚眼表情。

他倆真的很沒默契。

方才向陽接夜香大冰塊去擋攻擊，結果直接出現人撞「彩虹」的車禍現場。眼下他雙手覆冰，本想用腳勾武器，怎料夜香也想幫他勾武器，一根冰柱從地上竄起，於是，兩方就相撞了。

向陽一腳撞冰，痛得抽回來甩了甩，已然有種扭到的感覺。

本想動作，卻又發現雙手都被凍住，向陽叫道：「手！」

夜香立即解除薄冰，又一支冰柱向敵人擲去，向陽趁此機會，拉下外套袖子迅速撿起鎖鏈刀，可電流強度仍讓他不禁皺起眉頭。

正當雷魔法要破開衣服之時，夜香又將他雙手冰凍起來。

雖然手掌固定在鎖鏈上，只能移動手腕，靈活性不高，但能牢牢握住武器並斷絕雷電魔法，對於魔力無法恢復的向陽來說，已經是莫大的幫助。

重拾武器的瞬間，向陽就看到夜香頻頻後退，以音速從自己身旁掠過，一道餘影閃過，最後倒在後方。

這什麼神奇速度？被甩出去也不至於吧？

撂倒夜香之後，雷魔法師抓著鎖鏈刀一端，再次攻擊向陽，排排井字形「電網」鋪天蓋地而來。

另一方向，原先被白翔傑攻擊而暫時失去戰力的兩人紛紛恢復狀況，也是不明所以地衝向混戰人群。

夜香狼狽爬起，莫名其妙地發現自己倒在很後面，百思不得其解，她明明只是被帶電的劍捅一刀，然後用冰塊勉強護住身體，應該會原地倒地而已，怎麼會被擊飛到這種地方？

是什麼奇葩的特技嗎？

夜香跑回向陽身後，發動冰柱幫他抵擋「電網」。

向陽雙手覆冰，僵硬地揮動鎖鏈刀，先是在「電網」上開了幾個孔，刀身穿過縫隙直擊敵人咽喉。

突然間，向陽和夜香腦內迴盪一個幼嫩聲音：注意周圍，這些敵人沒有意識，已確認不是幻系魔法的虛影，背後應該有中高級傀儡師。

夜香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她可以在腦袋內與他人溝通似的。

向陽的聲音也在腦內響起：收到，白老師。

向陽又說道：小洛，這是白老師特技「憑空傳聲」，不用擔心。

聽到自己的假名暱稱，夜香回道：了解。

又一個隨意暴露特技的傢伙，夜香越來越疑惑……

白翔傑是與白家「已無關係」的白帝堂弟？向陽是血月大皇子？

怎麼對別人一點也沒有戒心的樣子？還是錯覺？

還是這是一種為了套出她特技的心機？

先不管這點，若白翔傑所說是真的，有中高級魁儡師在背後的話，夜香只能暗自叫苦：「又是傀儡師，不是稀有職業嗎？怎麼最近跟路邊雜草一樣隨處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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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不明敵手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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