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賦予慾望的人啊 - 屠殺五

索香娜仍沒有拔出匕首，便發現眼前的老人經已斷了氣。

死了。

輕輕地拉出匕首，血狂瞬即瀉了出來，好一段時間後才停止。

她蹲下，想讓老人能夠平躺著安睡，但發現他垂下的臉上，清徹的淚水，以及安然的笑容。

索香娜瞇起了眼，殺死的人，最後一刻是笑著的。她不確認這件事是好或不好。

從戰鬥的中間開始，她便發現阿爾那多的力量減弱了，而這並不是因為自己的反擊造成的，而是老人自發。

「難道是故意的嗎？」

只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讓她調整心情，在這裏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再這樣下去必會不妙，必須要盡快完結這一切。

她轉身拖著身體走動，雖然獲得了勝利，但卻是慘勝，身體的負荷超出了預料。

自己的力量還是太弱了。

我必須要更努力才行。

我一定要成為一個出色的首領。

「因為我承諾過的啊……」

拿著鑰匙靠近倉庫，一手摸上了門，對比身體戰鬥過後的熱，門稍冷的溫度成為了一個很好的調節。

鑰匙對準了門的插口。

「沙沙……」忽然聽見不遠刻，踩在泥上的腳步聲。

一瞬間索香娜腦中出現了大量的想法。

為什麼會有人？是漏掉的嗎？為什麼會這樣？難道奧茲他們失敗了？還是說那是村下的同伴到了？但他們應該可會先經過這裏才對……

這些空想，很快就被打破。

在她準備應戰前，聽見了意外的聲音。

「爺爺！」

「小孩子？」

她轉過頭來，發現一個一個小男孩跪在老人的身前，哭著用雙手搖著他的肩膀。

「我找到爺爺了！」

他大喊道，索香娜聽見更多的腳步聲，周圍出現了更多的孩子。

兩個，五個，十個，二十個……孩子們都圍著老人，無一不是痛哭，落著雙手盛不住的淚雨，呼喚著，希望離去的人能夠回來。

索香娜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小孩們為自己殺死的人而難受，她並不期待能看見。

可能因為小孩子在大火期間都留在家人的關係，所以無能經過奧茲的位置。

孩子們的註意力逐漸轉到索香娜身上，在他們角度，她是殺人犯，是殺死敬愛老人的仇人。

「就是那個瑕疵！」用手指著，索香娜就像被定住了身體。

孩子們應該是天真爛漫的度過快樂的童年，然而此刻的他們雙眼是被恨意所沾染。

他們不會計算自己的勝算，沒有任何的策略，單單只是想為阿爾那多復仇。

孩子一個一個衝向自己，索香娜從沒感受過如此的驚慌，孩子握著拳頭，緩慢的打向自己，幾乎不足為脅。可數量多，加上索香娜根本不敢反擊，是完全被纏住的狀況。只能不斷利用步伐，身體來躲開。

「瑕疵去死！」「還我爺爺！」「殺了爺爺的壞人！」「殺了她！」

這不是這個年紀時應說的話。

「你們……」

索香娜心急如焚，她知道不能再被拖延，可是通往倉庫卻被孩子擋住，而自己卻不敢動蠻力，良心不容許自己傷害他們。因此陷入了兩難之中。

一次的躲避之後，她不小心撞中了一個小孩。

「唔啊！」她本能地伸手扶起了他，可是下一秒，大腿卻傳來痛楚，索香娜忍不住不出聲來。

望去，是另一個六歲，穿著破上衣的男孩，用自己手臂長的刀揮中了自己。

索香娜咬實了牙，無法可施之下，踢開了他手中的刀，一手抓起男孩胸前的衣領推開，他一屁股撞在了地上。

「再這樣的話……」惡戰後已經滿身傷痕，大多的力氣已經用作在支撐身體之上，此刻被孩子們「圍困」著，比起那老人，也許現在的境況更難堪。

「別怪我了。」索香娜解開不動雙手的心理束縛，先觀察持有武器的孩子，用跟不上的速度移到他們的附近，逐一打走手中的武器，先減低受傷的機會。

然後趁著他們混亂之時，解出背後的鬥篷，往空中一拋，打開四方形的布料，蓋住了在門前的幾個孩子的視線，再跳過他們，終於來到倉庫的門前。

立刻插入手中的鑰匙，清脆的咔嚓一聲打開，順利進入門內，再關上了大門並鎖上。途中聽見奇怪的聲音，但她沒有在意。

這下他們就進不來了。

倉裏一陣暗，屋頂透來了些微的陽光。

索香娜這時才終能喘一口氣，手扶在牆上。

同時，小孩子們也發現了索香娜躲避的蹤影，拍打著門，哭喊的鬧聲讓人感到不忍。

「真倒霉……」

索香娜的心情差到了極點，先是殺死了人，再來是被孩子圍攻。

自己簡直就已經成為了惡人。

「可是我並沒有做錯……」

站在自己的角度，為了計劃，這絕對算不上是錯，只是索香娜過不了自己的那關。

雖然早有覺悟，但當事實發生在眼前，是不可能立刻接受的。

她也產生了質疑，就算讓他們接觸到了魔塵，擁有了慾望，也會成為如老人一樣，以人類身份的瑕疵嗎？

索香娜捂住額頭說：「不要有這樣的想法……」

她站起身來，隔著布拍打著著臉，清去雜念。

現在的自己只有完成目的這一件事，除此之外，什麼都不重要。

花了不少的時間，從會議後就準備著的計劃，即將就要成功。經過了不止歇的訓練，日以繼夜的策劃，所有同伴的努力，才達到這一天。

做出這麼多的努力，儘管多少有差異，但想不到……

清透的顏色，魔塵就在眼前。

「這個……」

魔塵有一米高，而且是完整的一塊，沒有碎開，也沒有裂縫。

索香娜伸手摸了摸魔塵的錶面，光滑且冰涼。

為什麼會在村子出現這麼巨大的魔塵？父親他又是怎麼知道的？－－索香娜在腦中問著，但估計這些問題再難以得到解答。

到底要怎麼搬走？

完整帶走是沒有可能的，照常理而言，只有將其打碎，裝成袋子帶一部分回去。

「還是……」索香娜瞧向門。

現在把門打開，就可以把「慾望」散發出去。

本來計劃就是要使更多人類成為瑕疵。

可是索香娜想起方纔的擔憂。

她猶豫著，重新走到門前握著門把。

小孩也依然在外頭呼喊著。

「沒有問題的……」

她想起瑕疵中認識的每一個人。

這不是她自己一個人的事，而是關於所有人的命運。

這樣的話，個人的憂慮只是無謂的。

可正當她要打開大門前，聽見遠方有一把更成熟，雄壯且巨大的聲量。

「殺啊！」

更聽見一把特其明顯的聲線。

「把他們全部剷除！」

「埃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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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殺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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