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聽陳奕迅的男孩 ———— 講一個第三者的故事》 - 【三十五．謝幕】

【三十五．謝幕】

─活像個孤獨患者　自我拉扯 ─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IF3ljBB04

故事的末段，是講女主角因為得到老闆的賞識和推捧，開了第一個演奏會。在完場時，老闆向她求婚。在如雷貫耳的掌聲下，女主角依稀見到人群中卸了妝的小丑，也在衷心的為她鼓掌。

他不是為了她的音樂而鼓掌，而是因為她得到了他不能給予的幸福。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PzaABIsi

女主角緩緩走下台，走向觀眾席中的小丑，跟他對視著。

兩人不發一言，彷彿用眼神來對話——訴說著只有他們能懂的話。

故事就在這裏完了，以open ending作結。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ymgaj90ER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H4x8mT98

至於為甚麼要留下open ending，不是想留有餘韻，不是想為下一輯鋪路；而是編劇自己都不知道在理智和情感之間該怎麼抉擇。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NG0eVesOm

這是一個千古難題，當中困住了不知多少個迷惘的人。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fNUUEjte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EFflKKPw9

「今天大家辛苦了，後天就演出。明天我們call 早上十一點。」總監一聲令下，大夥兒都聚在一起圍圈，把手伸到中間大喊一聲激勵士氣。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M6XY7gSDM

看著同伴的歡顏，我猜我應該是唯一一個不想這齣劇演出的人。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04v6zFxvk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ihQoRfrr

解散過後，後台正忙得一團糟去收拾。我反覆思量過後，把正欲離去的造型師喊來了：「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最後小丑和女主角那一幕 ……」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gtBdSbIML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C0gP5fCVY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ROndASFob

那天我們凌晨六時才離開學校，五小時後又要回去綵排。

這就是做戲劇的生活。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F7es0uFZ

「我先睡啦，待會叫醒我。」我梳理著剛吹乾的頭髮跟他說著。

每次和他夜深排練後回家，像是有著潛規矩似的：他總會先讓我用浴室。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MOO1zExd2

他正忙著吃宵夜，沒有回應我。

本來在劇場睏得很，現在卻睡意全消。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29M1SwoME

「我待會……還是先把東西搬回宿舍吧。」我看著自己在這裏生活了半年的痕跡，要收拾的細軟倒也不少。

攤在電視機前的韓劇影碟。

掛在廚房杯架上的小熊杯子。

晾在衣架上的粉紅色外套。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gR8wgPuF

他也張望了一下四周，淡淡然的說：「你們晚機，我全部駕車載到機場就行了。」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8UexmG6E

「……嗯，好。」我捧著他放在藍色杯墊上的熱巧克力。

這又是另一個潛規則。事源是有一個早上我剛起床，隨手就喝掉了他放在桌上的紅茶，大咽下了一口才知道是他的葡萄酒。自此就和他協定，放到杯墊上的飲料才是給我的。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1tj2hDJa4

我本想問他一下，剛才為甚麼跟我一樣哭了。

手上的熱巧克力已經喝得一滴不剩，我還是沒能問出口。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Gmh4PP3m

還是算吧，很多問題都是沒有答案的。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gadljjA93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tfFGUKHN

一整天的排練忙得連喊累的時候也沒有，不足三十小時後便要正式演出。

然後，我們離開的日子也不遠了。

每每想到這裏，心裏總是很不滋味。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l5kAttzJt

老闆在女主角前單膝跪下，小提琴拉弓的末端掛著一隻鑽戒。

台下的觀眾紛紛鼓掌，包括卸了妝的小丑。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9WdoRlZ0

演到這幕的時候，我聽見身後的工作人員在耳語：「哇，小丑的樣子怎麼不同了？」

「喂造型師，怎麼今天才來轉這幕的造型？不會太急了嗎？」

擔任造型師的學生有點難為：「我只是照編劇的意思做啊……」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4LAAxskuI

卸妝後的小丑，頭髮自然的下垂，髮梢剛好碰上了兩道好看的眉頭，雙眸前架上黑色眼鏡，與女主角對望著，直至紅布幕完全閉上的一刻。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VF0B0sbd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kxRRSNrYd

「是妳的意思吧，為甚麼要變回以前的我？」在休息的時候，他走過來向我詢問，語氣帶點煩躁。

我放下手頭上的工作，堅定地對他說：「因為現在的這個你只是面具，中三那個你才是真正的你。」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1wtc1q5GR

他冷笑一聲，說：「人是會長大的。就算戴回眼鏡穿回校服我都不再是妳中三的鄰座。我知道妳喜歡以前的我，但怎麼樣也回不去的了。」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99jyWLtzQ

我被他強悍的語氣嚇倒，答不上一句話來。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iS3l4xqDK

「妳要麼就喜歡現在這個我，要麼就不要再愛上我。」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vj7M3ATWL

說罷，他留下這句話，遠遠的走去。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aX2iKyseH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rqvFYQtXg

我不唱聲嘶力竭的情歌 

不表示沒有心碎的時刻

 我不曾攤開傷口任宰割 

癒合　就無人曉得　我內心挫折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8CGeLE7nf

接下來的一天，我們都在劇場內渡過，誰也沒有回去休息。

直到公演的前一刻，我和他還是沒說上一句話。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LvnQBgKj

「Good Show。」我趁助導在替他弄好咪高峰時，鼓起勇氣率先跟他說話。

他抬頭回我一個微笑，說著：「Good Show」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mHIBojJs

整齣劇歷時個多小時，但在後台的時間卻過得很快。眨眼之間就到尾聲了。

這邊的傳統是只有台前演員會謝幕，音樂公司老闆、女主角和小丑三人挽手謝幕，再一個個的走到台緣鞠躬。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jyaQOmogc

關於謝幕的次數，其實是沒有硬性規定的，主要是根據台下觀眾的反應。我悄悄從幕旁窺探，很多觀眾都站立拍手了。這是對表演者一種充分的肯定。在家豪上前的時候，台下的反應異常熱烈，表示他們很喜歡這個角色。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gIvO8M12u

躲在布幕後的我也靜靜的跟著台下的節奏拍起手來了。

因為，我也很喜歡小丑。

十分、十分喜歡他。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tQ7NeF4o3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FCAKG8G3c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aoXwky6I

「Cheers！」該晚的慶功宴在學校的禮堂舉行，順道也跟我們一行由外地來的十人棧行。

距離夢醒，還有二十六小時。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zpZp0zEXF

觥籌交錯，這半年來朝夕相對，全個劇團都藉著這個機會跟所有人留影。明知道很有可能就永遠不會相見，還是給了每一個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一個深深擁抱。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7IJ9OW1wd

恐怕，在這裏不開心的就只有我。我明天就要和他分隔到半個地球之外了，你們還有心情在慶祝嗎？

周遭的嬉笑聲在我耳邊不停迴盪，此起彼落，彷彿不會有戛止的一刻。

每一聲歡笑都很刺耳，每一個笑容都很難看。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IVVIXAkLx

歡笑聲　歡呼聲 

炒熱氣氛　心卻很冷

笑越大聲　越是殘忍

擠滿體溫　室溫更冷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qVHQcQ0i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YmJbiyGyF

「阿花！我們監督組要敬編劇一杯啊！」他們盛意拳拳的走過來，向我熱情的斟上香檳。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掛上一個最燦爛的笑容：「好呀！總監不是不bottom up吧?快點拍照呀，待會還得跟男主角拿電話呢哈哈！他煮的波蘭菜真不錯嘛！」

此刻的我才不是編劇，是個演技無比精湛的演員。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RMKjckus

我真佩服我還能幽默

掉眼淚時　用笑掩過 

怕人看破　顧慮好多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Iir9o7e5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iSzlwIwQ

應酬一整晚過後，眾人都依依不捨的道別。其中還有人提議趁最後一晚到城內的酒吧泡泡妞，他們還打趣叫家豪帶路。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KAeQPvnT

「喂，聽說你在這區的酒吧都在VIP LIST上了。一場朋友，不是不帶挈兄弟吧？」

他抓抓頭，婉轉的說：「我這幾晚都沒好睡的，饒過我啦！」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r84ROLgI

和我臨離開校門前，我看見他偷偷的把幾張名片遞給了那夥獵人。

他鬼鬼祟祟的跟他們說：「黑底白字那張有泳池，金邊那張的酒很貴，粉紅色的很多當地女生，蝴蝶標記那張把門不嚴所以很多未成年女學生混進去，紫色的千萬別去！」

「呃？為甚麼？」

「那是同性戀酒吧。」

還真希望那夥人不會混淆呢。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jiVuM2fid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hHHaEi6w2

這是我和他最後一次並肩走回家。

原本十分鐘的路程，卻被我們拖得很慢、很慢來走。

我一直在期望著他應該會對我說些甚麼。

一路上我也按捺不住去窺看他的側面，卻找來找去也找不到一絲失落。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RGtsekTzk

如無意外，這也是我最後一次步入這扇家門。

我和他依然沒有說話，我把行李箱搬到客廳中間收拾，他只是躲在室友的房間玩電腦。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LdDqmUDo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aL0blpiWU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zWFpE6Nbl

「女孩，要去哪啊？」他的紅頭髮室友見我在收拾，走過來調侃。

連只有過一面之緣的泛泛之交也走來跟我說話，怎麼你還可以不瞅不睬？

我強顏歡笑著回答：「沒有，要回香港啦。」

「噢。」室友皺著眉道：「和家豪一起走嗎？」

鼻子頓時酸了一下。

我搖搖頭笑說：「不，他不會回去了。」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sOG4X4V3

距離夢醒，還有二十二小時。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spFJaD1I

10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fV45vLb6

ns13.59.22.153da2

【三十五．謝幕】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