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鬥軍官 - 第十八章身份識破的危機 (3)

第十八章身份識破的危機 (3)

May 20,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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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瑪嘉烈看著面前兩本寫滿滿每一頁紙的筆記本，苦惱的搔著頭。

　　在小鎮街頭首次親眼看到梭羅後，他停止了訪問的工作，若有所思的一路回到維格家。本來他想直接找迪亞歌分享他的疑問，但看自己因為不停被追打、逃躲而至一身骯髒，決定先好好整頓自己。

　　換過一身清潔衣服，回頭看到自己寫下的筆記，回想今天的所見所聞，他不自控的陷入理清線索的思路中。

　　「沒想到關於梭羅的故事，跟西班牙的傳聞大相逕庭呢！」西班牙的主流消息只道梭羅是軍隊的敵人，雖然也有小道消息描述梭羅如何救助弱小、警惡懲奸，但是瑪嘉烈一直認為那只是渴求英雄的心態使然，他以為梭羅不過是個傳奇的革命份子。現在，他驚覺一個大西洋的阻隔，把事實扭曲得面目全非。

　　「居然會有這樣的軍人…」不只是事實被扭曲，連概念都被扭曲。本該支持的軍隊變得無法信任，本該舉報捉拿的反賊，卻成了人們救命的英雄。瑪嘉烈有點無法適應。

　　「瑪嘉烈！吃飯咯！」迪亞歌的聲音由房間外傳來。

　　瑪嘉烈沒有聽見；他仍深陷思考當中。

　　沒有聽見回應，迪亞歌推門進來。「瑪嘉烈，你怎麼了？在發什麼呆了？」

　　「噢，迪亞歌。我沒有發呆啦…對了，你找我有事嗎？」

　　「還說沒有發呆？我已經喊你好幾聲了，你都沒有聽見呢？我是來喊你去吃飯的。」迪亞歌笑道。

　　「我只是想事情想得太入神…咦，你怎麼髒兮兮的？」瑪嘉烈回過神來，才驚訝的看到迪亞歌滿身油污。

　　「哈哈！不過在為後園放雜物的小木屋髹點漆吧！」

　　「為什麼不先換衣服呢？不會很難受嗎？」

　　「因為肚子太餓了，先吃飯比較重要嘛！」迪亞歌佻皮的笑了笑。「怎麼了？搜集資料上遇到煩惱嗎？」

　　「嗯，除了軍隊裏的人外，其他人起初也很健談，但一提到我協助軍隊，情況馬上逆轉，沒問出什麼還是其次，差點就被當過街老鼠呢！」

　　「我不是提醒過你，這裏的軍隊和西班牙不同。軍人濫權在所難免，能容忍的人民都忍了，可是當軍隊到了肆意妄為、專橫獨裁，將人民迫壓到忍無可忍的地步而另無舒緩方法，就只剩下反抗一途。」

　　「這裏的狀況真的超乎我的想像，顛覆我一直相信的真實，我確實需要時間調整…啊，對了，迪亞歌，你是不是…」

　　「迪亞歌！瑪嘉烈！你們在幹什麼？為什麼還不下來吃飯？」瑪利亞嘹亮的聲音自樓下傳來。

　　「來了！」迪亞歌應了一聲。「先吃飯吧！待吃飽後再說。」迪亞歌轉過身走向門口。

　　一道突兀的綠色讓瑪嘉烈忽地敏感過來。迪亞歌頸後那道綠痕映進他眼裏只有半秒，前半時間，他懷疑自己的眼睛，剩餘的時間，腦海中的記憶與眼前的形象重疊一起。對！是道油漆留下的染痕，問題是，為什麼梭羅頸後會有一道一模一樣的油漆痕跡？難道…

　　「啊…」

　　「怎麼了？」已經走到門外的迪亞歌略略回頭。

　　看著迪亞歌輕鬆的笑容，瑪嘉烈把滿腦疑惑吞進肚裏：「沒、沒什麼。」

　　「那還不趕快來！瑪利亞做的菜可是很好吃的，你再不來，我就把你的份兒都給吃掉啊！」

　　「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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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格大宅後院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間即使髹上新油漆也毫不起眼的小木屋，卻吸引了瑪嘉烈在午飯後偷偷潛近觀察。

　　種種跡象讓他得出一個連他自己也無法相信的結論。

　　為了梭羅項子上一道油漆痕跡，他決定來調查一下這間小木屋。

　　他躲在樹後，然後他看到貝納德捧著托盆，看不清他拿著什麼東西，走進了小木屋。

　　「喂！」

　　有人從後輕拍他的肩膀。

　　他嚇得整個人彈起來。

　　他轉過頭來，看到迪亞歌。

　　「瑪嘉烈，你在幹什麼？」

　　「你別嚇我好不好？我不過是來看看你髹漆的小木屋罷。」

　　「只是這樣就沒必要躲在這裏偷看嘛，對不對？」

　　「因為我看到貝納德剛才好像捧著什麼進去呀！迪亞歌，小木屋裏面是藏了什麼東西吧？」

　　迪亞歌雙手叉腰，想了想：「貝納德？對了，飯後，瑪利亞吩咐他到鎮上去辦事呢。你怎可能見到他？」

　　「但剛才我明明…」

　　「不相信嗎？我就帶你去看個清楚。」

　　迪亞歌把瑪嘉烈帶到木屋前，大方的打開門讓他看清楚。

　　「你看，沒有人在裏面啊！」

　　「啊…」

　　「我看你是胡思亂想多了，出現幻覺了。」迪亞歌又是俏皮的微笑。「現在滿意了吧？不過，木屋裏外都髹了油漆，很容易弄髒衣服，所以我勸你在油漆沒有乾透以前，最好不要靠近啦！」

　　「嗯…好吧，明白了…」

　　關上門，兩人並肩遠離小木屋。瑪嘉烈當然不會知道，在木屋裏黑暗的角落、堆疊的雜物後，一直有四雙眼睛從雜物的縫隙間警覺地注意著站在光明門前的二人。

　　待光明被木門擋在外面，四雙眼睛才回復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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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不行、不行、不行！越調查就越多疑點…」瑪嘉烈苦惱的抓著自己的頭髮。

　　…梭羅是在迪亞歌回國後才出現。

　　…沒有人看過迪亞歌和梭羅同場。

　　…迪亞歌不再拿劍的理由是個謎。

　　…只要羅莉塔遇險梭羅定必出現。

　　…梭羅擁有雙一樣漂亮的藍眼睛。

　　…梭羅頸後出現迪亞歌的油漆痕。

　　「難道迪亞歌…哎呀，我該怎麼辦才好呢？」瑪嘉烈苦惱的抬頭。

　　剛好就看到加布里向他走近。

　　「調查是不是有進展了？」

　　「啊…呀…沒有、還沒有…」

　　加布里瞄著眼前大汗淋漓的瑪嘉烈，顯然並不相信他。「哼，調查到什麼都得先交給軍隊！」他不顧瑪嘉烈的反應，轉身就帶著士兵闖進維格大宅裏瑪嘉烈的房間。

　　在房間裏，看到釘在牆上瑪嘉烈所寫的分析、所畫的圖像全被軍隊收走、寫滿兩本的記事簿，都被士兵搜去。

　　「等一下、等一下！這些我都還沒有徹底整理出來的，有些還沒證實，只是假設。而且那是我的小說資料！你們不能拿走！」瑪嘉烈衝到加布里面前，想要攔阻士兵的行動。

　　加布里沒有笑容的面微微下俯，瞄著身前慌亂的少年。伸出左手，扯起少年的衣領，令少年雙腿微微離地。

　　「小子，你要攪清楚，容許你進行調查，是協助軍隊而已。一切該以軍隊緝拿梭羅為先。」加布里伸出右手，在瑪嘉烈胸前的口袋抽出一本記事簿。左手一放鬆，瑪嘉烈失去平衡跌坐地上。

　　慌忙爬起來，瑪嘉烈就撲向加布里想要搶回記事簿。加布里左手一格，就攔下了瑪嘉烈，右手高舉記事簿翻開。

　　「還給我！不要看，還給我！是我的秘密！還給我！」瑪嘉烈東撲西闖，仍是無法接近加布里的左手。面對加布里高壯有力的身軀，瑪嘉烈纖瘦羸弱的身影顯得無能為力。

　　記事簿上寫著瑪嘉烈的推敲總結。

　　加布里逐行閱讀，直至讀到關於梭羅脖子上油漆印的事，他放開瑪嘉烈。

　　跌坐地上的瑪嘉烈不知所措的看著加布里帶著士兵操出客房。

　　軍隊二話不說，來到大廳便在眾人面前抓住沒有抵抗的迪亞歌。

　　「迪亞歌，我懷疑你是梭羅。現在就要捉你回去進行調查！」

　　「什麼？這肯定是個誤會！放開我！」迪亞歌勉強掙扎了一下。

　　「對，一定是誤會。請先搞清楚啊！」杭德羅攔在加布里面前。

　　瑪嘉烈也從客房趕到，衝向加布里：「等一下、等一下，我寫的只是個假設的分析，甚至只是我寫小說的資料而已，不是真實的。」

　　「只要是一點點可疑，都得馬上捉回去調查。」加布里態度強硬。

　　「可是…」

　　加布里一把推開杭德羅和瑪嘉烈，然後向部下喝令：「帶回去！」

　　「放開我！你們捉錯人了！」

　　無論眾人怎麼推拉，迪亞歌如何掙扎，大家也只能睜眼看著他被軍隊帶走。

　　「少爺啊…」瑪利亞無措的掩住嘴巴。

　　「哥哥…」貝納德一臉要哭的表情，仰頭瞪著瑪嘉烈。「你這無事生事的人，你到底跟軍隊說了什麼？他們為什麼會把哥哥捉去？！」

　　「我…我…唉！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的…」

　　「放心吧…他們馬上會放迪亞歌回來的，因為他們都搞錯了，迪亞歌怎可能是梭羅啊…」杭德羅忖道。

　　「對不起！這都是我的錯！對不起、真是對不起…」

　　「軍方那麼想要捉到梭羅，也許會用嚴刑迫哥哥承認自己是梭羅…然後，哥哥一定會被判死刑的…」

　　「死、死、死刑呀？！」

　　瑪嘉烈腦袋再次不能思考。

　　卻只能感到沉重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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