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鬥軍官 - 第四章化身梭羅的初衷 (3)

第四章化身梭羅的初衷 (3)

Feb 2,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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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烈的太陽褪去，天空上餘下兩兩三三孤單的白雲，雲底已經略略帶點橙紅色的繽紛。

　　這時，躺在河邊草地上淺睡一回，是寫意的事。清涼的河風撲在面上，帶來沁心的青草味，讓人心情舒暢。

　　迪亞歌和貝納德就在這裏躺了會兒，身邊還有一大群羊。

　　迪亞歌沒有睡。他仰面望著那朵朵白雲，暫時放下腦內的千頭萬緒，享受這份閒適。

　　身邊的人有所動靜。迪亞歌略略側頭，看到貝納德也睜開了眼睛在看天。

　　「不是說累了嗎？為什麼不睡了？」從鄰村趕羊回農場，路途不算短，快到聖德斯科時，貝納德喊說累了，迪亞歌便挑了這裏稍歇，也讓羊群休息一會。

　　「已經夠了。精神回來了！」

　　他們仍然看著天空。

　　「貝納德，你的理想是什麼？我記得有一年，我們在海邊玩，你看到船長的制服很漂亮，便說長大後要做個船長。現在呢，你的理想還是不是當船長？」迪亞歌看著雲朵的眼睛裏有著笑意。

　　「咦，迪亞歌哥哥好討厭！拿人家還未懂事時說的話來取笑人呢！」

　　迪亞歌只笑不答。

　　「理想嘛？」貝納德認真的想了想。「能夠待在維格家，一輩子跟著老爺和哥哥就好了。」

　　迪亞歌笑著皺眉，說：「這算什麼理想了？只要你願意，維格家永遠有預留給你的位置啦！只怕再過些日子，你想出去闖了，我們想留也留不住你。」

　　「這不算理想嗎？那麼說，原來理想跟願望是不同的？理想嘛？」貝納德再次望向天空，認真思考。「哥哥你一直是我的偶像，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面對多強大的對手，你都能勇敢應對、冷靜解決。所以我的理想就是以梭羅為榜樣，成為警惡懲奸的英雄。等我再長幾歲，我也要去學劍術！」

　　迪亞歌側過面來，看見貝納德一面堅定的神情，點頭笑了笑：「如果是貝納德的話，我相信一定可以。」

　　聽他這麼說，貝納德看來心花怒放。「真的嗎？那麼屆時我就可以成為梭羅的助手咯？」

　　迪亞歌搖頭，說：「哪只會是助手？絕對能獨當一面呢！」

　　貝納德樂呵呵的笑著。

　　迪亞歌的目光回到白雲上。「可是，我更希望將來的世界再不需要英雄。因為不需要英雄的世界，表示沒有人再受迫壓，每個人都可以按自己的意願生活，自由發揮自己的能力。」

　　一群海歐刷過天際。

　　迪亞歌坐起身來。

　　「既然休息夠了，我們便繼續行程吧。我們要在入夜之前回到鎮上呢，不然瑪利亞又要發難了。」

　　「嗯。」

　　兩人站起來，把羊集中起來，繼續趕羊回聖德斯科。

　　貝納德堅持走河岸的草堤，他說他和羊都喜歡草地更甚於車道。迪亞歌隨著他，拉著馬走在最後面。

　　突然，貝納德被前方斜坡草叢邊的一件物件吸引。他跑過去看了看，然後朝迪亞歌揮手。「哥哥，你來看看！」

　　是一隻女生的鞋子。

　　迪亞歌抬頭看了看那矮草叢。

　　「會不會是有人遇險了？」貝納德疑問。

　　「我們到草叢裏分頭找找看。」

　　「嗯。」

　　草長及腰，更至貝納德鼻尖。他們撥開長草，仔細搜索。最終，迪亞歌在一棵小灌木邊找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躺在那裡。

　　「貝納德，這邊！」

　　他跑到女孩身邊，扶起她。

　　貝納德也跑過來。

　　「她…死了嗎？」

　　「別緊張，只是昏過去了。」

　　迪亞歌抬頭看了看。看來這女孩應該是從車路上失足滾下草坡，幸好被小灌木一擋，不然就直接掉進河裏了。

　　「小姐，振作點。」

　　聽見聲音，女孩從迷濛中漸漸清醒。緩緩睜開眼：「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聖德斯科和山爾多斯交界。能站起來嗎？我扶你到那邊大石坐坐。貝納德，去把水壺拿來！」

　　「好的。」

　　迪亞歌扶著女孩走到河岸旁的大石，小心讓她坐下。

　　「有沒有覺得哪裏特別疼痛？」

　　女孩搖搖頭。貝納德拿著水壺走過來遞給她。她伸手接過：「謝謝。」

　　看來應無大礙，只是手腳輕微擦損；迪亞歌稍稍寬心。「對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你為什麼會暈倒在這裡？」

　　女孩看來毫不猶豫地相信迪亞歌：「我是要去聖德斯科的，可是在路上遇到一隊軍隊，聽見我要去聖德斯科繼承父親遺產，他們就想要把我捉起來，我避開他們，一直向前跑，一不小心踏錯步，滾下草坡，然後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

　　「因禍得福，這樣應該反而避開了軍隊的追趕。」

　　「嗯，是呢。」

　　這時，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至。

　　迪亞歌警覺起來。「可能是軍隊來了！」他知道軍隊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女孩，這一刻，應該已經發散人手在搜索。

　　「那…那……」貝納德不禁緊張起來。

　　「這位小姐，有什麼一會再說。貝納德，趕快去把羊群趕到一塊兒。」

　　機靈的貝納德腦筋一轉，立刻明白過來，向迪亞歌單單眼睛說：「沒問題。」

　　過半响，來者真的是軍隊；由加布里帶領。他看到迪亞歌和羊群，便停下馬來。

　　「迪亞歌，你在這附近有沒有看到過一個年約十六、七歲的銀髮女孩？」卡布里喝問。

　　迪亞歌一面無辜的搖頭：「我們一路這樣走來，也沒有看到你說的那個人啊。」

　　「少尉大人，你應該不會是因為被羅莉塔姐姐無視了，就向別的女孩下手吧？」貝納德童言無忌。

　　「你說什麼？！」

　　加布里身後的士兵均忍不住哄笑。

　　「你們幾個笑什麼？」卡布里朝自己的部下喝道。

　　軍兵們只好拉緊面皮。

　　「無論如何，必須找到這個女孩。我們再往回找一遍！」

　　「是！」

　　軍隊騎著馬遠去。

　　「你可以出來了。」貝納德趕著羊群。

　　一個少女從羊堆中站起身來。

　　「謝謝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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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亞歌手上是一條金鍊子，他唸著鍊垂背後的小字：「送給愛女海納。父卡羅斯費納迪斯。」抬頭看著眼前的女孩。外貌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大概因為纖弱的身形和那安靜淡然的氣質。慘銀色的及肩曲髮和淡藍色的眼睛，就如此刻天上白雲般柔和，緊緊合著的雙唇卻也透露她此刻的不安。迪亞歌給她一個溫暖的笑容，說：「原來你就是一直沒有前來領取遺產的那位女兒。」

　　海納略一點頭，又微微低頭，說：「本來，在收到繼承遺產的通知後，我根本就沒想過要接受的。」

　　「啊？這是為什麼呢？」

　　「是呀！要是這樣，遺產會被搶走的。」貝納德搶道。

　　「這些財產都是爸爸的生意賺取回來的，但因為那些生意，他鮮有在我的童年生活裏出現，也讓我媽媽孤苦一生，所以我根本就不想要那些錢。可是，為了孤兒院…」

　　「孤兒院？」

　　「那是我媽媽在十五年前創辦的。我們雖然拼命的支撐著，可是經營日益困難，無法讓成長中的小孩子得到溫飽。我媽媽過世後，情況每況愈下…」

　　「所以，你才會想到繼承這筆財產用來營運孤兒院？」

　　「嗯。」

　　「把錢用於這種善事，總比跑進軍隊的口袋好多了。」迪亞歌點頭。

　　他把金項鍊交回給海納。

　　「這也正是我的想法。」海納腼腆一笑。「不過，我不需要全部財產，我只需要足夠重建孤兒院的錢就夠了，其餘的，我會捐給鎮上其他慈善用途。」

　　「我都瞭解了。」迪亞歌相信眼前這女孩的心腸與外表一樣美麗。「讓我來幫你吧，好不好？」

　　「可以嗎？」海納喜出望外。

　　貝納德的眉心泛起皺摺。「可是哥哥啊，現在回城的路上一定滿佈軍方的人，而且，就是鎮口的哨站也很難通過。」

　　「不用擔心，我有一個好辦法。」

　　「好辦法？」

　　「嗯。首先是這條項鍊。」

　　迪亞歌選了一隻羊毛豐盈的羊，撥開牠背上羊毛，著海納把十字架藏在裏面。

　　「對啊！這麼一來，即使軍方搜查，也不會找得到呢！」貝納德拍著手。

　　「嗯，比放在身上安全多了。」海納也意會地微笑。

　　「沒錯。接下來就是你了。」

　　海納一面疑惑的看著迪亞歌：「我？」

　　迪亞歌堅定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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