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盾魔使 - Ch.16　連環炮式爆發的諸多種種　之三

　　「唔啊啊啊啊我還真的要被吃了嗎啊啊！」

　　玥發出驚恐至極的慘叫，一邊奮力閃躲搖搖欲墜的花口汁液，眾人還未動作，方才突然散去的沙塵倏地再度聚攏，玥的身影又復消失，只能隱約聽見斷斷續續的驚叫。

　　耶里佳沉下臉，加快腳下速度。結凍藤蔓並斬斷的頻率隨之提高，然而，每每她要接近玥的所在位置時，大片陣風總會吹來，不斷暴露她的行蹤，令花魅得以次次阻止她前行。

　　她的煩躁依舊不被阿克司察覺。見到玥剛才的處境，阿克司希望能繼續提供協助以創造更多機會，他並不曉得兩位五王的打算，一味加快送風頻率，只想趕在花魅進食前把人救出來。

　　－－阿堺站在花魅攻擊的範圍外，審視眼前所見，碧綠眸底映照出戰鬥中才能見著的冷靜計算。

　　於腦內盤算完對策規劃，阿堺自土面拉起三片長方樹皮，他以樹枝在上頭分別刻下幾筆，接著將之送入地底，並一路將其引向混戰裡頭。隨後，他召出火系魔力包裹左拳，另一手則化出一把石灰製長劍，一面向遠處樹下的兩位同伴退去、一面揮劍斬開不時撲來的枝蔓。

　　當他抵達樹蔭下，正好趕上拉住準備衝進戰場的草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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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等等，坐下，別衝動。」阿堺說，硬是將人壓制回原位，在對方抗議前續道：「我知道你心急，但這種時候才更該冷靜，否則反倒會將玥置於危險中。」

　　草蕪驀然抬眼：「你有計畫了？」

　　「有。這需要你們幫忙，不過有一定的風險在，你們又帶著傷，如果想拒絕也－－」

　　「只要能救師父要我幹嘛都行吶！」不等他說完，草蕪便急匆匆打斷。

　　阿堺看向瑟希，見她微一頷首，這才說下去：「我要和其他人一同討論計劃，剛剛已經傳了訊息要他們先回來。不過，人集中在一起就容易被一網打盡，想避免這種情況，得靠你們了。」

　　「你需要我們，作為誘餌。」瑟希點出他的言下之意。

　　阿堺點頭，「沒錯。這個要求的確過分，但如果可以，希望你們能拖多久是多久，也希望你們可以儘量讓花魅的注意力遠離這裡。」

　　「爭取時間，需要多久？」

　　「至少五至十分鐘，畢竟得先弄清楚阿克司掌握多少關於花魅的情報。」

　　「好。」瑟希立即應允，側臉直面臨時搭檔，「看來，必須夾擊，輔以機動性。」

　　草蕪眼珠子骨祿一轉，「妳在後方用速度擾亂它好了吶，順便耍耍繩子什麼的，我去前面主攻，不過防護可能不夠用，到時妳要視情況補上吶？」

　　「好。」

　　「那就這麼決定了吶－－」草蕪邊拖長尾音，邊低頭翻找阿堺給他的背包，很快掏出一包粉末。「唔，妳的傷會拖慢速度，這個麻藥拿去用，一半抹傷口、一半吞掉，只是這個劑量很重，之後的副作用會挺糟的就是吶。」

　　瑟希不多廢話，接下後照指示半外敷半內用，期間草蕪替兩人架設了貼身防護，同時稍微交流了一會兒平時的作戰習性。

　　「絕對要把人安全帶回來吶。」出發前，草蕪緊盯著阿堺說道。

　　阿堺一愣，點頭。而在草蕪一躍進入漫天沙塵後，瑟希起身道：「最多十分鐘。他的體力，不足以支撐，更多。玥也是。」

　　「我明白。」阿堺頜首應答。

　　瑟希展開紅線，邁入黃塵中。

　　阿堺目送她的背影隱沒，幾乎在同時間，三道人影前後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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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克司拋著不久前忽然從地底冒出的樹皮，困惑看著阿堺，「幹嘛啊大少？我打得好好的，感覺差點就能突破了，你攪什麼局？」

　　阿堺還沒回應，滿溢嘲諷的哼笑早一步傳出：「打得好好的？三番兩回不長眼把我的火吹熄，確實是助益頗多啊。」

　　阿克司一愣，就聽另一道聲音冷冷響起：「你以為你在做什麼？胡亂砸風，難道沒想過要配合他人行事？」

　　「哈……哈？」阿克司來回掃視黑氣全開的二位王，寒毛倒豎，急忙搖手澄清：「我、我不知道啊！我是想幫你們清出良好視野、好接近二少啊！我明明是看準了才送風－－」

　　「你眼睛還真好呢，看準了就砸成這副德行，要是和你配合行動不就－－」

　　「麻煩全部冷靜下來，我們沒多少時間。」阿堺打斷莫里亞的嘲諷，趕在任何人開口前切入正題：「我一直在外圍觀察，發現這株花魅很聰明。它利用甩動藤蔓製造沙塵隔開你們並影響視野，更在阿克司使出風能力後，刻意在你周圍以更多藤蔓製造噪音與沙塵，好讓你無法分辨方位、視野時明時不清，如此便能誘導你在它想要的時機往特定方向送風，才會出現這種你以為是良機、實際上是破壞其他人出手時機的情況。」

　　三人聞言紛紛陷入各自思緒：要去警告後輩時總有藤蔓恰巧來襲，縱使沙塵包圍卻總有一處特別薄能瞧見一名同伴行動，有些藤蔓看似在攻擊卻不過是逼得人往特地方向走……

　　「所以，剛剛突然能看到二少，也是它故意的？」想起方才詭異散去的沙塵，阿克司瞠目結舌。

　　阿堺點頭。「藉此刺激我們更加慌不擇路，而解決完玥，自亂陣腳的我們大概就是下個目標－－由此可知，它不斷在思考並執行，而且十分順利。」

　　明白這話是在說他們太過不冷靜，三人不吭一聲，心裡的焦躁感各自都散去了點。

　　阿克司摸摸鼻子看往他處，眼角餘光掃過空蕩蕩的後方樹下，猛然發覺本該在那裏的傷兵不知何時不見了。稍作思考，他狐疑地看回阿堺。

　　「他們去哪了？跟你叫我們集合的原因有關？」

　　阿克司的話引起另外兩人注意。待三道視線再次集中於阿堺身上，作戰討論才終於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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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去當了誘餌，是我要求的。我們花費多少時間討論，他們就得跟花魅周旋多久，所以，我建議儘快有個策略。」阿堺快速且清晰道，「關於花魅一族，除了瀕臨絕種以外，你還知道什麼？」

　　阿克司僅僅呆愣須臾，很快就反應過來：「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它們平時都在地底活動，只有在獵食時才會變成現在看到的大小，原始尺寸就跟一般花草沒有兩樣。另外，它們好像不能離開土壤，至少根部得扎在土裡才能存活。」

　　「稍早你提過，此族被標上黑色記號。」耶里佳蹙眉提起。

　　「啊，那個是代表極高度的危險性。我有瞄到父、軍事總長的註記，危險性和毒性有關，不過每個分支的具毒處不同，這種花魅的毒性在哪，我就不知道了。」

　　阿堺點頭以示瞭解，腦裡飛快閃過諸多念頭－－不知道哪個部位有毒的確棘手，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如何除掉花魅，而是怎麼以最快且最低風險的方式救人出來，只要不正面攻擊，這點倒是沒那麼重要。

　　「我想盡可能避免正面衝突。」他說出自個兒想法，「但是青玄王大人和草蕪恐怕支撐不了太久，得有人進去救援，只是這麼一來，還是有人必須負責接下轉移花魅注意力的責任，正面迎擊避無可避……」

　　「兵分二路。一路人負責帶人離開，另一路斷後牽制。」耶里佳點明阿堺的未盡之語，凝視沙塵中閃過激戰訊號的紫光與綠光，「兩路人都別戀戰。」

　　莫里亞看向阿克司，「往哪個方向走？」

　　阿克司環顧一圈四周，最後指向北方。「我記得再過去點就是山區，應該有洞穴能先躲躲，不過路上有蠻高的機率會碰到其他花魅，這一帶好像還有一、兩支分支居住。」

　　「只能試試了。」阿堺瞥了眼耶里佳，得到點頭回應，於是接續安排：「耶里佳和墨王大人魔力還餘有不少吧，斷後牽制就交給你們，我和阿克司會先把花魅引出地面，之後再救玥他們出來。」

　　「救完先走，隨後會合。」耶里佳說。

　　「好。」

　　結束談話，兩位五王一同走入煙霧之中，沒做其餘交談，很快隱沒其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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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克司微微錯愕：「他們都不用商量一下對策？而且只說會合，確切地點在哪都不說的嗎，誰會知道啊？」

　　「耶里佳和其他王的搭配默契一向不錯，不用操心。至於會合，小隊經常會面臨這種臨時各分東西的情況，我們有自己的一套做法，你們隊也有吧？」阿堺說。

　　這副理所當然的語氣叫阿克司又是一陣咬牙切齒－－話是這麼說沒錯，但這種熟悉的排外感真的很讓人不爽啊！

　　「嘖！那我們要怎麼引花魅出土啊？我們得好好討論下吧？畢竟我和你沒法光講一句就懂彼此在想啥啊！」阿克司用盡全力別過頭，壓根兒沒自覺模樣有多麼酸溜溜。

　　阿堺一頓，熟捻的語調使得他輕笑出聲：「羨慕就坦率點。」

　　「哈？誰、誰羨慕了！誰想跟你們有默契！」

　　「你說了算。」阿堺仍是笑著，望回戰場的目光恢復犀利，「機會只有一次，方法也很簡單：我們合力將它震出來，剩下的交給耶里佳他們處理。」

　　「震出來……用擠壓的？那最後一擊得抓得剛好。」

　　「不只如此，還要加上前後夾擊跟深度的控制，每個震動軌跡都要拿捏妥當。」

　　「嘖，你當我誰啊？隨隨便便就能幹好！倒是你啊，可別扯我後腿！」

　　阿克司哼鼻一聲，人影接著便消失在沙塵之中。

　　阿堺笑著搖頭，向後退去幾步，蹲身，雙掌平貼土面。待掌心感受到些許波幅，綠光乍現，他一口氣輸入莫大能量，沉悶的轟隆作響自地底下爆發開。

　　下一瞬，地面迸出諸多裂痕，如同結晶的湖面裂開，層層龜裂飛速地擴散。他的視線緊緊追隨裂痕，手指不忘控制裂痕方向，每一道裂縫、每一口深度，工程浩大之精細連分神片刻也不被允許。

　　尋常人大概堅持不到數秒就會產生疲憊，但他臉上不見一絲倦容，眼底依舊平靜專注。

　　當另一股魔力與他的相撞，他毫不猶豫將剩餘的大半魔力一次輸出，已經搖晃劇烈的地層即刻因壓力向上炸開，一併把花魅擠壓出土。

　　嚎叫淒厲響起，阿堺立刻朝玥的所在位置拔腿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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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的根會噴出刺！刺上有毒！」

　　阿克司的警告不一會兒傳來，阿堺立即腳下一頓，果真看見暴露於外的根莖正向他射來尖刺。他連忙側身閃避，眼角餘光瞥見尖刺沒入土壤，而隱沒處頃刻變得光禿漆黑。

　　阿堺只思考一秒，當即做出決定：「按原定計畫走！我們沒力氣也沒時間再想備案！」

　　喊完，他再次躍步，一面閃躲毒刺、一面尋覓玥的蹤影。

　　在他們試圖救人的同時，一直按兵不動的兩位王終於有了動靜，只見莫里亞腳下踩著護板升至足以俯視花魅的高度，他彈指衝其根部點燃火焰，須臾便將它吞噬其間，難聽的嚎叫更加淒厲。

　　然而這並非他的目的。火舌蔓延至花托處時，他大手一揮，大量水珠憑空出現，「唰」地澆熄漫漫火海，湧出的熱氣使花魅慘叫不已，盤根因此稍微失衡。

　　就是這個瞬間，耶里佳抓住了。

　　她散出周身冷氣，迅速包裹住花魅，連同因失衡而幾乎離地的根莖，接著她壓縮冷空氣，硬生生將花魅壓得發不出半點聲響。見狀，莫里亞在花魅四周點著一層火圈，利用熱氣上升讓更多冷空氣下降，協助她加壓的厚度。

　　一限制住花魅行動，沙塵也逐漸散開，不出多久，阿堺便來到玥身邊。見到哥哥面容，早已筋疲力盡的玥只來得及漾開安心笑意，連「阿」字都還沒說出口，人就暈了過去。

　　阿堺沉默地凝視玥的側臉，無聲嘆息，輕手輕腳將人打橫抱起。

　　此時沙塵完全散去，阿堺瞧見不遠處的阿克司正一肩扛著一個人沖他招手，草蕪和瑟希身上似乎沒有多少外傷，模樣看起來十分疲憊。他回頭，花魅已然動彈不得，負責封住它的兩人卻半點也沒鬆懈。

　　「走。」耶里佳說，視線仍膠著於眼前那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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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堺沒多作停留，快步和阿克司會合，十分果斷地無視對方明顯有話想問的臉，推著人走進竹子裡頭。才剛走沒幾步路，熟悉的拍打與吼叫自後方重新傳來，阿克司猛然頓步，正準備回頭查看、甚至返回，馬上被阿堺不容抗拒地擋住。

　　「喂！他們－－」

　　「負責留下斷後好讓我們先帶傷兵離開，你剛才也聽見了。」阿堺打斷他的話，雙眼沉得如同深潭，「快走吧，去前頭等他們會合。」

　　阿克司一愣，咬咬牙，只得點頭。

　　阿堺交給他帶路，走了幾步後拾起腳邊石子，在附近樹幹刻劃幾筆痕跡，然後繼續隨阿克司北行，與後方傳來的交戰聲逐步拉遠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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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花魅：（晃動枝臂左右開弓）

顗：（拿叉子左右撥撥撥）

花魅：（敞開大口流口水）

顗：（對玥端上桌的食物流口水）

玥：（搓下巴）……真的很像啊不覺得嗎？

堺：你拿什麼跟顗比呢親愛的弟弟？（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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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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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於ＰＯＰＯ、原創星球與Ｐｅｎａｎａ平台上連載，請勿未經同意轉載與使用，歡迎各位到這三處閱讀，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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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6 連環炮式爆發的諸多種種 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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