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鍾意咗個網故女作家，但佢真人好樣衰。 - 五、泡（3）

住在對面屋，似乎命運就不斷交纏，這當然不是所有鄰居都會遇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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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和阿謙好像經常見面，不過這份命裏有時，不只是隨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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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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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謙在翩翩的家，向睡眼惺忪的她打招呼，剛剛開始熬了一些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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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你點解喺度。」她難掩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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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姨叫我睇吓你有冇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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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謙也想知道她怎麼了，連同所有事、包括王子，包括昨天，但是現在太早，又不方便開口；只見她匆匆開電腦，然後又去稍作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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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自己又錯失了一次機會，但相信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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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抱怨：「唉，有冇搞錯，唔通知我嘅佢。我換返件衫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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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母親很喜歡阿謙，因他酷似某歌手，母親是那歌手的粉絲；當然，阿謙的氣質有點無害，於母親這中年人而言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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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使唔使唞多陣啊？」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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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使，我要Zoom補習，今日好無聊。」她洩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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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謙想起她曾在小說中寫下類似內容，突然感到親切，她分明就是充滿愛心、喜歡孩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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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唔鍾意補的，唔夠熱誠教好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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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說。香港的下一代，她實在難以想像，她本人也不過是個無所事事的青年。她想告訴小孩，至少你們要做個好人，但又怕他們遭到更深的苦難。在真理和世俗慾望和享樂之間，她無法堅定地認為前者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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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點解你仲做？」阿謙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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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她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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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解唔揀有興趣啲嘅part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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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習舒服好多，我返過幾份嘅工，講真我覺得私補算係最易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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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應、派傳單、銷貨員、宣傳員工、教日校班，她都有稍稍試過，因此認為，算私補最易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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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責任好大喎。」阿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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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認同：「咁做好佢囉，做成點同有冇熱誠冇必然關係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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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係我，我會直接唔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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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冇咁超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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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此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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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了，如常。翩翩看了初中學生小宅的作文，只要多看，就能很快察覺到那不是他的手筆，不論是遣詞造句、還是內容引伸，甚至是標點符號的運用，也不是他原本的風格。翩翩將其作文放上網搜尋，發現他將兩篇文結合，抄襲成一篇當功課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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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顯得她不能忽視，但是直接說，又怕傷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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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謙確認她關掉了咪高風：「你個樣做咩咁嚴肅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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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抄文交畀我，」翩翩抿一抿嘴：「佢之前已經抄過閱讀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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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宅抄襲練習的答案，第一次，她沒有直接指出來。這算閒事，明明她可以裝作懵然不知，為什麼要管呢？他交了功課，她便能照樣對答案。她知道不妥，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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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阿謙覺得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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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諗佢係唔想做，始終佢補習都係阿媽逼，邊個想𡃁仔𡃁妹時期放棄玩樂、喺度做練習啫？」翩翩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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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應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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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想理，講出嚟又傷感情，改完佢咪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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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她應該處理：「唔得，如果佢之後都係咁，咁點算？你而家發現到喎，唔可以唔理。仲要係文喎，唔係普通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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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嘅……」她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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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翩翩發現小宅抄襲閱讀理解練習的答案時，有問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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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你寫嘅嘢，同標準答案幾乎一模一樣，連啲用詞都係，係咪自己做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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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是。然後，翩翩就不知怎樣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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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說他抄襲？這會使他沒有面子，人無論幾歲都有自尊；又損害和諧關係，她有點怕。但是如果無視，她又覺得「浪費」了一份練習。最後，她沒有直接指出來，也沒有完全不理會，但提醒他：她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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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其實她有點後悔，不過也覺得自己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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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謙見她猶豫，又說：「等間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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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向他感謝似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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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宅以前與她有傾有講，但自從疫情嚴重，轉成網課後，好像什麼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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溝通是互相影響，她也變得拘緊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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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睇我share screen啦，就見到你篇文係組合咗網上嘅文章，譬如兩段係第一篇文，剩低係第二篇文。」翩翩說得很慢，她的目的並不是責備學生：「你嚟緊考試要考呢個文章類別，明白可能你想參考吓人哋點寫，但如果只係抄而唔係自己有消化到新嘅內容，咁樣係學唔到㗎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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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小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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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係咪喺完成我嘅功課上面，有咩困難或者唔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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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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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你重作一篇自己寫嘅畀我好冇？畀我睇吓你寫成點，無論點都一齊學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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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下星期會準時交。」小宅如此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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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鬆一口氣，為她說出來，而他又不只沉默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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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認識了宅仔逾半年，其實知道他沒有興致讀背誦課文的書，但喜歡畫畫，補習老師換了一個又一個；最終，二人第一次見面時，翩翩氣定神閒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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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啲練習我就擺咗喺度，你自己睇做唔做啦。我覺得讀書唔係淨係得做呢啲練習嘅，亦都唔會逼你，我哋播動漫睇好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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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真的和他一起看動漫，還在旁邊吃起薯片來，與他一同分享。看到戲肉，便停下影片，問他：「如果係一篇文，啱啱用咗咩描寫手法？同埋佢停咗一停講咗句嘢，有咩結構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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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仔瞪她一眼，她不在乎地說：「你學過㗎喎應該，唔答就冇得睇落去。最多畀選擇你，可以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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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了兩次後，答對，她繼續播片；偶然又停，之後又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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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堂要唔要再上，就你自己決定啦，拜拜𡃁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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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的中文成績不錯，所以也有很多補習學生，多一個唔多少一個唔少，而這「𡃁仔」住在豪宅，一堂的費用抵上別人的兩堂，她才來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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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一補補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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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翩翩都正正常常地上課，宅仔曾說喜歡她的放鬆感，不如其他人催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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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我死廢青嚟，你呀媽錫你先搵啲名師嚟谷你，讀好啲書冇壞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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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我真係冇興趣吖嘛，咁悶。」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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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未遇到你可以有興趣啫，明明你鍾意睇劇、睇動漫喎。」翩翩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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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同，動漫好睇咁多。」小宅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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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你咪當蘇軾係loser，之後企喺赤壁度求人畀佢穿越，跟住重生嗰陣變成周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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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周瑜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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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看《念奴嬌·赤壁懷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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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呀，仲有小喬呢個靚老婆，靚過你啲figure。不過蘇軾其實都好叻，你當佢係數學英文零分，但中文一百分嗰啲人，佢嘅詞寫得好好——」她正想和他分享古人的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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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線，冇可能靚過我老婆。」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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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準講嘢咁粗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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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成功建立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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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想：好耶！終於搞掂你個𡃁仔，可以收學費。她已比中學時期現實了許多，可是誠實問心，她希望他好好學習，畢竟他是大人口中所講的「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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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告訴阿謙：她和小宅的認識經過、第一次發現他抄答案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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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啱睇動漫？」阿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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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特別追，我只係有睇少少連載漫畫。」她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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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的臉，哄近了一點，似要看穿她內心：「你啱啱同佢講嗰陣，個樣勁緊張，好似啲做錯事嘅人，唔似只係為錢上堂喎mi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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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呢啲位講唔好，好易hurt到佢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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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抄都抵鬧喎，屋企人畀咁多錢佢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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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又唔使鬧，都大個啦，點會唔知咁係唔啱，最緊要改啫。何況，佢屋企好有錢，呢啲碎銀應該唔心痛。」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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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冇做錯啊，以後都唔使緊張。」他安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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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係你呢？你覺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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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謙認真地答：「首先我冇興趣吖嘛，咁一定唔會做啦；咁跟住我覺得係唔啱㗎嘛，就要同佢講返我係點諗。雖然你口講話為錢啫，但你好care個𡃁仔感受同會了解佢想要咩喎，你放鬆啲同佢講真心話，我諗佢會聽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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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反思，然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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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care成績啫……個分都係同佢老母交代，廢事佢炒咗我，然後我又冇錢。咁係個人嘅感受重要過啲數字嘛，唔想學、完全冇興趣，係好痛苦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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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謙很輕易地發現別人的優點，有一雙非常可親的眼睛。她很喜歡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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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吖。」他故作乖巧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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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緊要唔好同佢老母講，廢事煩。」她舒懷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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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他去了去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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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感受到阿謙是頗為堅定的，雖然看起來非常好欺負、好說話，卻也還有一些持守的原則，並且不似她顧慮太多，又比她無私。真像她以前更加單純的時候，可惜一切都回不去，她從什麼時候變得不再率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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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頗欣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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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王子昨日遞給她的白色膠袋的塑料觸感猶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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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到混亂——竟然對除了王子以外的人心動了？這種意想綿綿除了有驚喜，還有濃重的心虛，似一種不倫的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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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謙從廚房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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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係咪補到夜晚呀？我唔阻你啦，啱啱煲咗啲粥，你break嗰陣食啦——小心睇熱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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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好啊，多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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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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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翩翩肯定至少此刻，她不是配角，眼前分明有個似粥綿密的人——而他似乎對她有意——最可怕的是，她也認為自己能夠經常與他共對，並且完全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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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看他煲的粥，突然覺得很窩心。她吃了一碗，臉因汲取能量而變紅，但一本正經地繼續授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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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有編劇、作家什麼鬼東西之類的，拜托都衝出來告訴她——應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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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拖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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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泡（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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