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賭家暴的父親,分身乏術的母親,年幼患有隱疾的弟弟,家裡一切都迫使傑瑞必須比同齡人來得更加成熟。
即使他經常盼望自己能像其他孩子無憂慮的成長,可殘破的衣衫,長繭的雙手,被石頭劃破的雙腳,身上每一寸都在提醒他美夢終歸只是美夢,永遠不會成真。
「傑瑞,對不起⋯」又是一個父親輸錢喝得爛醉的夜晚。
傑瑞的母親全身是傷,披頭散髮,緊擁著出面制止卻硬生生挨了好幾拳的傑瑞。
傑瑞今年已經年滿十六,身材高挑,卻因為長期營養不良骨瘦如柴,雖然從年幼就四處挨著打工,做各式粗活練就一身蠻力,可在常年從軍,並有相當體魄的父親面前,他仍時常居於下風。
「為什麼不離開呢?母親⋯」好幾次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因為他深知在不平等的社會風氣下,母親決定離開,將背負不屬實的污名,一輩子遭受指點,當然,他和弟弟也免不了被議論。
只是他偶爾會想,這樣的母親,到底算是堅強還是怯弱的呢?
那夜,他翻來覆去都沒能睡去,他起身離開房間,看向給他生命,卻又讓他活在地獄的父親正倒在長椅上呼呼大睡。
就是今夜了,他的腦海裡似乎有個聲音在呢喃,是時候結束這漫長的夢魘了⋯
傑瑞拿來平常用於綑綁貨物木柴的粗繩,好在父親喝完酒發完瘋以後,就會像死去般的沉睡,他心想,可動作仍非常謹慎。
「別怪我⋯」雖然在綑綁過程中,傑瑞好幾次被父親低沉的悶哼聲及小動作嚇到,可好在也算是順利的將四肢綑綁住了,為了以防萬一,傑瑞甚至多使用一條粗繩將手腳的繩索固定在一塊,這樣即便父親中途醒過來,手腳的活動範圍也會被侷限住,既不會造成任何威脅,也不會壞了計畫。
傑瑞站在長椅前端,雙手拉緊繩索,速戰速決吧,黑夜很快就會過去了,他心裡想著。
他將繩索繞過父親的頸部,兩手用力一拉,父親倏然瞪圓了眼,發出沉悶的掙扎聲,本來紅著的臉此刻變得更加漲紅,他拼命想要掙扎,可濃厚的醉意,慌亂的情緒,被綑綁的手腳都只是在為他的生命作最後倒數。
傑瑞面無表情的盯著,腦海中忽然浮現父親以前的樣子,父親在他年幼的時候不是這樣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他記不起了,那張曾經慈愛的臉,隨著時間推移變得模糊,真的存在過那個時刻嗎?還是過於渴望產生的幻覺呢?傑瑞自己都有些混淆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都無所謂了,現在唯有父親不在了,這個家都其他人才能得到解脫,才能獲得幸福,至少傑瑞是這麼想的。
當他拉回自己的思緒,父親已經死了,他雙眼上吊,雙唇微開,表情很是嚇人,傑瑞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很快,誰想得到他有一天會親手殺死自己的父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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