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 - 《第三十八章。回憶的角度》

回憶的銀光淡去。直到麥子晴抽噎的聲音放緩了，三人才又圍到一起。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nPvUb6Raz

方若男滿腔的難受，嘆了口氣，「是《偏偏喜歡你》……」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NV2EixyN0

麥子晴默默地點頭，一想起那段旋律，眼淚又驀地湧上眼眶。她懶得故作堅強，由得兩人看著她涕淚交加。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kRIkK7S7h

「對了……」麥子晴邊抹眼淚邊看著兩人道，「我有個問題。」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JNlx6zTjj

「你想問，亡魂的記憶裏為什麼會出現他自己的樣子？」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srJQ8WQa9

方若男說完，麥子晴點了點頭。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b7S63SCPl

「我們早知道你會問這個。」方若男深呼吸了一口氣，企圖淡化胸口處的苦悶，看向程昊問道，「你答還是我答？」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GMhAFtZdA

程昊看著方若男，一隻手攤向麥子晴道：「你請。」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pkatk5Yg

「好吧。」方若男似乎恢復了一點精神，轉過頭去對麥子晴說，「你先閉眼......現在你試試回憶一件尷尬的事。」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rWCzlRC2J

麥子晴閉上眼，很快就想起了中學時期各種各樣令她想挖洞自埋的事。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z3IdjOnV

「你現在看到的回憶，是第一身的視覺，還是第三身的視覺？」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TYq3u4xYt

「嗯……是第一身。」麥子晴睫上還掛著淚珠，不過明顯已經切換到問題少女尋根問底的模式，思考之際眉間皺起了一個小坑。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oCvP4odJ

她眼睫微顫，突然一偏頭，「欸等等……好像是第三？」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WfmwkgtA

「你可以張開眼睛咯。」方若男看著麥子晴道，「怎樣？」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HeOYYGTt

麥子晴沉吟了片刻，猶豫地道：「我不太肯定……感覺好像能夠隨意切換視覺。」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uo35zUiv

「的確。」方若男點點頭，接著説，「記憶不是從過去複製下來的東西，我們會在當中加入自己的詮釋和感受，很容易就能夠切換回視的角度，所以就算亡魂的回憶片段是從第三身去看也不奇怪。」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ce0I4yoP

麥子晴仔細地咀嚼方若男的話，似乎被說服了，不過想了想又問：「這樣說來，記憶裏也可能出現和事實不相符的事情吧？那我們怎麽保證看到的記憶一定是正確的？」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pZKiwLeK

「嗯，你說得對。」方若男又點了點頭，「但子晴，亡魂的執念通常伴隨著極深刻的情感，因此，亡魂在生前已經反覆地重溫過每個細節，而重溫這個步驟本來就可以加深對事情的記憶。」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FPme0Ux4T

方若男頓了頓，「當然，無聲的琴音也能幫助引導出原本的記憶。」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Iqj77Fzvw

「明白了。」麥子晴緩慢地點頭，又嘆了一口氣，「你們說，亡魂的記憶有時候那麼痛苦，我們這樣去喚醒那段記憶，是不是很殘酷啊？」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hASgglJG

「天啊子晴！」方若男忍不住一叫，「你問的和我當年問師傅的一模一樣！」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3vuk0rXT

他莫名其妙地興奮了起來，圍著麥子晴轉個不停。程昊忘著這個長不大的方若男，下意識扶了扶額。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HLGPKlQOI

剛才的鬱悶感減淡了不少。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1wJ1A7II

「你這樣說的時候，將重點放在了過去。」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KbSZZZBZu

一把深沉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日在不遠處悠閒地邁著長腿走來。他似乎稍微整理過自己，下巴的鬚根消失了，頭髮也不那麼龍飛鳳舞。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57ZfAWlR

這樣一看，果然是個美大叔。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FXkwoJSwh

「記憶存在的意義並不是為了讓我們回想過去的某一瞬，而是給予我們一個基礎，總結過去的經驗，當再遇上同樣的事情時，能夠幫我們做出更好的選擇。」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dza7F0Wh

他走到麥子晴面前，用手指彈了她的額頭一下。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y54LN51Vx

「勇敢地面對過去，處理當中的迷惑和情緒，才能用更好的姿態走向未來，懂嗎？」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tyLVqEIu8

麥子晴抬頭看著日，摸著額頭點了點頭。她心裏有一種奇異的感覺，覺得自己在剛才那一刻領悟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仰眸看著陣眼處沉睡的阿哲，若有所思。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dg538HFZA

日的目光掃過他那兩個不俏徒弟，對於兩人還記得自己在許多年前說過的話感到老懷安慰。雖然心裏暗自高興，但臉上還是裝得波瀾不驚，端出一張正經八百的臉看著兩人。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Lo4e2XLg

「說吧！剛才都看見什麼了？」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UDYCfsK1d

於是三人，哦不對，是兩人——方若男和麥子晴就七嘴八舌地將亡魂所有的回憶重頭到尾說了一遍，程昊偶然說上一兩句補充細節。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WbQPDbBd7

麥子晴這樣覆述一遍，又用眼淚洗了一次臉。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Dc8X8VCc

日聽完，眉頭緊擰在一起。他沉吟了片刻後，目光沉靜地看著程昊道：「開始吧。」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9qTph9rH

程昊毫無緣由地升起了一絲緊張的感覺。他眉頭一挑，覺得自己白痴極了，強行將那絲淺淡的緊張給擠了出去。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X2zBeWEMr

他將無聲架在肩上，琴弓隨之而落。那首耳熟能詳的流行曲變成了流水一般幽婉的旋律，沁入心扉，卻在心底留下了難以言喻的悵惘。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yfHLc12ue

陣上，已然變成了老人的阿哲在旋律中緩緩地睜開眼。他緩慢地眨著眼，意識還流連在琴聲之中。直到琴聲終止，他的眼裏居然有銀光在流轉。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bzpmrY2i2

「我讓你忘記，自己卻忘不了……」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TGoZZ4rO

回憶裏那張清俊的臉不復存在，亡魂阿哲的臉上滿是歲月輾過的滄桑。他的目光混濁不明，但那盈眶的銀光始終沒有流下。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dfF9CZXwG

失去了「現在」的亡魂，連流淚的資格也沒有。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RDRjk2Gfa

方若男不知不覺握緊了拳，低頭不發一語。他明白那種感受，那種痛到極處卻無處發洩的無力感——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fPcX4RjQs

彷如昨日。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lkqXRMRZo

亡魂雖已醒來，卻還睡在自己的回憶裏。日一雙眼睛深沉似水，他看著程昊，給了一個奇怪的指示：「再拉一遍。」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HvMl7K1GX

程昊不知道日在想什麼，不過下意識地相信他的師傅。沒有片刻的猶豫，他的下巴再次枕在托腮上，琴弓隨著手臂的擺動拉開。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afhPMOGN

麥子晴和方若男看見日從口袋裏取出一把小刀，又看著那小刀劃破日的手指頭。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9Dtos2e8

兩人嚇了一跳，日這個當事人卻一臉不痛不癢。他取出一塊薄木，用自己的血在木上本色發揮地鬼畫符。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2IYdFpZ0

他往木片上吹了幾下，突然捉著旁邊麥子晴的手一把攤開，將沒血的一面放在她的手裏。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srYZVQtpn

方若男驟然瞪大了眼，還在演奏的程昊就只是分心挑了挑眉。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yjnBQIia

麥子晴眼角猛烈地抽動，盯著手上的木片只覺得觸目驚心，魂魄都快被嚇離體了。她怕一個不小心將木片顫跌在地上，浪費掉大叔的血，於是拼盡全力保持鎮定，端平了一雙手，將那木片有多遠拿多遠。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Oa3IVcb4

她驚得臉上毫無血色，不斷在心裏祈求佛祖不要讓她聞到血腥味，迎面卻拂來一陣清涼的秋風。麥子晴錯愕地發現，那木片上連半點血腥味都沒有，反倒有一絲清新的、不知道是什麼花的香氣。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9HCD1YHR

麥子晴握緊木牌，甩了甩頭——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xHqcW1Kg

現在是秋天，怎麼可能會有鮮花的味道？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BvPjWWGp

日在三人充滿疑惑的目光下用血在另一隻手裏又畫了一道符，閉眼默念了一句什麼後五指往內一捏，再次攤開的時候，手裏憑空出現了一團金光燦爛的火團，懸浮在他手心之上。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OmMM47piI

日一把抽走了麥子晴發抖的手裏躺著的那塊木片，筆直地走到陣中心蹲下身。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AHAPizLL8

他手往內一傾側，那團絢麗至極的金色火團安然地往下飄，落到陣眼處的風箏之上。他又將那沾有自己血的木片扔進火裏。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xP5X5J9mG

木片在接觸到火的瞬間就消失了。就在此刻，地上的雪花陣，連同無聲琴身上的符咒都在剎那間迸發出一陣耀眼的金光，彷彿烈日燃燒。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bjoPoiBP

麥子晴、程昊和方若男都反射性地緊閉了眼，直到數十秒過去，那光芒才慢慢黯淡下去。三人重新睜開眼，卻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t2xbSQeY8

回憶裏那個總是站在阿哲身旁的男生——阿楓，居然就站在阿哲的面前。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7qyYLnUqH

剛才還在迷糊之中的阿哲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他雙手神經質地抽動了一下，之後非常、非常緩慢地抬了起來，伸向了面前的阿楓。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ih0HKUrsr

似乎是害怕這一切只是自己悲哀的想像，阿哲顫抖著伸出去的手在快要碰到阿楓的臉之際，居然又要往回縮。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js8aLqZsY

阿楓卻捉住了那雙手，輕輕地按在自己依舊年輕的臉龐上。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dNSWmNy9

「喂，我離你最後看到我的那次，就老了十五年。」他對阿哲笑了笑，「你不是不認得我吧？」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ywjxaHZda

阿哲被阿楓捉住的手終於定了一些。他猶如捧著一個易碎的名貴瓷器一般，極其輕柔地撫摸阿楓的臉，銀光驀地盈滿了他的眼眶。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UzgAL4zx9

「真的，真的是你……」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N3v139W7

阿哲的話語混在哭音之中含糊不清，但阿楓卻聽得一清二楚。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zJHrDkkFr

「是我啊江文哲！」他燦爛一笑，也用雙手托著阿哲的臉，輕道，「你老了……」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l92m0ACKn

「嗯，我老了，你……成熟了……」阿哲喜極而泣，只是沒能流下半點淚水，「我是不是很醜？」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jdMyM0P1J

「唔——」阿楓篤定地搖頭，「不醜，就是……」他深深地看著阿哲，「我錯過了，沒能陪你一起變老。」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CBcXf2bvv

阿楓的手指在阿哲眼尾的皺紋輕撫而過，兩人相視而笑。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UsWukoU4

「你怎麼還在人間？」阿哲疑惑地看著微笑的阿楓，心裏浮現了一個想法，突然有些難為情了起來，「你難道，一直都在……等我嗎？」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NS91QATSV

「嗯？不然呢？」阿楓爽朗地一笑，不知道阿哲有什麼好尷尬的。他將阿哲的手握在自己手心之內。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2iual1vnq

「你不是說過，你怕往下掉的感覺嗎？」阿楓淡然一笑，「我發現自己死了的時候，就想著如果你以後死了，一定也會很害怕。」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TzIpDD5Y

他垂下眼眸，沉默了片刻後再次抬眸凝視著阿哲，用無比溫柔的聲線道：「活著的時候我什麼都做不到，我就想著在你變成亡魂的時候，一定要陪著你。」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uzEkLztlp

阿哲傷感地注視著阿楓。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hdiHah0J7

「我沒有辦法阻止世界把你往下推，那我就在下面，我站在這裏——」阿楓對愣怔的阿哲張開了雙手，「我一定穩穩地接住你。」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VQM4CEdum

阿哲呆滯地往前走了一步，被阿楓輕輕擁進懷裏，一下一下輕輕地撫著他的背。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WeZ3JOzj

麥子晴雙手緊捂著嘴，潸然淚下。日的嘴角輕輕地勾了起來。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b2vbHmhzM

對於阿楓將執念寄托在阿哲魂裏這件事，說實在的，他被感動到了。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pB4U1muL3

不過嘴唇那道弧線很快就歸於平淡。日不得不想，阿楓在人間遊蕩的這些年來所耗的天魂之力；他不得不想，阿楓和阿哲兩人在這短暫的相聚之後，可能要踏上截然不同的道路。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0fAWWIwD

日看著笑得燦爛的兩人，眉頭不知不覺緊擰在一起。他想了想，將剛凝血的手指再次咬破，在空中畫了一道金光璀璨的符咒，往兩人的方向指去。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cNfUbH8G

麥子晴三人驚訝地瞪大了眼——阿哲和阿楓，變回了年輕時的模樣。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3jaZVCzcT

阿哲察覺到自己的變化，急忙抬手往臉上摸了摸，「我……」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cDHR0FIaN

阿楓笑道：「你變帥了嘛。」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RhVDTwoyv

兩人心有靈犀，對站在下面的日彎了彎身，表示謝意。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擺了擺手，裝出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道：「你們該走了。」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yAHlHO1BU

麥子晴看著亡魂，心裏狠狠一揪。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ZDNXC4Mp0

方若男心裏感謝師傅——他看著兩人歷盡艱辛後終於能夠幸福地牽著手，根本沒辦法對他們說出這一句話。程昊重新將無聲架回肩上，正打算要演奏《落地》的時候，卻被打斷了。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RE057YAb

「等一等！」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fQeBXvgt

阿哲牽著阿楓的手，往前走了一步。他眉頭輕皺，低頭看著日，猶豫了一會兒後開口問：「如果……如果我們不走，一起留在人間，會有什麼後果？」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fruNIDEoY

阿楓錯愕地盯著明顯在強作鎮定的阿哲，眼裏也泛起了銀光。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OhUHvPDzj

那個一直循規蹈矩，半點不敢行差踏錯的阿哲，居然在問可不可以不按輪迴的正道走。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NhlFBGI4

日沒有來得及回答，一直站在阿哲身邊的阿楓就先開口。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7N8spvkez

「阿哲，沒關係的。」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aSchw4Eq6

阿哲轉過身來，呆呆地看著笑顏如舊的阿楓。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DwT5PX1dr

「我不想和你渾渾噩噩地在這裏遊蕩，那種滋味一點都不好受，我不想你體會那種痛苦。」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Jo1xMBKmk

阿楓的眼神無比堅定。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H9vVAEDH

阿哲焦急地看著阿楓，「可是……」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N322BZ2V2

阿楓卻搖了搖頭。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Ksmc6bs67

「我想名正言順地牽著你，我想和你走在陽光之下，躺在星光之下，我想看著你變老……」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XLkbyvUty

「沒關係的。」阿楓咧嘴一笑，「即使要輪迴千萬遍，我都一定會找到你。」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e2Z8d7fqw

程昊在阿哲哽咽著點頭之際，終於奏起了《落地》。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lH1JYPl6s

冥界之門大開，阿哲和阿楓緊握著彼此的手，眼裏沒有半點畏懼。他們朝日和麥子晴三人笑著頷首，並肩走進了門內。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SXVXwyfW

麥子晴脱力似的坐到地上，不可自控地痛哭了起來。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YxxVJKPeO

「大叔......」她大口大口地吸氣，「他、他們兩個、如果、如果找不到彼此，怎麼辦啊？」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OMOwPYerF

程昊注視著麥子晴兩顆核桃眼裏奔騰而出的淚，難得沒有說難聽的話。方若男低頭不語，也難受極了。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PApOZLGUy

日深邃的眼注視著冥界之門消失的地方，淡淡地回道：「一定會找到。」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fVOxeRYEh

***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bYPEEsolb

門內。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QDoWq1QJ

阿楓牽著阿哲的手晃了起來，走在彷彿沒有盡頭的路上，一直掛著燦爛的笑容。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0f6v2xX26

「阿哲，我們兩個落到冥界才能名正言順地牽手，你說好不好笑？」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VFGHbL61E

「嗯……」阿哲看著遠方輕嘆了一聲，「不過現在時代不一樣了。就算在人間，相愛的人都能夠光明正大地牽手。」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gH7OQeob

「是嗎？」阿楓稍稍愣了一下，隨即又是一笑，「那太好了！」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FRRPDTXY

他繼續往前走，卻發現自己拉不動阿哲，便好奇地轉過頭來，發現阿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TIsZY08W

「阿楓……對不起。」阿哲低著頭，不敢直視阿楓的雙眼，「我聽了那首歌，我知道你一直都很痛苦。我想知道……你有沒有恨我？」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KPardv7Rx

「恨你？」阿楓不明所以地一偏頭，「我愛你都來不及了，為什麼會恨你？」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1947cRwpb

他輕笑了一聲，「你白痴嗎？」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K6s7p89Rb

阿哲看著他，訥納道：「可是那卡帶……」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jJpnaIYW

阿楓完全不知道阿哲又在多餘地想些什麼，眉頭揚起來，「嗯？卡帶怎樣了？」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zzOIp8PIt

阿哲滿臉憂傷，「那首《偏偏喜歡你》啊！」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UPYOdIfzg

阿楓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不禁失笑道：「白癡喔！我想讓你聽的不是這一首。」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fk5JkrrbT

「嗯？」這次輪到阿哲一臉懵了。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nSswwXs3

阿楓摸了摸阿哲的頭，溫柔地看著他：「我想讓你聽的是另外一首。」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TKzJgslRh

「來。」他牽著阿哲，再次往前走，「我唱給你聽。」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K7owEcEZv

於是兩人緊握著的手又輕輕地晃了起來。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Oj1XazEo8

通往冥界的其中一條路上，有兩個人的身影緊靠在一起。路上輕蕩著一把深沉的聲音，在輕輕地哼唱著一首人間的歌曲。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nhHwy9fu

「有了你，頓覺輕鬆寫意——太快樂就跌一跤都有趣……」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6cIU6d2Fj

「心中想與你，變做鳥和魚，置身海闊天空裏……」

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TT2tLkm6

ns216.73.216.143da2

《第三十八章。回憶的角度》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