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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個想法驟然冒出的時候，布萊恩第一時間還未意識到自己想通了什麼。然後恐懼就爬滿了他的全身。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j7W7Xog9c
與他相比，瑟菲婭掩不住滿臉的歡欣愉快，像一個由她獨守許久、不能告人的秘密，終於要因為布萊恩的揭發而公開。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91V89P5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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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怎麼辦？」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uuELKXrnb
莫斯提馬說，他們的寢室跟喪鐘小隊同一層，只是分別坐落在樓層的左右走廊盡頭；他蠻不在乎地躺在地上，腳翹在阿薩佐身上，朝著路西問。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mzJ1eUiy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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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得安分一陣子了，免得梅特林克轉過頭來對付我們。」路西說，即便房裡只有他們四個人也坐得直挺，不見半分懈怠。「我認為他們會想盡速整頓現況……他們不會樂見整個根據地越來越分崩離析。」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hITtX2im
「我以為這正是你要的？」阿薩佐問，把莫斯提馬的腳往下撥，但隊友不屈不撓地又跨了上去。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ZZJFljeKX
「怎麼可能？」路西原先端正的神色被阿薩佐一句話打崩，大概是想到方才在六樓的事情。「我們又不是來這裡鬧事的……共馭主啊，到底要怎樣情況才會變好！」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0l03jd4Tn
「哇喔，我還以為計劃進行的很順利？」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0ESIKWy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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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路西肉眼可見的懊惱，莫斯提馬很感詫異：他們已經很習慣路西全盤掌控情況、而且總是能盡如心意。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v07S1uv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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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畫是很順利，但結果都跟我想的不一樣啊？」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JFXC9s1OA
路西單手扶額，一臉頭疼。晨星小隊受到總指揮的直接命令、從地平線遠道而來要成為陰冷霧的助力，沒想到花了半年絲毫無法拉近跟喪鐘小隊的關係，陰冷霧本人似乎也對革命進度漠不關心。眼看寶貴的時間一點一滴消耗，路西最後選擇了一步險棋。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NB6QPgTL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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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昆薩拜厄莊園裡不計代價地敲響末日。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KgBUhxy8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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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現在講是馬後炮啦，是不是當初就不要直接把他拱成預言之子？我們是不是逼太緊了？」阿薩佐問。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R9N18wO3
「我本來就不是要逼他，」路西心煩意亂地說，「冷霧本人不想做我們怎麼逼？反正本來預言之子就未必是他，我真正想逼出來的人是瑟菲婭，只是——」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DkTSA2Dh
「——沒想到她本人就在現場，」莫斯提馬感嘆道，「我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那一刻超級戲劇化，永生難忘。」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PElHc8O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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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難道莫諾庫倫就一定是預言之子嗎？」阿薩佐問。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kfwaGJpV
「這不重要，我創造那個場面、是想讓所有人都動起來，只要陰冷霧現身、白石公國跟灰色機構不可能按兵不動，這一點瑟菲婭也一樣，而她是唯一一個可以讓冷霧採取行動的人，不管他們心裡在想什麼，至少我們現在可以清楚看到他們的動向——」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sHasgYth
「那其實你每件事都做到了啊，你打破了長久僵持的局面、把躲起來的人揪出來、我們現在在這座基地裡也有足夠的影響力。」萊赫平靜地說。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auwuY6Q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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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沒有想跟喪鐘為敵！我沒有想到冷霧會拒絕協助撤退，你說他人格是不是有點問題？我是認真的，他可能有某些創傷，需要就醫的那種——而且我心裡想的影響力可不是讓整個基地選邊站！而且冷霧跟瑟菲婭到底是在吵架還是沒在吵架啊？我想說至少該把我們之間的關係弄好一點，但是——」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pPLbUMam
路西語塞，莫斯提馬好心幫他說完：「但是在索琪兒小姐眼裡你現在應該是個超級渾蛋。」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fuGEmgRY
「閉嘴！不要再提這件事！」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QAsL7K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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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悲憤地說，雙手摀著臉哀號道。晨星小隊似乎很習慣他這樣了，不給壓力也不給安慰、就沉默地等待他振作起來，不下多久，路西又重新抬起頭。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iCxwZdX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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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沒事了。」他說，似乎只是定期負能量釋放：「原則上接下來我們行動方向不變，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正確的末日』。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他們能有意願走一趟藍石公國⋯⋯但是不能用逼的，我們都知道行不通。顯然他們並不在意其他人怎麼看待他們，所以還是得讓我們兩隊之間的關係加速改善。莫斯提馬跟阿薩佐，麻煩你們兩位想辦法修復根據地內的氣氛，不要讓大家繼續內鬨、不要孤立喪鐘，有必要的話我也會一起幫忙。」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BUobqVAF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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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qRKOGxn1i
莫斯提馬很有精神地回應，阿薩佐點了點頭，兩人站起來走出去。房裡剩下路西跟萊赫，而萊赫向來是四個人裡面對路西最言聽計從的那個，只是此刻他臉上的不認同顯而易見。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FhlwHOp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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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未必每次都要自己拿最辛苦的劇本。」他說。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8rRa83Nbj
路西聽了不以為意，他拍了拍萊赫的肩膀。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hrkW8j5c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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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某些人眼裡，我現在可是既得利益者呢。現實世界不是童話故事，可沒有固定的好人跟壞人，何況——」他站起身來：「有些事情總得有人去做啊。」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I5a4iNmQ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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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跟我想像中的不一樣。」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E2cD0LDK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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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晌，遠在走廊另一端的克利德才打破沉默。千重跟索琪兒也顯得神色複雜，冷霧搖了搖頭，他們四個一時都對剛剛接受到的複雜資訊難以整頓出一個具體感想。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UKRo6gq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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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他們會不會發現我們在他們身上裝竊聽器？」冷霧問。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NMXBaFa6f
「嗯⋯⋯我覺得不像。」索琪兒說，但表情也有些猶豫，竊聽器是剛剛六樓的時候她順手裝在路西身上的，那是克利德半年前從西方軍部拿回來的一次性產品，會在安裝成功之後開始倒數六個小時後就失效並且自動分解，是不需要考慮回收問題的方便科技、唯一的缺點是時效不長。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f0lqH6XU
「但如果他們沒有惡意，那是最好吧？」千重說，要對付王庭跟軍隊已經夠令人頭痛，最近再加上基地內亂，大家都被壓得幾乎喘不過氣。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aFNTmTD9t
「當然⋯⋯我想我們也不要繼續跟他們交惡，一切以團結為重，免得被趁虛而入。不過還是那句老話，保持戒心。天啊，誰曉得他們到底在打什麼主意？」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TlR61h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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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德如此結論，另外三人也一致同意。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7aucjs6V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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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步呢？」冷霧說，回答他的是索琪兒。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YVsFTfbSj
「先觀察晨星小隊的行動，雖然我不喜歡那個路西，但他說得對，我們現在得先以扭轉你在基地裡的形象為最優先。幹部那邊我會想辦法，裡面有一半的人都知道你那場會議不過是策略的一部分，應該不是太難的事情，但是⋯⋯」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95D3I71Fh
「其他人的想法就不是那麼容易了。」千重委婉地說。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Off4agjpD
「也許跟晨星小隊一樣？」克利德說，「我們可以創造一個場景讓冷霧表現，也許是拯救大家、也許是讓革命有具體的進展，這可以策劃。」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SbBPa1GBe
「那個——」冷霧插嘴：「救人的可能沒辦法喔？」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GPN5LEFL8
「冷霧，」索琪兒耐心道，「我知道你對他們很生氣，也知道你需要一點時間才能把大家當成同伴，但你總得嘗試啊。」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9ZnOWxibE
「不不、不是想不想的問題，是我的契約，我的規則跟你們不一樣。」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ZQLPKo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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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德、千重與索琪兒面面相覷。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klwHIAPZ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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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5OGUuUUD4
「我想大家都誤會了，我在莊園裡表現得像是我什麼都做得到——實際上也確實是啦，可是我們不是不需要付出代價，只是我們的規則跟其他異端不一樣，你們比較像是『抵押』——失去了某樣東西，換來與其相稱的能力；但我跟花雀更像是『預借』，我們用多少、就必須付出多少代價。」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ttIWVaOUO
「為什麼？」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VEpTl1wFM
「因為簽訂契約的方式不一樣，這個有點複雜，之後我再慢慢跟你們解釋。」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9PO8qRIs
克利德雙手一拍：「所以你在撤退的時候不是不想幫忙，而是你沒辦法承受出手幫忙的後果？」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alMun7BK
「你在莊園替我打的那陣浪要付出多少代價？」索琪兒厲聲問。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bwUEoxakQ
「不多，真的不多，拜託妳不要緊張。」冷霧連聲安撫，又說：「我很想說對⋯⋯但說真的幫忙撤退的代價非常不高，跟我現在去街上幫你們買潛艇堡一樣簡單。我只是不想替那些人付代價而已。」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bg5xxqt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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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得理直氣壯，反而讓另外三人不知道如何反應：雖然可以理解、但又覺得道德上有點疑慮。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7dPJFTi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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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其他的先不說，我們找到了一個很棒的理由可以幫冷霧開脫。」索琪兒有些無力地說，「拜託你別把真相說出去。」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5cm6eJyR
「不會啦。」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HCiW5eC3m
冷霧保證道，千重則追問另一件事：「所以與你簽訂契約的惡魔⋯⋯光明的惡魔到底是什麼？是因為這樣你的契約才不一樣嗎？」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Tihg4fvV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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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件事情，冷霧忽然眼睛一亮。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另外三人都知道冷霧特別喜歡神話故事與民俗傳說一類的事物，所以並不意外接下來他就提到當他與花雀還小的時候，他們家的大人們跟他們說了很多床邊故事。這些故事大多屬於原生信仰，也就是所謂的邊境文化，是共世歷史絕對不會記載的部分。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31dYwUZ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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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個各色各異的故事中冷霧注意到了一件事情，就是不管地理位置、不管語言文化，最初創造天地的創世神話，都可以窺見差不多的開頭。都是一片黑暗與混沌之中，從世界的某處綻裂，透進來最初的第一道光。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XRbTV2V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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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這是因為撰寫神話的人使用了自己本身的經驗，而不受地理與文化所影響的集體記憶，就是出生。」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rj9cAEIm
「出生⋯⋯」索琪兒皺著眉頭難唸，千重則問：「所以『光明』的意思就是這個世界的『起源』？」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QPkCfAQzM
冷霧點頭：「這個名字帶有神話與意義的要素更多，當我獲得這個能力之後、覺得比較貼近本質的說法，應該是『建構』。」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excrut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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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道光透進世界之後，就有了創造天地的神話——嬰兒出生落地之後的成長、使他們逐漸認識與理解這個世界，比方說植物與大地、火與水、風與土地，學會思考、擁有記憶，在不可避免的死亡來臨之前，又學會創造與破壞。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6Aggwb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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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個根基之上，光明的惡魔賦予冷霧的契約能力便是極為自由的『建構』——將任何他想像到的事物實體化。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Wg5L1Pc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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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付得出代價，基本上可以說我沒有做不到的事情。」冷霧說。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dBNePwXe
「我姑且一問，」克利德說，「如果超過了你能付出的極限，你會，呃，死掉之類的嗎？」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qfQFOPhR
「聽說會比死更慘。」冷霧表情爽朗得不像在說自己的事，「歡迎把這件事告訴大家，我是絕對不會為了對我來說沒有意義的人隨便地浪費籌碼。」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6YdNblah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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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為了有意義的人，你也得衡量自己的極限喔？」索琪兒說，表情則隨著冷霧的反應從擔憂變成火大：「別笑了，陰冷霧！我很清楚你是會徹底不管你不在乎的人要死要活，但只要你喜歡對方就會毫無底線的那種人！你會出手維護被你畫進保護網裡的人，所以我話說在前頭！要是你為了保護我們付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代價，我們三個都不會覺得高興！」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1GhF85ouZ
「那妳別再繼續說了。」冷霧誠懇地建議：「妳再繼續說，我真的會下定決心妳不管有什麼願望我都要幫妳達成喔？」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Rvxo0r1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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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琪兒被他氣得雙頰緋紅，使她看起來像一株熟透的紅色蒲公英，千重連忙拍拍她的肩膀，低聲說『別忘了他腦子有問題』。克利德沒有參加他們的打鬧，反倒是從冷霧說完代價之後就陷入沈默，直到千重喊他幫忙、他才慢條斯理地開口。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WALG0Dgu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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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過引來的惡魔、失去的事物、獲得的能力都會跟契約者當下的執念有關。」他口氣冷靜，臉色則是罕見的嚴肅，使得揚言要冷霧吃點教訓的索琪兒、嬉笑著抵抗的冷霧與苦苦勸架的千重頓時安靜。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I0dPR78f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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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霧，你——不，你們兩個到底做了什麼、到底心懷什麼願望，才會簽下這麼強大的契約？你們現在又打算拿這份契約來做些什麼？」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duYQqgM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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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重跟索琪兒的視線落在他身上，而陰冷霧本人還是那張笑臉——只是他們全都看得很清楚冷霧的眼睛不含半絲笑意，他很疲勞、卻又一副逼著自己打起精神的樣子。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UU34pq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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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光明的惡魔規定不能談論我付出的代價跟契約的細節，但關於我為什麼來到這裡、想做什麼事，這點倒是可以告訴你們。」冷霧輕聲說：「我想要回報你們為我做的一切、同時我也真的需要可以相信的隊友。只是就像我稍早說的，我要做的事情是真的很危險，所以就算你們聽完以後要改變心意、千萬不用客氣。」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mDKsksJ43
「我們不會改變心意。」索琪兒強硬地說，冷霧看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個幾乎可以說是感激的微笑。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bys37SM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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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春天開始的時候，就如索琪兒聽到那個老怪物說的，我聽了某人的建議、從樊砂來到綠石公國，因為這個地方很可能會有預言之子。」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Xqt1FodH
「我不明白⋯⋯擁有那麼超常的契約，預言之子難道不應該是你跟莫諾庫倫其中一個嗎？」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szf53v0Rz
「這真的未必，重點是我們兩個分開走之前打了一個賭，也就是索琪兒聽見的『與野獸賽跑』⋯⋯我們兩個正在比賽，看誰可以先找到預言之子。」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Nmxe0WEdn
「為什麼？」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yBeJAmKO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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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霧說家裡的大人們從來沒有真正告訴他或是瑟菲婭他們在做些什麼，大概八歲以前冷霧都真的以為他們家是個大型的馬戲團，所以他們四處流浪、經常搬家，時不時就會有長輩出遠門幾個星期後帶傷回家，總謊稱是表演意外；也有幾次出了門就沒再回來，其他大人說是『辭職了』，冷霧與瑟菲婭許久之後才想通了那些人真正的命運。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l3nsfY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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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他們也會哭鬧、想要家人陪，於是家裡的大人最終想出一個方法：他們會在出門的時候給這兩個孩子出謎題，可能是某個困難的謎語、可能是一則沒有開頭的傳說故事、也可能是九個卡死在一起的鐵環，讓他們打發家裡沒有大人的時間。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W6fEvM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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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的家訓是『長了腦袋就要用』。」大概是想起了往事，冷霧忍不住微笑：「我想應該很少人會相信，但我們家的大人，從來沒有對我們說過王庭一句壞話、沒有說過要我們繼承革命的旗幟、沒有要求過我們長大應該要變成什麼樣子。」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JSndKj3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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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當最後毀滅驟然到來的時候也沒有。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oklow0T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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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最後只留給我們一道謎題，他跟我們道歉，說這是最後一個遊戲了。」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pqsVNgL0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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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天大火、死亡的氣息、無止盡的恐懼中，陰劭諺告訴冷霧與瑟菲婭，血盟的十二個創始成員得知了關於這個世界的重大秘密，是這個秘密讓他們不得不與王庭為敵、也是這個秘密讓他們不得不走向毀滅。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7QkrhBW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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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王庭殺了他們，王庭從來沒有能力扳倒血盟。我的家人是自己選擇死亡的，他們必須要在那一天、那個時間點死去，為了把這個世界導向預言中的未來。」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Jmms47pBD
「⋯⋯我不明白。」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G295uEyvC
「我也不明白，我們都想不通血盟到底發現了什麼秘密、為什麼他們不得不死去，世界末日的真相正是我爸留給我們的謎題。」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GcPmRNZ0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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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霧說他未必是對推翻王庭沒有興趣、應該說如果要探究到底的話勢必會碰觸到王庭的某些底線；而且他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的姓氏，也讓他註定沒有辦法獲得安穩的生活，只是那個時候的他除了瑟菲婭之外一無所有，無家可歸、誰也不相信。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uQfQvx8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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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仇之類的想法我也不是沒有過，但我實在是沒有時間了，我爸死的那年三十三歲，血盟崛起超過七年。」他輕聲說。「如果他們花那麼長時間也沒有辦法推翻王庭，我不覺得我做得到。我只想解開我爸最後留給我的遊戲，然後隨便末日要不要來，我都不在乎。」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93PH8hc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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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何必分開走？兩個人一起解謎不是比一個人更有效率嗎？」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dc02zy9nI
聽見千重這樣問，冷霧臉上最後一絲笑意也終於褪去。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yy33RKwO
「不是所有人都不在乎。」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q91T3W3y
「⋯⋯你在說莫諾庫倫？」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bPnhQ7bWK
冷霧點了點頭：「我們開始變得很常吵架。」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ezN8OM5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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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在成長的過程中他們也不是沒有過爭執，小時候吵嘴打架是家常便飯、再大一點他們開始流亡，因為飢餓、恐懼與生長痛也使他們變得暴躁，冷霧一直以為那一年在索多瑪城就是最糟了，但是事與願違。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oBM5TY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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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他們獲得了幾乎無敵的契約、開始能夠讓事情往他們想要的方向發展，吃飽穿暖、性命無虞，因為不跟其他人連繫、所以也不用擔心誰會被他們害死。瑟菲婭與冷霧的精神狀態相當完好，但他們卻開始意見不合、從前可以彼此妥協的，慢慢越來越不能退讓。他們固執己見、冷戰或是爭執，衝突的次數越來越頻繁。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LNQMGTBP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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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那遠比以前更可怕⋯⋯以前我可以怪罪給環境、怪罪給其他會害我們精神不穩定的事物，但到後來我只能承認我們就是長大了，想法越來越不一樣，我有一種非常可怕的預感，如果我們繼續跟彼此綁在一起，遲早有一天會徹底撕破臉、變成彼此的敵人。」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sEDj2bz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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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個地步，就不會像昆薩拜厄莊園一樣還能用一句『相信我』來挽回了。於是就在去年春天開始的時候，從出生就跟彼此形影不離、比雙胞胎還要親密的瑟菲婭與冷霧決定分開行動。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N8rH6cGd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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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要讓事情走到最壞的那一步，我們做了約定，誰先解開我爸留下的謎題、誰就可以做最後的決定。」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CZ2sqIHUR
「所以這就是你們拆夥的真正原因？」克利德說，他有些錯愕，「但最後的決定是什麼意思？」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tm0JlADG
「你們有聽過末日預言嗎？」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vW5zemo0e
「當然，大家都知道啊，不然我們何必在這裡？」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kQvrUQ0LH
「不，我是說真真正正的內容，不是只有大概意思的那種。」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MSPOlOd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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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全都搖頭，灰色機構對於預言的掌控極為嚴格，就連曾經身在其中的索琪兒知道的也並不比大家多。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8ycSJbNe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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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距離現在一年前吧，我非常迫切地想聽那個預言。」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tuAfDpOVr
「你沒聽過嗎？」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1KCsxCFX
「我沒聽過，血盟覆滅的時候我才十歲⋯⋯其實家裡面很多事情我也沒那麼清楚，但我獲得的這份契約、我老爸的遊戲、還有我們可能會在末日扮演的角色，那是一切的起源，所以我們兩個就想盡辦法去了一趟遠來宮。」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YJNl9qvCW
「鄒家的宮廟？」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RNVHiwZs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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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霧點頭。雖然遠來宮背叛了鄒智頡、家族裡再也沒有出過像他那麼天賦異稟的子孫，但鄒家仍然會誕出有靈感的後代、從未放棄觀測過去與將來，因此當他與瑟菲婭歷經千辛萬苦抵達樊砂，也就終於親耳聽到了那個害他們一生不得安穩的末日預言。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gfVrZd9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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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此同時、在刺塔的最高規格的機密會議室裡，卡麥爾打開了那個被鎖在重重保險櫃裡面的信封。那是綠石公國最高端的技術，除了一共要使用三個人的指紋來解鎖之外，還有兩道密碼鎖跟一道圖紋鎖。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pqEWrZL2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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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那個信封的普通程度、還有裝在裡面的單單只有一張羊皮紙來看，其保險措施沈重的簡直可以稱為不可思議，但是會議室裡戴納米斯所有的成員都危襟正座，面色凝重，不敢相信綠石公會排除萬難讓他們親耳聽到預言的細節。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8GZaeVG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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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石公相信現在是世界的存亡之際，他對你們寄予厚望，除了希望你們能夠更加仔細地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什麼，也期待你們可以對可能到來的災厄有所準備。聽完之後如果對於預言裡的細節如果有任何想法或猜測，不用保留儘管提出沒關係。」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YNI5RZS5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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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麥爾解釋完之後，隨即展開那張紙。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2RPGnp9W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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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帕利歐家族在謊言之中建立王朝，踩踏屍骸、攀爬廢墟，將共世的地圖懸掛在世界的穹頂。他們聲稱自己為神、躲在白色的城堡裡，只為了像怕玩具被搶走的孩子一樣緊緊守住這個世界的秘密。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BJORm9jN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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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庭歌頌不存在的功績、傳唱杜撰的史詩，不過這個世界本就沒有永遠，時針轉了一圈便會回歸於零，再怎麼反覆抵抗命運也會迎來盡頭——當那個無名無姓的孩子，無人知曉地誕生之際，共世的末日便開始倒數計時。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HVo0WRgf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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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厄自光明而生、而後在黑暗中吞噬一切，他們身披惡魔的祝福，能使大火燎原、大水奔騰，龜裂的大地上植物散放毒素，雷電交加、颶風咆哮，生命扭曲直至所有的思維與記憶都不再存在，他們能把所有生命與無生命的存在盡數抹除。不可避免的死亡如兩千年前的巨大毀滅重新降臨。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lmCEoo7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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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將有一個被指定的人肩負重任，十二個惡魔裡面至少有一半以上聽命於他，這個世界毀滅或是存活都隨他決定。他將與災厄正面衝突，他們也許會達成共識、也許會同歸於盡，不過無論如何與王庭的統治告別吧，日曆永元不會翻到兩千年之後。當所有的水都褪盡之際，這個世界會在新的名字中重獲新生。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OQYxpraF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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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卡麥爾問，「有任何人有什麼想法要跟大家分享的嗎？」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FuWSads72
「這跟我想的不一樣。」艾瑪顯得有點挫折，「我還以為會很具體⋯⋯這是詩嗎？」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56jl6u0x
「呃，這樣是有末日還是沒末日的意思啊？我以為末日是大家都會死，但最後又說重獲新生？」路德狐疑地問。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1uXyOn0i3
「意思就是會有大洪水嗎？」漢斯問，「啊不對，前面又說災厄，好像是都有的意思？」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PbVbikiN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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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少女們紛紛發表意見、反駁或延伸補充彼此的推測，會議室裡唯有四個人是安靜的，無頭獵犬、瘋狂雪雀、極地火與捕夢人。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PUkmbniB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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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恩腦袋轉得飛快，比其他人更快想通了某些細節：鄒智頡的預言有幾個地方頗為矛盾，比方說『世界末日』這個詞其實並沒有明確出現、鄒智頡提及的是『王庭的末日』，與其說是整個世界都要毀滅、倒不如說是改朝換代——當初救世者將世界收歸囊中，重新丈量地圖、更新制度，不也算是舊世界的末日嗎？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Voghoi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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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知道這僅僅是改朝換代，那大概全世界的不信者、深受共世制度迫害的人們都會奮起反抗，追求鄒智頡預言中描繪出來的全新樂園——也就是說王庭恐怕、不，絕對是因此才全面封所預言的細節，並且把自身的末日渲染成世界的末日，藉此營造一種血盟意欲毀滅世界、大家都活不成的集體恐懼，讓那些搖擺不定的群眾不要投入叛亂。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lNy5rov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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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同樣令他也頗為在意的是預言並未清楚地指出陰劭諺就是預言之子，應該說只要能符合條件就行了。甚至條件開得非常寬鬆——無名無姓、無人知曉的孩子，並不一定要真的沒有名字，這個無名應該可以對應到『王庭不承認』——也就是說至少是個不信者。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1gTHlQ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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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無人知曉的誕生，這一點瑟菲婭跟冷霧都算是符合條件，畢竟在重生節之前根本沒多少人知道血盟留有這兩個孩子，再來是『十二個惡魔裡至少有一半聽命於他』的這一句——聽起來比較符合陰冷霧，畢竟他在莊園裡的表現無所不能，能夠使用所有能力基本上也算是讓惡魔聽命了吧？可是後面為什麼又會出現災厄這個詞？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YMbV9QWM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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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厄、災厄⋯⋯布萊恩仔細思量，總覺得這個地方出現的災厄哪裡不太對，指的是最後一句『水都褪盡』嗎？是具體的洪水、抑或是某種象徵，為什麼前面會提到共識？難不成災厄是有意識的？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A3wcJ2X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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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恩要來那張紙，又再一次仔細看了一遍預言。對呀，提及的明明就是王庭的末日，他這樣想，但當他繼續往下讀的時候、布萊恩的思考忽然被截斷，這句話真奇怪啊？為什麼第二段已經提到了那個孩子的誕生、第四段卻又要強調『將有一個被指定的人』？不管在讀幾遍、都覺得這段的邏輯與語句並不通順，除非——除非預言裡提及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5ULRSJ6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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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個想法突如其來在腦海中成形的時候，布萊恩第一時間還未意識到自己想通了什麼，但當他開始反覆釐清一切的合理性、發現他的推測很可能貼近事實的時候，布萊恩發現自己幾乎聽不到周圍的吵鬧聲，一切都寂靜了下來，他在那份令人窒息的緘默中站了起來、他的臉色現在應該非常難看，因為所有人頓時都靜了下來，好奇地打量他。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COfaA8u2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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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恩沒有解釋的力氣，實際上光是站著就幾乎要耗盡他的全力。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sv2ruoM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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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是預言之子。」他說，緊緊盯著瑟菲婭，生怕漏過她一點表情的變化。「『被指定的人』才是預言裡的救世主，而那個無人知曉、讓末日開始倒數的孩子，是末日的災厄。」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6A4VmbxnF
「沒錯，你是對的，布萊恩。」與他相比，瑟菲婭輕鬆的像是在下午茶時間討論一個不太要緊的話題，她雙手交疊、下巴枕在手上，掩不住滿臉的歡欣愉快，像一個由她獨守許久、不能告人的秘密，終於要因為布萊恩的揭發而公開。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Lk1E1b8e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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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預言之子，而是預言裡必將到來的末日。我跟陰冷霧大吵一架，因為我們對於要不要毀滅這個世界這件事意見不合。我現在完完全全只是因為陰冷霧不想，所以才勉為其難地沒有動手。」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JG5VBqQ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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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菲婭的雙眼猩紅如血月，笑靨裡藏著極北古老怪物銳利的尖牙，箝得他們所有人動彈不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末日的災厄坐在他們面前，雙手一攤，向他們拋出了遊戲的邀請。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X6Retkx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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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戴納米斯的各位末日對策，為了你們理想的和平、為了王庭期待的不朽統治，希望你們能在剩下來的日子裡說服我，這是一個美麗的世界。」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tZmCjd8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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