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意 - 44 | Penana

楊世朏在劉諲離開後，讓小二把茶換成酒，他替宋翊斟酒，兩人對飲幾杯，楊世朏站起身朝宋翊鄭重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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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兄願意賞臉出現，楊某不甚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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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著急。」宋翊將杯中酒水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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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世朏眸色一暗，他聽出這是讓他不要太早感謝的意思，也是，他要拜託的事都還沒說，他歛下思緒重新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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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將所看見的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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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世朏替自己斟好酒水，手撫著杯壁，緩緩將看到的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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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業三年六月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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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世朏深夜讀完書從書房走出來，夜晚的宅邸很是安靜，一點動靜都沒有，好像所有人都睡了，突然他興起散步的念頭，他讓小廝把燈籠給他，並將其遣退，獨自一人逛偌大的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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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遊廊，經過望雲庭，走到他父親的居所外，詫異父親房中依舊燈火通明，外面有配刀侍衛輪流看守，儼然房中正在商討什麼重要事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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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世朏沒有去窺探的意思，但驟然聽到從屋內傳來的笑聲，他停下走離的步伐，好奇心被勾起，他運功跳上屋簷，避開侍衛的耳目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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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屋簷上被刻意製造出的縫隙中看下去，他父親屋中有其他兩人，身披黑色斗篷，看不到長相，他們似乎是來獻寶的，楊世朏想起父親近來派人尋物的動作，想來是想要的東西找到了，只見一人拿出一玻璃瓶，乍看只見到瓶內有黑黑小點，細看之下才知道裡頭竟裝著幾隻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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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應看到卻喜出望外，他接過瓶子，滿意道：「此事若成，必重謝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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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不必了，只是門主說，此物世間難得，您若想用，我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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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言盡，楊應已經懂了，「扶持你們谷家為皇商不難，你們且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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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世朏不知道那蟲子的來歷，他只知道至此之後，他的父親開始沉迷於修仙不理正事，不僅如此，他的父親還開始忌憚他，母家甚至被牽制受累，他別無辦法只能藉口經商外出，但實則是尋找有關那蟲子的事情，想辦法讓父親變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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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尋蟲之路終於有突破性發現，他迫切想要有解救之法，他的父親已經快等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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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翊聽聞來龍去脈，也大概猜到楊世朏是尋求到他的師門所在地，師父讓楊世朏來找他的，這是出師的考驗，所以不管如何宋翊都必須接下這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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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的下達早在三日前送到，宋翊只不過是想知道楊世朏會不會對他全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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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但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他只是隱瞞身分而已。那蟲子的細節楊世朏恐怕還真是一知半解，不然也不會只有單純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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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宋翊目前的任務是找出蟲子的來歷、用途和解決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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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這任務我會盡我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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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宋翊走到民巷中依著打聽來的線索找到古川的落腳處，而在門前的是早他一步來的劉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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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諲看見宋翊，眼眸一亮，抬手招呼他快點過去，宋翊表情不變走了過去，劉諲仰頭看著他問：「你對古川也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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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翊用點頭當作回應，之後他眼眸專注地盯著劉諲不放，起初劉諲沒感覺到奇怪，直到宋翊的目光實在逼人，她才意識到對方在等她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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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不是只有吃飯這功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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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諲無語片刻，無奈道：「我想看看他要做什麼，而且那蟲似乎不是什麼常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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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查出那蟲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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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諲思索一番，恍然道：「你師門給的任務，原來你還沒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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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翊微愣，他不知道劉諲從哪裡知道的。雖然兩人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劉諲還是能奇妙地，透過宋翊細微的表情變化來知道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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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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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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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躲在暗巷中觀察古川家的動靜，時不時說點話，讓等待的時間也不再單調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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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觀察三天，古川終於願意從房屋中走出來，他每走幾步路便會停下往後看，戒備心很高，古川從人聲鼎沸中走到黃沙風聲裡，他獨自一人走進山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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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翊和劉諲在幾次差點被發現後，成功跟著古川到達山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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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黃沙遍佈的地方竟然有山洞。」劉諲新奇地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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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宋翊檢查裝備，確保萬無一失後，率先跟進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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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山洞內，兩人最先遇到的是術法屏障，看來古川這個人比想像中還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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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翊拿出一道符貼在自己身上，他想，比起破壞這屏障，不如讓屏障察覺不出有人經過比較好，他把另一張符遞給劉諲，她接過去好奇地看一看，學著宋翊把符貼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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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屏障進到山洞內部，比起洞穴口的狹小，內部突然豁然開朗，洞頂延伸出數丈高，一旁的石壁上繪著圖，看形狀有神、佛，也有怪，總之是類型複雜的壁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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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諲被這些壁畫吸引，她先是好奇摸摸看，接著仔細看每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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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劉諲站定不動，宋翊對這些壁畫沒多大興致，進來之後還分成三條路讓人選，他正在研究古川是走哪一條道路，他也說不準裡面有沒有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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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諲看完幾幅壁畫後走到宋翊身邊，見他已經拿出追蹤型的符準備使用，聽他掐符念口訣，符燃燒出來的青煙朝著右邊的路口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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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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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諲眼疾手快抓住宋翊的衣袖，在宋翊疑問的目光下解釋：「應該不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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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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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壁畫有畫。」劉諲放開對方的衣袖，先一步走到一小幅畫前，等宋翊靠過來她才指向壁畫中的一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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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站在山洞外，衣著飄逸瑰麗，特殊的是他在山洞前拿著一幅畫卷，畫卷上有人跟宋翊一樣用符指路，進去後卻再也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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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挺顯而易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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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幅壁畫跟一旁佔比一面牆的巨畫來說，是小到不能再小，只有女子手掌張開那般大，若沒細看，定會被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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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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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確定這畫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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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劉諲如實道，「但謹慎點定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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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諲給了宋翊一眼「包在我身上」的眼神，狠心拔掉自己的三根頭髮，髮絲落地成人，有血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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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讓他們各走一條道路進去，等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右邊和中間的小路個別傳出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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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最邊的是沒問題的，兩人互看一眼，一前一後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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