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王子 - 第五十一章：戰火序幕

漢弗萊安靜地穿過厚重的橡木門，腳步輕得幾乎聽不見。昏黃的燈光下，海因茨正在奮筆疾書，鵝毛筆與紙張摩擦的輕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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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如墨，首相府的書房內只燃著兩盞油燈，火光在青銅檯座上搖曳不定，將海因茨和漢弗萊的影子投射在牆上，如同兩個無聲的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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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漢弗萊輕喚一聲，將一封蠟封的邀請函輕放在書桌一角：「剛送來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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蠟印帶著鮮紅的色澤，巨熊徽記在火光下泛著微微的紫光——那是蘭森堡家族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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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茨抬起頭，疲憊的雙眼微微瞇起。他放下羽毛筆，用修剪整齊的指甲挑開蠟封。紙張在他手中展開，羊皮紙的質感透著幾分貴重，墨跡一看便知是出自熟練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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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茨的視線在字裡行間快速掃過，隨即冷嘲地一笑，將信函扔在桌面，紙張飄落時發出輕微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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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狐狸終於坐不住了。」海因茨緩緩靠上靠椅背，狹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玩味：「他邀請我赴宴，談一談所謂的『光明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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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弗萊點頭應了聲，將手中的文件放在一旁，轉身為主人斟上一杯暖茶，芳香在空氣中緩緩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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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北方那邊的安排已經奏效了。」他一邊說，一邊將茶杯輕輕擱在海因茨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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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茨接過茶杯，抿了一口，後放下茶杯，在桌面輕輕敲了敲，發出有節奏的響聲：「如今北方已經陷入動亂，公爵怕是無心在王都繼續攪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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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弗萊盯著那封被丟棄的邀請函，沉吟片刻後問：「若公爵有足夠的智慧就會知道，家族才是他權力的根基。那您打算赴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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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茨的表情驟然冷峻，手指在案前握緊，聲音如同冬夜的寒風：「他殺了雷諾德，光憑這一點，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他。讓他繼續等下去吧，我要看著他親自到我面前跪地求饒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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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門外驟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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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海因茨毫不掩飾聲音中的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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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僕從推開門，引著一位氣喘吁吁的信使進入書房。那信使全身是汗，臉色蒼白，衣襟被冷汗浸濕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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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黑城堡遭到襲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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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茨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茶杯撞上瓷碟，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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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使咽了口唾沫，試圖穩住呼吸：「有一隊人馬攻擊黑城堡，人數不多本可以輕鬆擊退，但隨後內部發生囚犯暴動。有人將武器運進黑城堡內，並將大量囚犯釋放出來。現在局勢相當危險，囚犯很可能會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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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茨臉色陰沉如雨前的天空，火光在他眼中跳動，如同被風鼓動的火焰：「傳訊給司令部，立刻帶隊鎮壓！參與暴動的囚犯一律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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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使得令後匆忙退出書房，腳步聲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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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茨坐回椅子上，視線再次落在那封邀請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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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像野草一樣，燒乾淨了還會重新長出來。」他低聲自語：「有人在背後支持這些叛亂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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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弗萊輕步走到窗前，透過窗縫望向夜空，遠處隱約傳來警鐘聲：「您認為是公爵的手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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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茨冷笑一聲：「我們的人將他們盯得滴水不漏，居然還有辦法在我的眼皮底下幹這種事。若真是他在搞鬼，那我還真得佩服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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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拿起邀請函端詳，火光在蠟印上閃爍，巨熊的眼眸彷彿活了過來：「不管是誰搞的，當務之急得先把公爵送走。你去擬封回函吧，就說我接受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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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弗萊點頭應諾，轉身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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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弗萊離去後，書房再度陷入沉寂。海因茨獨自坐在燈下，盯著手中的茶杯，茶水已經涼了，在杯中盪起輕微的漣漪，映照著搖曳的燭火，如同一雙閃爍不定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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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從窗縫中鑽入，吹動了檯上的文件，紙張隨之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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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城堡外，飛舞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夜空。馬丁隨著司令部的騎兵疾馳在石板路上，馬蹄聲與燒焦的氣味混雜在夜晚的空氣中，仿佛在演奏一曲死亡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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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行的米爾切克司令騎在他身旁，老將的臉在火光映照下顯得分外陰沉。他的馬鞍繫著一柄長劍，黑色護手在火光下閃爍著不祥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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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司令，」米爾切克回頭看了一眼，聲音低沉如同滾雷：「這是你第一次見識真正的戰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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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緊握住韁繩，努力控制著因緊張而顫抖的手：「是的，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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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爾切克：「戰場只有生與死，活著比任何事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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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傳來淒厲的慘叫聲，火光中依稀可見幾個人影在廝殺。米爾切克猛地拉住馬韁，騎兵隊在他身後整齊地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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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軍聽令！」米爾切克高聲喝道：「三隊分左右包抄，其餘人隨我正面進攻。一旦遭遇反抗，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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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看著身旁的士兵們迅速分隊，每個人眼中都閃爍著戰意或恐懼，或兩者兼有。他仍無法接受事態的發展，明明都已經拿到國王的特赦令了，距離救出維克與威廉，離找到真相只剩一步之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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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的思緒，黑城堡的大門被砸碎了一半，火星四濺，木屑橫飛。從門洞中湧出一群衣衫襤褸的囚犯，手持各種簡陋武器，眼中充滿絕望與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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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為首的囚犯嘶啞地嚎叫著，揮舞著一把生鏽的鐵釬衝向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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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爾切克毫不猶豫地下令：「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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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兵如同一道黑色洪流衝向混亂的人群。長槍與劍鋒在火光中交織成一張死亡之網，慘叫聲與金屬碰撞聲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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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被裹挾在戰鬥中，他的劍不知何時已經出鞘，本能地格擋著襲來的攻擊。一名囚犯揮舞著破碎的木棒砸向他，他側身閃過，反手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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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鮮血濺在他的臉上，那囚犯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前的傷口，隨即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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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的手在顫抖，劍尖還在滴血。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不同於訓練場上的木偶，不同於任何想像中的場景。生命在他劍下消逝時的真實感讓他胃部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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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戰鬥並未因此停止。周圍的廝殺仍在繼續，火焰、鮮血、痛苦的呻吟交織成一幕煉獄般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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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城堡在火光中搖晃，守衛與囚犯的屍體橫陳，血液在石板地上匯成小溪，在火光映照下顯得詭異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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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抬頭看向黑城堡方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威廉和維克還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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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胸口的銀色徽章在火光下閃爍不定，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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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戰火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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