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底發生甚麼事了?莉莉為甚麼會突然攻擊我們的?」恒一見我來,立刻抓住我的手臂,焦急地問。薇月雖然沒有作聲,但也靠近,從眼神看得出她十分不安。
「有一股外力侵佔了她的身體,現在的她已經不是我們認識的莉莉了。」我瞪著「莉莉」身後那異樣的尾巴,咬緊牙關,猶豫應否要向恒說出這事,但事實還是要交代。
「跟我那時候一樣嗎?」薇月問。
「對了!」薇月一問,令我猶如醍醐灌頂,想起一件幾近忘了的事。我急忙追問,並上下打量:「莎麗娜,你有沒有被這裡的魔力影響到?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薇月輕輕搖頭。「但不知為何,心頭有種騷動,令人心情不安。」
我再打量了她的臉色,的確看起來沒甚麼大礙,頓時呼了一口氣。「那就好了,那騷動應該是因為感知到周圍波動的魔力,身體的自然反應吧。」
薇月雖然屬於暗系,但她是對光系有適性的類「永恆」體質,會對周遭類近「永恆」的魔力有反應是十分合理的事。
這也證明,空間裡瀰漫著的的確是跟「永恆」十分類似的魔力。
「莉莉小姐跟我以前被紅玉赤鬼附身一樣,被侵佔了身體對嗎?那麼跟我當時一樣,用淨化魔法是不是就可以解決?」薇月提議。
「不是那麼簡單,」我失望地搖頭。「你是擁有肉體和靈魂的人類,紅玉赤鬼是沒有肉身的神秘生物,要將靈魂和肉體的連結拆解十分困難,但總有辦法。可是莉莉是神秘生物,侵佔她身體的同樣是魂體,或說沒有肉體的力量,要拆解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如果我預先用魔法分析了莉莉的全部構成,或者就可以用排除法,將不屬於她的部分淨化,但可惜我沒有這份數據,而且就算有進行分析,也不擔保魔法能否百分之百分辨出不屬於她的部分,以及強行用分解的方式會否為莉莉帶來負面影響。
「侵佔莉莉身體的,到底是誰?」恒問。
「我剛才聽見她的低語,」我吞了一口口水,再說:「『不要進來,吾主』。」
恒頓時睜大雙眼,欲言又止:「這……」
「恐怕是了。」我不欲多言,以點頭認同她的猜想。
「那她……能夠回復正常嗎?」恒戰戰兢兢地問。
「這個很難說,現階段只能說不容易。」
一陣響亮的爆炸聲這時傳進耳裡,吸引了我的注意。我轉頭望去,看見「莉莉」剛擋下普艾絲亞的攻擊。二人身上各有損傷,但都不算嚴重,普艾絲亞認真瞪著「莉莉」,右手緊緊握著權杖,從遠方看也能看出拳頭很用力,看來戰況不太如意。
「閃亮冰箭!」
普艾絲亞大力往前揮動權杖,幾枝幼長的冰箭瞬間出現,從不同角落射向「莉莉」。「莉莉」毫不畏懼,優雅地轉圈並揮出水袖,一一把冰箭擊落。就在最後一枝冰箭要被截成兩半時,一道紫紅色的光炮倏然出現,趁「莉莉」無暇抵擋,往她的背部飛快射去──
背部毫無防備,攻擊理應必中,沒想到突然出現一個紫紅屏障接下了光炮。眨眼未過,「莉莉」已舉起右手,射出一發金黃光柱,筆直轟向普艾絲亞。
「閃亮水流盾!」
普艾絲亞大吃一驚,急忙伸出小權杖,以水展開圓盾擋下,雖然沒被擊中,但被粗大的光炮推後幾步,差點就要失衡跌到。就在她調整姿勢時,幾塊鏡子飄落到她身邊,鏡面冒出危險的蔚藍光芒,化為冰箭,射向她的上半身──
「要打倒我,沒有那麼簡單!」
普艾絲亞毫不膽怯,瞬間變出火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冰箭悉數斬斷,碎裂的聲音清脆而銳利。鏡子再一次要聚集光波,這時她猛力一躍,像芭蕾舞者一樣以腳尖降落在鏡面的光波上,乘著爆炸的威力,跳到另一片鏡子上。
他竟然連鏡子也可以使役嗎?我心裡驚訝。看來「吾主」真的是這個空間的支配者。
隨著「莉莉」高舉右手,空間裡的鏡子都被他喚來,不斷射出不同屬性的魔法攻擊普艾絲亞。普艾絲亞就像在琴鍵上跳躍的小仙子,時而跳在鏡上,時而躍至半空打後空翻,每一次攻擊都能輕盈地躲過,或是成功以魔法反擊作防禦。雙方的攻擊此起彼落,能力不相伯仲,但我漸漸察覺,每次當普艾絲亞使出某屬性的魔法,「莉莉」都會在一兩回後以同樣的魔法還擊。這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但看著看著,漸漸覺得他就像是一面鏡子,以自身反射普艾絲亞的魔法。
「閃亮冰結!」
拉鋸一陣子後,在再次擋下「莉莉」的攻擊後,普艾絲亞大力揮舞權杖,將身邊所有鏡子一口氣結成冰塊,並破裂。她踏著其中一片要碎裂的冰塊,一躍到「莉莉」面前兩米的半空。「莉莉」仰望著這細小的身影,眼神甚是驚恐。
「閃亮半月刃!」
普艾絲亞揮出銀白的半月彎刀,將「莉莉」狠狠打倒,令他跌坐在地上。
「閃亮時之鎖!」
不浪費絲毫分秒,普艾絲亞緊接使出時間停止的魔法,令他無法動彈。
普艾絲亞在半空飄浮,手上小權杖上的八芒星高速旋轉,一眨眼,數十把四芒星形長劍出現在「莉莉」身旁,以圓型的陣式緊緊將她包圍。
「就此結束吧,『星之詩章:繁星虹劍』!」
閃耀著七彩華光的長劍在同一時間射向「莉莉」,引起陣陣煙霧,一時間無法看清狀況。雖然我不知道那招魔法本來的名字,但憑藉劍身上的七彩華光,就知道那是「永恆」的魔法,而且普艾絲亞在魔法的名字前面加上「星之詩章」四字,據本人所曰,是只有「必殺技級的高級魔法」才能擁有的冠名。
被如此無懈可擊的連鎖魔法攻擊,就算不死,也會重傷不起吧──
「──普艾絲亞,快閃避!」
突然,強烈的不祥預感閃過我的神經。我急忙高呼,普艾絲亞不解地望向我,下一刻,七把長劍衝破煙霧,插進她的腰腹,像獵人把雀鳥射下一樣,狠狠將她從半空擊落,掉到地上後滑行了半米才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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