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環城,這座以科技與秩序為傲的未來都市,在莎拉眼中卻逐漸崩塌成一場無邊無際的謊言。莫里斯的死,那份憑空出現的「預知日誌」,以及「預知副本」的提示,已經徹底顛覆了她對現實的認知。她不再被動地等待預言的降臨,也不再試圖逃避那無形的掌控。然而,她卻被捲入了一場更加駭人聽聞的事件——一場時間錯位的夢境殺人,一場挑戰她所有感官與理智極限的噩夢,將她推向了崩潰的邊緣。
莎拉在一個極度真實的夢境中醒來,周圍是昏暗而潮濕的環境,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腐朽氣味,混雜著淡淡的血腥與金屬鏽蝕味。她發現自己正與一個陌生男子發生激烈爭執,男子的面容模糊不清,如同被一層薄霧籠罩,但他的聲音卻如同尖銳的冰錐,一下又一下地刺穿她的耳膜,讓她感到一陣陣劇烈的眩暈與噁心。爭執的內容早已模糊,只剩下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以及男子身上散髮出的,某種令人作嘔的腐爛氣息。在夢境的某個失控瞬間,她出於極度的恐懼和自衛本能,猛地將對方推倒。男子失去平衡,身體重重地撞擊在一根裸露著鏽蝕鐵釘的尖銳金屬柱上,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悶響。那聲音沈悶而厚重,徬佛骨骼碎裂的聲音,又像是某種古老的機械在發出痛苦的哀嚎。鮮血如同噴泉般從男子頭部湧出,染紅了冰冷的地面,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男子的身體抽搐了幾下,便徹底癱軟下去,雙眼圓睜,死不瞑目,當場死亡。
整個過程,細節清晰得令人發指。莎拉甚至能聞到空氣中那股濃郁的血腥味,以及金屬與鐵鏽混合的刺鼻氣味,這些氣味真實得徬佛能灼燒她的鼻腔,讓她的胃部一陣陣翻騰。她驚慌失措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屍體,腦海中一片空白,只有無盡的恐懼和絕望,以及一種令人窒息的罪惡感。她感覺自己的雙手沾滿了鮮血,徬佛能看到那股血腥味從她身上散髮出來,讓她無處可逃。她開始瘋狂地奔逃,每一步都踏在黏膩的血泊中,發出令人作嘔的聲響,那聲音如同無數只鬼魂在低語,嘲笑著她的罪行。她跑過無數條漆黑的走廊,穿過無數扇緊閉的鐵門,每扇門後都徬佛隱藏著無數雙眼睛,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最終,她倒在一處廢棄停車場的中央,周圍是破舊的汽車殘骸和堆積如山的垃圾,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爛氣味。畫面在此刻凝結,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聲和狂亂的心跳聲,在寂靜的夢境中回蕩,久久不散。
隔日清晨,莎拉因一陣劇烈的頭痛而驚醒。她猛地坐起身,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都被冷汗浸透,身體因為極度的恐懼和疲憊而止不住地顫抖。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在房間里投下幾道微弱的光線,卻無法驅散她內心的陰霾。她感到身體異常疲憊,徬佛經歷了一場漫長的搏鬥,每一寸肌肉都在隱隱作痛。低頭一看,她發現自己身上的衣物尚未更換,鞋底沾滿了泥土與油污,這些污漬真實得令人不安,徬佛在無聲地嘲笑她昨夜的「夢境」,嘲笑她的無力和天真。
她無法確定自己是否在夢遊,但那股強烈的真實感卻揮之不去,如同一個烙印,深深地刻在她的靈魂深處。她強迫自己從床上爬起來,穿上外套,拿起車鑰匙,然後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一般,前往夢中所見的廢棄停車場一探究竟。她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每走一步,都徬佛踏在刀尖上,劇烈的疼痛和恐懼不斷地侵蝕著她的心靈。當她終於來到停車場時,她的雙腿一軟,幾乎跌倒在地——屍體果然躺在夢中位置,那冰冷的金屬柱,那斑駁的血跡,那扭曲的面容,都與夢境中的景象完全重合,沒有絲毫偏差。那具屍體真實得令人無法呼吸,就好像她親手殺害的結果,真實得令人無法逃避。莎拉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她扶著牆壁,勉強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才沒有倒下去。胃部一陣陣翻騰,她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和噁心,才沒有當場嘔吐出來。
她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和噁心,顫抖著手撥打了報警電話。她的聲音因為恐懼而變得嘶啞,幾乎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警方迅速趕到現場,拉起了警戒線,開始進行勘查。然而,在警方盤問的過程中,卻出現了一連串令人匪夷所思的錯亂:現場無人能辨識屍體,無論是附近的居民,還是公司的員工,都對這個死者一無所知,徬佛他從未存在過,徬佛他只是一個虛假的幻影。資料庫中也查無任何指紋紀錄,他的身份信息在所有的系統中都顯示為空白,就好像他從未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跡。更詭異的是,停車場的監視器記錄在那段時間竟全數「解析失敗」,所有的畫面都變成了一片模糊的雪花,無法提供任何有用的線索,徬佛被某種未知的力量所篡改,刻意隱藏了真相。
莎拉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知道這一切都超出了常理,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範疇。她前往公司,試圖調閱內部通訊紀錄,希望能查出該人的身份,或者找到任何與他相關的線索。她坐在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一行行代碼在她眼前閃過,她的心跳聲如同戰鼓般在耳邊回蕩。她檢查著每一份文件,每一個數據庫,希望能夠找到哪怕一絲的線索。然而,無論她如何搜尋,無論她輸入多少關鍵字,結果都一樣——他的名字、臉孔、過往紀錄,在所有人的系統中,在所有的數據庫中,在所有的記錄中,根本不存在。這個人,就像一個被抹去的幽靈,徹底從現實世界中消失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徬佛他從未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
她獨自回到家中,房間里一片死寂,只有她急促的呼吸聲和狂亂的心跳聲。她癱軟在沙發上,腦海中不斷回想那場令人毛骨悚然的夢,以及現實中那具詭異的屍體。她試圖從中尋找蛛絲馬跡,尋找任何能夠解釋這一切的線索。突然間,一個全然不同的理解浮現心頭,如同閃電般划破她腦海中的迷霧,照亮了她內心深處的黑暗:或許夢不是預示未來,也不是潛意識的投射,而是一種更加可怕、更加令人絕望的機制——系統對「曾發生但被覆寫的現實」的延遲重錄。
她開始懷疑,她所經歷的這場夢境,並非是她預見了未來,而是她正在「回放」那些被系統刪除過的真實,那些被刻意抹去的歷史,那些被隱藏起來的真相。她所夢見的殺戮,或許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只是那段記憶被某種未知的力量所抹除,然後被新的記憶所覆蓋,被篡改,被扭曲,最終變成了她現在所擁有的這個樣子。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困在時間循環中的囚徒,不斷地重復著過去,卻永遠無法改變未來。
為了驗證這個駭人的猜想,莎拉再次接入了家中那台神秘的、未經登記的終端主機。她瘋狂地在廢棄資料庫中搜尋著與「副本記憶同步偏移」相關的研究報告。她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一行行代碼在她眼前閃過,她的心跳聲越來越快,她知道自己正在接近真相。經過漫長的搜索,她終於找到了一份被高度加密的黑箱實驗文件。這份文件詳細記載著一種可能的副作用:「延遲夢境現象」——某些副本在記憶同步失敗後,會在睡眠中重錄非主版本所經歷的現實。簡單來說,她所夢見的,可能是另一個「她」真正殺人的記憶殘餘,是另一個平行時空中「她」所犯下的罪行。
這一發現,讓莎拉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恐懼,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對自身存在真實性的恐懼。如果她的夢境,真的只是另一版本記憶的反射,那麼她自己是原體的可能性,就變得越來越低。她的每一個行動,每一個選擇,或許都只是驗證版本穩定性的機制之一,一個被設計好的實驗,而她自己,則是一個被困在實驗中的小白鼠,一個被操控的傀儡。
她不再能確定自己是否活在真實世界,或僅是某一層重錄、延遲、觀測下的副本回響。她的現實,她的記憶,她的身份,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如同海市蜃樓般,隨時可能崩塌,隨時可能化為烏有。她感到自己徬佛被困在一個巨大的玻璃箱中,被無數雙眼睛監視著,被無數只無形的手操控著,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步步走向深淵。
這個發現,徹底撼動了她對「現實的唯一性」與「記憶的可信度」的最後一絲信任。她開始懷疑,她所經歷的一切,她所看到的一切,她所感受到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一個巨大的謊言,一個為了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而編織的陷阱。而她自己,則是一個被困在謊言中的囚徒,永遠無法逃脫,永遠無法找到真相,永遠無法找回真正的自我。
她開始回憶起過去的點點滴滴,試圖從中找到一些能夠證明她真實存在的線索。她的童年、她的家庭、她的朋友、她的愛人,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徬佛蒙上了一層薄霧,讓她無法看清。她甚至開始懷疑,她所愛的人,是否也只是這個巨大騙局中的一部分,是否也只是被創造出來的虛假存在,是否也只是被操控的傀儡。
在這種極度的精神折磨下,莎拉感到自己的意識正在逐漸崩潰,她的靈魂正在被撕裂成碎片,她的理智正在逐漸瓦解。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找到真正的自我。但她知道,她不能放棄,她必須繼續尋找真相,哪怕這真相會將她徹底毀滅,哪怕這真相會讓她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這個章節,徹底顛覆了莎拉對時間、記憶和現實的理解。夢境不再是未來的預示,而是過去的重錄。現實不再是唯一的,而是多個版本疊加的結果。而她自己,也不再是獨立的個體,而是一個被系統操控的副本。這一切,都讓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和迷茫之中。她感到自己就像一個被困在無盡迷宮中的囚徒,不斷地重復著過去,卻永遠無法改變未來,永遠無法找到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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