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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進來的時候，我以為他是流浪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ＰＥＮＡＮＡtVKl83G2qb 維尼

破舊的外套像是十年前的制服款，領口鬆垮，袖口磨得發白。他沒戴帽子，卻不斷把頭往下壓，像是想把整張臉藏進衣領裡。腳步不算虛弱，卻有種像是被罪惡拖著走的重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ＰＥＮＡＮＡdiPBdb6sfw 維尼

「歡迎光臨。」我說，語氣照例很職業，但我還是偷偷掃了一眼李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ＰＥＮＡＮＡJ13CYg8vOI 維尼

李衡沒抬頭，只是繼續擦著櫃台，看起來像在等什麼早就知道會發生的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ＰＥＮＡＮＡT56cNFSnSi 維尼

「我……」男人開口，聲音乾啞得像剛醒來，卻又帶著過度使用的疲憊：「我想找個能……讓人睡覺的東西。」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ＰＥＮＡＮＡMFV4yo9Mt9 維尼

我挑眉：「你是說助眠茶、香氛蠟燭，還是那種會讓你醒不來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ＰＥＮＡＮＡLsP2NH5QYY 維尼

他沒笑，也沒解釋，只是頷首道：「越強越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ＰＥＮＡＮＡjzQDI7z79a 維尼

我本來還想開個關於違法藥品的玩笑，但李衡開口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ＰＥＮＡＮＡJUuKobVShP 維尼

「第三層架子，右邊倒數第二排。寂夢枕。」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ＰＥＮＡＮＡusnO5VXA9L 維尼

男人愣了一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ＰＥＮＡＮＡDXamEitUiU 維尼

「能睡，很深。不會做夢，不會醒來半夜發抖，也不會夢見你不想記得的事。」李衡語氣淡淡，「但你白天會很痛苦。因為壓力不會消失，只是……換地方還你。」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ＰＥＮＡＮＡtQsXLCbhwn 維尼

「什麼意思？」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ＰＥＮＡＮＡhB2gP6yRG3 維尼

「你夜裡逃避的，白天會找你討債。翻倍收回。」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ＰＥＮＡＮＡAfGrpTTtFD 維尼

男人沉默了幾秒，沒有追問，轉身走向架子。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HMb8vqOwV
我看見他伸手摸那顆灰色的枕頭時，手指在顫抖。像在摸某種詛咒，又像在碰一場期待已久的釋放。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ＰＥＮＡＮＡ9TVqPQ4I30 維尼

他回來時問：「多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ＰＥＮＡＮＡ8cKxrIAo8S 維尼

「一千二。一口價。只對你有效，不能轉讓、不能退貨。」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ＰＥＮＡＮＡ9mY19Yah1G 維尼

男人點點頭，掏錢的手明顯更穩了。像是——終於能撐過今晚。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ＰＥＮＡＮＡ5ipROHQelX 維尼

「……這東西，不會讓人變成怪物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ＰＥＮＡＮＡ6TnIYk3lqJ 維尼

李衡頭也沒抬：「你本來是什麼，就還是什麼。只是睡得比較好而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ＰＥＮＡＮＡ29xDUmUGF8 維尼

他離開後，店裡一陣靜。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ＰＥＮＡＮＡ6e7pPsQon5 維尼

我忍不住問：「你知道他做過什麼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ＰＥＮＡＮＡvb3LV4cDcr 維尼

李衡淡淡道：「他喝醉開車，撞死了一個人，然後逃了。沒被抓，也沒上新聞——可能那晚剛好沒監視器，或者命案壓下來了。但他自己知道，那不是謀殺，也不是惡意……是不小心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ＰＥＮＡＮＡRQGp4Vz7wR 維尼

他頓了頓，語氣平靜得過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ＰＥＮＡＮＡ4FSBmgpdEo 維尼

「但人有時候最害怕的不是罪，而是自己面對不了的真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ＰＥＮＡＮＡAR6gY4Of5W 維尼

我沒再問。只是在心裡默默想著，這樣的人，如果真的能睡得著，那算不算一種救贖？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ＰＥＮＡＮＡO7KUJTqdFw 維尼

還是只是一種習慣性的逃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ＰＥＮＡＮＡY4IqAVpJha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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