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想 - 11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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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11

語晨

Jul 24, 2025

5

5 Mins Read

女孩考上大學之後，便搬出了家，順帶把妹妹也帶了出去，靠著打工養活自己與妹妹。

父母起初是非常不同意的，甚至還要她休學去打工補貼家用，對於這個不合理的要求，她完完全全沒有理會。

她與妹妹就住在一個五坪左右的雅房，空間正好能放的下雙人床個兩張小桌子。

對於兩人來說，很足夠了，再怎麼糟糕也不可能跟老家比。

之後的一段時間，兩人與老家基本斷了聯繫，父母親那邊似乎也不想要裡這兩個女兒，但這對它們而言，是天大的好消息。

平時兩人會出去打工賺取生活費跟房租，但時間上是錯開來的，繡惠是大多是打早上的工，而還在高中的妹妹則大多時候是晚班。

儘管如此，兩人的感情還是沒有變差，畢竟兩人之間有不要回老家的革命情誼。

當繡惠心想終於擺脫了惡夢，生活重回正軌之時，來自媽媽的電話打過來。

媽媽要求他們姊妹倆現在立刻返家，說是弟弟那兒出了問題。

妹妹很反對回去家裡，她也跟她姊姊一樣，好不容易獲得自由，怎麼可能重返地獄。

繡惠也跟妹妹一樣，她才不想要回去那個地方。

但隨著媽媽的聲音越來越薄弱，姊妹隨即意識到事情可能不簡單，再經過一陣掙扎之後，最後還是定了火車票趕回了家。

一回到家，客廳中父母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家中還是那樣的沒一如往常，閃爍不停的燈，腐朽的牆，破爛的門，以及滿地的啤酒罐。

真是噁心！繡慧心想。

如果自己是外人，看到這滿地的瓶子，說不定會以為這裡是瓶裝啤酒的倉庫呢。

左看看右看看，繡惠沒有發現弟弟的身影，媽媽也在這時候開了口。「你們兩個聽我說，你弟弟他…現在被關在警局裡頭。」

「警局！？」繡惠驚訝道

「對，要把你弟弟保出來，需要一點錢。」

「不，媽你先跟我講老弟做了甚麼。」

見母親低頭沉默不語，繡惠隨即轉頭詢問也在一旁的父親，然而父親也沒有回話。

姐妹兩人完全沒有頭緒，對話一度停滯。

母親扶額，眉頭緊鎖，用沉重的語氣開口。「你弟他…跟藥仔扯上關係了。」

「混蛋！都怪你們沒有教好他，他現在才會變成這樣子。」父親拍桌吼道

「你好歹也是他的爸爸，怎麼能把過錯都推給我呢?」母親反駁。

「閉嘴!都怪你，髒東西果然生不出甚麼好苗子。」

「你…!」母親火氣飆升。

眼見父母快要拳腳相向，繡惠趕緊制止，把衝突降溫。

對話進展到這裡，繡惠也大致理解被要求今天返家原因，弟弟在警局需要錢來保釋他，但家裡沒錢，所以媽媽很理所應當地來找她保弟弟出來。

她不要出這筆錢，自己也不是說跟弟弟的關係多好，更何況一把造就這個情況的人，應該要自己負責。

她看著妹妹，妹妹點了頭，兩人都確定了彼此之間想著的是相同的想法。

當繡惠說出「我可不管，乾我甚麼事。」，父母親都驚呆了，母親開始破口大罵，父親則是去廚房裡找棍子準備修理繡惠。

繡惠沒有理會，拉著妹妹就往門口走去，心想早知到是這種事今天就不來了，真是浪費時間。

母親衝到門口，用肉身擋住兩人的去路，父親則拖著棒子從後面緩緩走來。「被關的人是你弟弟阿，你怎麼能說這種話？」

「所以呢，這不就是你們一手造就的嗎？」

「讓開，我來教訓這兩個不孝女！」

妹妹害怕的縮頭躲進繡惠的胸膛，繡惠摸著妹妹的頭，安慰著她不會有事，並且眼神堅毅的盯著母親。

看著這個可恨的女人，繡惠將要第一次大聲戳自己對她的真實想法。

「那是『你們家』的問題，你們自己解決。」繡惠大聲喊道。

「張繡惠！虧我養你到這麼大，這就是你報答父母的方式？你個白眼狼！」

繡惠冷笑，不屑的看著母親。

「哈哈哈，養我？別說笑了，你們根本不把女兒當人看。」

繡惠一把推開母親，走出門外。

留下坐倒在原地的母親，以及慍怒的父親。

「對了老爸，你不如把地上那些啤酒罐拿去換錢如何，應該價值不斐吧。」

「你說什麼！」

臨走前，雖然很小聲，但是繡惠的的確確聽到了微弱的呢喃。

「你也會中跟我一樣的詛咒的，誰都逃不掉。」

什麼詛咒的，荒唐死了，你當還在中世紀時期？

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暗自發誓再也不要回到這個家，無論發生甚麼事。

她不會再把這個地方當作是「家」了，這裡充其量，只是自己生長的地方。

自己的確從這兒出生，但是這裡給她的沒有快樂，只有痛苦。

房屋越離越遠，最後消失在地平線的一端，夕陽把影子拉的好長，仔細一瞧，影子卻像臍帶，連接著繡惠的腳與那消失在另一端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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